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BlueCh (遊戲遊戲~~~~)
標題: 【村上研究】村上春樹的「性」行為
時間: Sat Mar 18 03:42:20 2000
【村上研究】
村上春樹的「性」行為
——以《挪威的森林》為例
村上的作品中，「性愛」是頗常出現的場面。有些網友很不能接受這些敘述，因此
排斥村上作品，或者不能理解村上為何這麼受歡近，或者把《挪威的森林》諷為「精美
的性愛大全」……。看了這些「衛道人士」的批評，真有點哭笑不得，也為村上叫屈。
在過去十年的教育體系裡，「性」一直是被成人深度隱諱的話題。即使已有提倡「
應讓青春期少年少女對『性』有所認識」的論調出現，仍是以「欲說還休（羞）」的姿
態來傳授。所以青少年雖知「男生女生手牽手」是不會「有小孩」的，仍有人明知「性
行為很爽」而「不知這樣就會懷孕了」，因為「國中十四、十五章」沒教啊！（你可以
回想「國中十四、十五章」的內容多可笑!）
現在的你可能會覺得這些「往事」很可笑，因為現今「民智大開」了，小男生小女
生有性行為的比比皆是。但是即使如此，一般大學青年仍潛意識以為「性」是「不可說
」的，是「污穢」的，是「不可告人」的（這也算是一種「代溝」乎？跟那些青少年而
言）；有些人覺得「婚前性行為」是「不貞」的，是「自己不反對但不會去做」的。何
春蕤教授提出「豪爽女人」的前衛言論，著實喧騰一時，但大部份不能接受、或能接受
而不敢去嘗試。我個人覺得，這一代青年受「陳腐道德觀的迫害」還是太深了。
我這麼說，不是標榜「性解放」、該去任意縱情於性亂交和性雜交。我一直覺得「
性不性由你」，「性」的主權還是在每個人自己手中的，可以也應該自己決定要不要「
性」。但「性」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而是正常的繁衍後代行為，沒什麼好神祕或羞愧的
。人類的性行為跟禽獸蟲魚沒有什麼不同，「性快感」的存在是為了吸引雌雄兩性去進
行「性行為」，以達到繁衍後代的目的；換言之，「性快感」是從事「交配」的報酬而
已。 但人類用外物（ eg. 保險套、避孕藥）來隔絕了受孕的可能，所以「性快感」成
了一種可以無負擔的享樂行為。其實認真說來，同樣是達成悅樂（ pleasure ）的目的
，跟打電玩、競球賽……等等活動沒什麼不同。
（自己把上面看了一遍。我這學醫的人，說起話來好像總難免有些「藥水味」似的
。再說，哇啦了這一堆，只談了「『性』行為」卻把「村上」扔在一邊了！得趕快回到
主題來。）
我覺得村上就是抱著這樣的觀念。村上的作品，不管長如《挪威的森林》，短像《
夢中見》的「帳篷」，從不避諱談到「性」的話題，可也並不是譁眾取寵地通篇只見肉
體翻滾，還自謬為「高級文學」的「情色小說」。在村上的作品中，「性」像是生活中
習以為常的行動，彷彿呼吸一樣自然，完全感受不到他在刻意挑逗讀者的感官與想像力
。在村上的作品中，「性」是美好的，是一種男女間彼此深刻相愛的證明。村上的「性
」是架構在「愛」上的，而不是「人盡可夫」地只要一男一女在一起馬上就可以「天雷
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村上的男主角原本就不是「唐璜」式的人物，相反地有「
自閉」的傾向，不是一般人會輕易欣賞的典型；但男主角「我」是很「真」的，他自有
一股獨特的特質可以觸動那『少許幾個』他想接近的女孩；只是「少許幾個」，並不「
夜夜夜狂」。（對村上男主角的特質，我想另用一個主題來談，這裡暫且表過不提。）
不可能把所有村上作品中提到「性」的部分全都拿來談。那不但耗時費工，也沒什
麼意義，因為我只想闡明村上「性」行為的特點在那裡。那麼，就拿最受網友討論的《
挪威的森林》來談吧。
《挪威的森林》重點不在談「性」，而在於談青春、談稚情。但《挪》也不因此而
避諱談「性」，因為「性」原是「完整之愛」的一部分。村上以自己（「我」）「為愛
而性」做為主要意識；也用了他慣用的對照筆法，以「永澤」的「只性不愛」來做對比
。——在《挪》中，對照筆法一如村上以前寫過的作品一樣比比皆是，只不過沒有《世
‧冷》那麼絕然明顯罷了。單單談村上在《挪》中如何「運用對比」和「調配主角人物
間的感情」，【村上研究】可能就得分好幾個小章節才談得完。可能等時報「賴」版中
譯本問世後，再來談這個問題，才會比較「適合」吧!?
村上在寫「性」時總是很「坦白」的。對性器官就直稱「陰莖」、「陰道」；性行
為就直說「口交」、「手淫」、「６９式」……；「愛撫」就是「愛撫」，「作愛」就
是「作愛」。不會用任何隱設暗喻的筆法來描述有關「性」的舉動。這種「坦白」所給
讀者的感覺反而不覺得有什麼「曖昧」或「色情」，而是很自然很平常的。「性」原本
就是、也就該如此。反而古典小說或坊間黃色書刊用一些「替代品」「形容詞」來說明
那些親密行為，更會撩撥人們的「非份之想」。因為「若隱若現」、「半遮半掩」，才
會有「想像」的空間；若是「坦誠相見」、「一絲不掛」，那根本一點「情趣」也沒有
了。
是的。村上原本就不要那些「情趣」，他所要講的是「感情」。可是在台灣這種「
蒙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的性教育主導下， 這一輩 20-30 歲的青年們多的是「不經『
性』事」的「純情少男少女」，根本對「性」還只有模糊的概念，猛然看見村上這種坦
白無隱的描寫，自然要「臉紅心跳」「低頭掩面」了。因為腦海裡被根植了「性是骯髒
污穢的」這種觀念，所以村上的書也就被標上「性愛大全」的稱號了。真是冤枉啊!!
不錯，在《挪》中可以看見阿綠狀似「性飢渴」的女孩，也有直子那種「純潔女子
」很難直接「性」的個性；有永澤可以「性」來「性」去的人，也有「突擊隊」那樣「
問世間『性』是何物」、只知讀書的楞小子。甚至也可以由玲子的敘述中窺見女同性戀
的小女孩。可是，這些都只是「性」的眾多面相而已，沒什麼好奇怪的。就以此來說《
挪》是「性愛大全」，那也未免「叫『性愛』太沈重」了。
在小說中，直子、阿綠、玲子都不避諱跟渡邊談性的話題，談的方式也都十分坦白
。但那是因為她們跟渡邊有過一段日子的認識和交往，把渡邊當成自己最最要好的異性
純朋友才會如此的。而不是「初次見面」就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樣，跟渡邊挑逗來挑
逗去，不一會就赴旅館上床的黃色電影情節。像渡邊與她們這種可以「無所不談」的友
情，不是最叫人嚮往的嗎？只是現實上不論男女都會有顧忌，男生談「性」怕女生以為
自己「不正經」，女生談「性」怕男生覺得自己是「豪放女」，所以遮掩閃躲，生出許
多不必要的問題。其實即使是朋友，只要男女彼此認識夠深，自己對自己「性」的防線
也夠清楚，像渡邊與阿綠最初的友情是可以做為參考的。我這麼認為。
所以如果你（妳）還認為《挪威的森林》太「髒」、「不堪入目」，或許你（妳）
應在「嚴肅的心情」（自己用這個詞句都忍不住好笑）去接觸一些談「性」的書籍。女
孩可能可以先看看所謂「羅曼史」之類的言情小說（其實裡面對「性」場面的描寫已經
夠可觀的了），男生可以找些「前輩」借本「小本的」來「偷偷地」看；若已經「適應
」了那樣的刺激度，男生或許可以進階「觀摩」一些「視聽教材」，女生可以也看看一
些屬於女生看的「小本的」（現今「市面」上好像越來越多了）。……呃，好像不該再
說下去了，免得人家家長說我「教壞囝仔大小」:)。不過在你（妳）在做這些「性教育
的自力救濟」時，千萬記得那些「教材」都是誇張不實的，你（妳）的重點在於「了解
男女兩性的有性生殖」，可不是一定要當「豪爽女人」或「花花公子」哦! 切記切記!
minHsiao, 1995.9.10. pm 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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