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開了台灣的地形圖,不管是直的擺、橫著擺還是倒著擺,都可以清楚的
看到從花蓮到台東之間,有一道陝長的切痕,分開了中央山脈與海岸山脈,
不過你覺得造物者的這一刀是個美意,祂沒有將海岸山脈切離本島,而是輾
出了一道平坦的綠地。這條山脈間的綠色長廊,你知道叫做花東縱谷,但你
總是認為這個名字不夠美,只是一時之間,你也想不到更好的名字。
蕭瑟寒冷的冬末,花東縱谷上的農人們,便會趁著田地休耕時,灑下油菜花
的種子任其生長,等到來年春耕整地時,便將油菜花一起犛入田中作為稻作
的肥料。雖然你總是聽詩人們哀悼油菜花的命不值錢,不過你所認識的油菜
花、可不會因為多舛的命運就頹喪,當開花的時序來到,整個縱谷便開滿了
油菜花,金黃一片。這種旺盛的生命力,正是你喜歡油菜花的一個原因。
你從花蓮出發進入了縱谷,選擇走台九線然後轉入193縣道,在油菜花盛開
的季節,道路旁總能看到一畝一畝的金色花海。你停下車來,就站在路旁欣
賞,你想像自己正站在沙灘上,面對著閃耀著金黃色光芒的大海,你聽著風
聲。然後你踏進了這片海,想像著雙腳被花海波浪拍打的沁涼,你感覺的到
這波浪並不洶湧,而是像是大地的呼吸一樣溫柔的起伏。
有的時候你並不是這麼喜歡海,所以你開始想像這片花海是山中的祕境。在
縱谷裡,作這樣的想像並不困難,你抬起頭望望東邊綿長的海岸山脈,低雲
盤據著山頭,你再望望西邊高聳的中央山脈,奇萊山頭正雪白,很快的你就
說服了自己,其實自己正身處遼闊大陸的屋脊地帶,你想到了年保玉則、想
到了鐵力士埡口、你甚至想到了絕情谷的花海。
油菜花田中一陣冥思之後,你開始想念起真正的山、想念起真正的海。你心
中的盤算很簡單、很直接、也很快速。往西走吧,爬上木瓜山、看看林田山
,或者沿著能高越嶺一路而上,上到中央山脈北三段,那裡就有真正的高山
。不過有時候你真的不是這麼喜歡山,那麼往東走吧,越過低緩的海岸山脈
接上沿海的台11線,去看看遼闊的太平洋。
其實你只是想想而已,你既不想往東走,也不想往西走。你拿出你的單眼像
機,換上了廣角的鏡頭拍拍廣闊的花海;接著你又換上了微距的鏡頭,拍拍
油菜花的花蕊;最後你換上了人像鏡頭,捕捉人們徜徉在花海中歡笑的樣子
。一陣風吹來,拂過花海,也拂過站在花海中央的你的臉龐,你放下了相機
,仰望天際,然後放鬆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一陣放空之後,你又想到了你的問題,花東縱谷應該要有一個更美的名字,
雖然你仍然不知道該取什麼名字好,但你已經決定,這個新的名字裡,要有
山、有花、還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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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ss H.I. Wang, Ph.D. Candidate
Dept. of Computer Science, NTHU
& Dept. of Plant Pathology and Microbiology, NTU
Computational Systems Biology and Bio-Medicine Lab (CSBB L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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