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得及趕上那一幕。
趕得上看見陽光在藍天的目睹下，緩緩地將鯉魚山頭
的雪白披肩卸下，而青蔥翠綠的山頭逐漸顯現，像少女細
緻的肩，稚嫩而十分挑逗。這時天空是美的像幅畫的，雨
水洗過的藍，些許輕柔的雲點綴其間，只是大家總無心觀
賞吧，沉重的繁忙生活壓的人越來越渺小，視野也漸趨狹
隘。
已是端午過後了，依循著傳統曆法，人們開始收起厚
重的冬衣與被褥，和煦的陽光也準時地變得炙熱難耐，自
然萬物都還是依循著那已經流傳千萬年的旋律走著，什麼
都沒有變。
只是這個端午沒有粽子，而回憶因此成了缺角的拼圖
，破碎不完整，結束的十分錯愕。只能從記憶深處去尋找
粽香的味道了，米飯混合著竹葉的蒸香，鹹蛋黃、蝦米、
豬肉複合出濃郁而強烈誘惑的香氣。也只能不停模擬手觸
著粽葉的感觸了。粽葉的背面透著蒸熟的水氣，竹葉的粗
糙仍可清楚的感受到，就像是父親辛勤的手，總是因辛勤
工作而流著汗，總是磨出一層層的厚皮，總是毫無怨言的
裹著家裡，不讓絲毫危險入侵。而包覆著米飯那面的粽葉
則是母親的手，滑順柔嫩，包覆的那樣緊密，同時也那樣
的溫柔，緊緊的裹著、保護著，用生命呵護著，總是和父
親的手一起，一起護著。
一切都只是理想家庭的幻覺罷了，荒謬。
荒謬如同我在教室吹著冷氣看著熾熱而趾高氣昂的陽
光一樣荒謬，應該冒汗的天氣我卻冷的起疙瘩，冷與熱滑
稽的對比著。其實我也是一樣的滑稽吧，心裡一邊崩解一
邊重建著，或是同時崩解同時重建，像神話中被懲罰必須
不停推石上山的力士，像每年都必須被人們挖出再投江一
次的屈原，我不停重複著那崩毀的時間點。算了，當世界
上六十幾億人都有著自己的悲傷，當世上的悲傷早已過於
刺鼻，我的悲傷就再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悲傷如飄蕩的蒲公英種籽，緩緩的飄過，寂寞的墜落
，孤獨地消失。
心中悲傷的起源似乎都是自己。那，是否代表我可以
用生命的停止來換取悲傷的終結？所謂的「一了百了」究
竟能否實現？不可能的，我知道自己不可能那樣做的﹝我
恐懼永遠地睡去﹞，未來仍在我面前筆直的延展著，而我
相信著。
相信什麼？不知道。
突然說不出有什麼好相信了，所有的信任模糊的難以
辨認。真是可笑，但是我還是相信著我會找到自己應該去
相信的相信，我相信。
更是拗口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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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inking Memo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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