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外部獨角戲

[philoserenus (雲破月來)]

〈外部獨角戲〉


        我愛你，關你什麼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張愛玲
　　

　你好嗎？
　你還坐在那個房間裡嗎？
　你還寫這樣的句子嗎？

　「也是有那些坐著只能流淚的時刻」
　「畢竟我不擅於等待」
　「我裂成碎片的心也能這樣沉默」
　「語言將胸膛漲破，像種籽在春天破土」
　「世界不斷離我遠去，重複地」
　「現實總是對不起回憶」
　「夢總是值得背誦然後脫手」
　「你的模樣離開我的眼睛與我的探望」
　「隔著相框傳來你的笑聲如此鮮豔。你的影子比花還淡」
　「我愛我沒有的。譬如茶上涼去的煙」
　「我扮演的另一個角色總是反覆閱讀我手裡的傷痕」
　「我想我就快要懂了，但地平線已離去，階梯佈滿鏽痕」
　「另一個我總是將一切苦澀吞嚥到一個不必理會的地方，卻讓我在想你時嘔吐」
　「不再想像、不再拒絕、不再學習如何殺死自己重複埋葬重複醒來」
　「告訴我，昨夜來拜訪我並且歌唱的是你的鬼魂或是我的」
　「我在沒有你的房間裡，找到了那個我」
　「我想我就快要懂了，那個我將會在某個普通的下午離開這個房間。我等待著」
　「我愛我所愛的，這是我僅有的」
　「若我失去了我所有的，那麼我又是誰」
　「我想我就快要懂了，卻不斷想起你的樣子，時間是太深的河，卻不能為我洗去
所有難堪的骨灰，它們漂浮，像曾聽過的聲音，攜來關於邂逅與死的緣分，我卻不
知道它們會被送到何處；明日，或者來世。每當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總是，想起你
的樣子，你述說過的夢。你是那種畫起來看去更好的東西。愛亦然。」


（直到必須回信的時候）

　我真正覺得殘忍的是，世界對於瘋狂的一無所知
　就像天空也沒有承諾過它一定會是
　晴朗的藍，往上走就是好的
　就像你勢必將不會收到回信
　那是太清楚的鬼魂
　那是太深的河
　那是看不見樹枝的花束　
　你是好的
　你不必知道
　而我仍舊

　想成為雪
　落在你荒蕪的夢徑上
　或者你會經過，我能凝視
　或者幸運地飄落在你的髮間
　在你無法察覺的更深之處
　以一種與心碎無關的方式寧靜融化
　在你的髮間
　你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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