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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著眼前看似順利的登山步道不走, 和Mida兩個人攀爬已經擁有古老歷史的濕潤石頭, 空氣中飄過青苔的氣息, 高聳的樹林掩蓋住視線朝上的範圍, 僅能透過樹梢縫隙間穿透 的陽光, 好說服自己一個大概的時間。 既冰涼又清澈的溪水約莫在腳踝的高度, 不齊全的裝備令我們吃足了非常大的苦頭。風 一吹過被汗水侵襲的後背, 微弱的寒顫令我擔心著氣候是否會繼續轉壞。但眼前第一個 必須要考慮的是路徑的選擇。 右半邊的石頭規模遠遠超過我所預期的大小, 如果真的想徒手攀爬上去, 稍稍一個不小 心, 恐怕便會跌落在眼前正中央的湖泊內。左半邊的石頭卻又佈滿了厚厚一層苔蘚, 絲 毫找不著可以施力支撐的位置。 經過大概五分鐘的考慮, 我朝著右半邊的方向前進, Mida在我後面照料著, 在這個時刻才 不得不正視著生命脆弱的刻度究竟該如何下一個合理的解釋。勉強讓手指頭找到一個施力 點約莫半個巴掌的凹痕, 指間疼痛的感覺就像是正在聆聽著The Drum Thunder這曲子帶給 我的感受, 一直猜測Art Blakey的連續鼓擊到底何時才會停止。 直到再也無法爬升的狀況, 一隻腳懸空著, 另一隻腳踩踏著小小的石縫,「也許無法前進 了吧!」這樣子的念頭在這小小的山林間響起, 然後傳遞到我們之間。我小心翼翼地扭動著 肩膀和手臂的每一吋肌肉, 直到兩隻腳都踏足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才鬆了口氣。 望著想要到達的目標, 但眼前存在著無法克服的難關而停滯不前, 卻不會因為這樣子的結 果而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畢竟都已經盡力了阿! 我想, 所謂大自然這綠色的力量實在是 無法用所謂精準而確實的文字來形容我心中正醞釀著的震撼。 我清楚接收到Mida心中累積著的難受, 他可是希望可以順利橫越過這道屏障, 但至少我們 都嘗試過了! 既然無法讓一切都順利的進行下去, 倒不如好好地歇口氣, 讓耳朵聽聽樹林 和風的語言。 雙手舀了點溪水潑在累透了的臉龐, 肌肉內層附著的除了是登山過後帶來的疼痛, 還摻雜 了山林間清澈的味道。看著溪水中表面光滑的大石頭, 我猜想那底下流動著的靈魂大抵都 是安於被寂寞所環繞的吧! 所以才能夠安穩的生存在這山豁間的泥土堆中, 既不願被人們 挖掘, 也不想被文明發現。 獲得足夠的喘息之後, 環顧四下的環境, 我和Mida決定攀爬離我們不遠的一道斜坡, 伸出 手扯了斜坡上的樹幹, 那強硬度足以支撐我們的重量。Mida撿起地面上一條遺落的樹枝扯 斷眼前的蜘蛛網, 順著這斜坡的傾斜度向上慢慢爬行, 在比較不費力的狀況下踩足了踏實 的地面。 貪婪地補充了足夠的水分之後, 身體的疲乏逐漸來到臨界點的位置, 沿著下山的方向前進 來到距離出口不遠的一座木橋, 站在橋上看著剛才我們努力過的那條被大樹和巨岩包圍著 的溪流, 心中的念頭除了懷念, 還有一股敬意。如果剛才的決定是繼續前進, 那除了是挑 戰體能的極限之外, 也許生命的分割也只是那一剎那的過程就可以作出任何的定論。 一想到Vincent應該已經在山腳的停車場等候著我們, 也只能夠把猶豫的想法擱置在流動 中的時光洪流, 任它向著所謂的…過去…浮浮沉沉。來到山下的出口, 腳下踩著的已然由 泥土變為柏油, 路旁佈告欄的路線圖上還有著三十幾年前的黑白照片, 看著那照片, 我們 還聞得出那時候的汗水以及辛勞。更令我訝異的是, 無論多少的青春轉變為白髮, 這深山 內的一切面貌卻幾乎沒有什麼泛黃的跡象。 回程的目標是文明, 來時路則是包覆了一切的期待。我一直思考著究竟有多少靈魂的汗水 在那條登山步道上默默地蒸發, 泥濘的泥土上留著凌亂的腳步隱隱約約透露出一些端倪, 這好比是要拼湊出每一條線索, 才能夠知道深山的力量是凌駕在什麼之上。 Maverick 2006/3/20 21:27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maverick08/ -- 其實我最希望看到的,是有一天我去找你時,你已不在這裡, 而是到另一個地方,去發揮你的才能、尋找你的夢。 我當然希望我們能一直在一起,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04.223.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