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rinari: 220.229.173.1 10/03 21:13
入秋以後你的臉如浮水紋印,在陽光深深淺淺的日光大道上逐漸褪白。
我已練習過千百回--當枝枒尖端的嫩葉漸舒展時,我該如何寫字,寫
一手飽含執著、垂垂欲泌出寂寞汁液的字。終究落筆,在十四行格線的頁上
寫著「噯」、「心理構念」、「完形主義學派」、「你要回來了嗎?」--
一枝長長的筆我拿著它劃著課文重點,你是離手的那端、不斷晃動的那端,
而筆尖黑亮的芯被粗糙的遠行磨蝕。
師大夜市的人潮漸湧現,人煙漫漫如噬沒金山寺的水。當攤販的暈黃燈
光亮起我便晃晃地走入煙霧迷漫裡;走入每個幽黑深藍的漩渦裡。
深夜看不到星星的台北天空已陣痛整個世紀,臨盆時自靈魂深處倒下一
場世紀以前的雨,而我是始終看不到這個充滿戀人的時代,這個漲滿情緒的
窗外。
你聽過海妖的歌嗎?見過海妖裸的胴體嗎?那些歌那些在航海圖邊緣低
低迴繞的淒美聲音。你知道等待嗎?可我想幾千個世代與故事裡像你這樣的
人終究是夏季的命不懂秋與冬的逐漸寒冷。
我睡了但又轉醒並想起你在球場上流汗的姿態,你不用毛巾的不是嗎?
你不愛這樣也不愛那樣,你愛吃這些又不愛哪些,多少種種多少細瑣末節,
你說日子久了也就不再記憶了,這些碎肉不再記憶但越釀越深,越釀越苦。
我在床上坐起,上衣汗溼,我等著凌晨的風將之吹乾,彷彿乾燥之後我
的字也不再飽含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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