→ akaBox:原文應該是"一八九一年",對吧? 07/18 13:11
《軍火商韓鮑》 ◎林燿德
０
「感謝主。」
（默頌《聖經號》）
「以十字聖架號，」
（右手拇指在額頭畫上十字）
「天主我等主，」
（右手拇指在唇際畫上十字）
「救我等，於我仇；」
（胸前大十字）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
阿門。」
１
一九八一年四月
單身軍火商韓鮑，跛著腳
回到老邁的祖國法蘭西。
他的右腳腫脹激痛，一場
不明的莫名的內在的戰爭，
在肌纖和微血管間爆發。許多
嘆息的色塊，無數的子音
以及小丑臉龐剝落的油彩
拼貼出全宇宙中最
黑闇的曙光。
一個三十七歲的單身軍火商：
韓鮑先生 他正殷殷期盼一個妻子。
２
一個妻子，能夠不吭氣做愛，
優雅地懷孕，生育，完成一切
為他產子的程序。那個未降生的
愛子。銀行中的法郎
將以純金的光澤餵養他
從未降生的愛子：「愛子
，你將在下一個宏偉的
世紀以科學致富。」一叢叢
嘆息的色塊，遮去了憧憬的
螺殼。他仍然是
世紀末尾大的單身軍火商，
擁有戰爭執照和下個世紀黎明的入場券
押運一船船象牙，自黑闇的大陸
返航令人傷痛的法蘭西。
他突然想起，陸地可能 依舊
動盪如憤怒的海洋，
自己可能 依舊是一個
不被眾人承認也
不被自己承認的詩人。
一個被蛀空的
懸掛在菓園中的果實
曾經擁有金褐色斑爛的哭泣
曾經擁有花蕾中隱藏的一切母音
３
他用腫脹的右腳
踩痛了心中那幅陳舊的航海圖：
「如果我要選擇一種歐洲的水，
那將是又冷又黑的林中池沼。」
是的，年輕的歲月裏他已經揭示
這樣的句子。
「空氣與形式濱臨垂死，
合唱聲撫弄著夜與玻璃。」
賜予它毀滅
他書寫。用色彩和母音
對抗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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