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論 | 臧棣
天真的物呻吟著。
回聲很有趣。
我想弄清楚我看見的
究竟是什麼。我想對你描述它。
這個下午是雲的傑作。
桂木灑下的樹蔭
像穿著綠拖鞋的波浪。
一條小船在我的身體裡迎接我的到來。
多少這樣的自我暗示
才能贏得一次信任?
凡是可見的物
都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完全隱形的物
也不會讓我們像這樣去面對它。
我向你保證,我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其他的物在哪裡?
我是我的物:假如這是真的,
你是否會擔心有一天
你也會發現你自己身上的物。
呻吟即呼籲,這樣的巧合的確很難得。
天真的物在這首詩誕生前
固執地暴露我們,反反復復。
在這首詩完成後,
它開始知道
它到底天真在何處。
解| 黃梁
詩的真實在臧棣詩「反詩歌」與「唯物論」的反復磨洗之下,放射出
稜角逼人的思想光芒,呈現出更加解離的精神形體,更難測知的物質內涵
,但「語言」得到了出離模型的自由,「真實」不再是唯一不可更替的現
實標的,而「現實」也不再是無法逃脫的生存牢籠。臧棣詩通過語言的自
由化過程,將語言符碼還原于魅之神秘,避免自我表述陷落於專制獨裁的
迷思,是專制的自我推擴了極權制度。臧棣詩藉著對身體政治化之感思與
諷刺,祛除身體異化之魅,解除身體的唯物化傾向,使身體有機會再度贏
得心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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