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這篇paper有點難（二）

[whotold (誰說)]

4444

幫Madam結束第一篇paper幾乎榨乾了我大四養尊處優而來的所有精神能量，

畢竟那是我第一次寫正式的paper。

悠閒了兩個禮拜之後，Madam在多人meeting中提起她跟P大的合作。

P大實驗室在Madam的口中像是MIT媒體實驗室一樣多采多姿，

「有沒有這麼好玩？」同學們這樣問我。

『還蠻有趣的啦！搞了很多奇怪的裝置。』

Madam此時突然插上一句：「你看過也覺得有趣嗎？那接下來到結案就你來幫忙寫吧？」

『......』對Madam的處心積慮我真的不知道該覺得好氣還是好笑：『我不行啦......』

無情的同學們見風轉舵，齊聲說我是唯一有去參觀過的人，是最佳人選......



隔天Madam丟了隨身碟給我，要我先看完裡面的pdf，

拿著比啞鈴還沈重的隨身碟回家之後，發現電腦主機板正好掛了，

便自動讓自己放了一天的假，

隔天去研究室卻被Madam逮個正著，問我pdf看了多少。

當我告訴Madam我的主機板掛點之後，

Madam微微一笑，低聲說：「是跟我要電腦的意思嗎？」

『不是不是，我只是單純陳述事實而已。』

「我那邊有台之前計畫買的電腦，中毒後一直沒去理它，

　你幫我拿去"處理"，畢業還我就好了。」

Madam工於心計，這樣的說詞其他學生倒也沒辦法說她偏心、多給我資源。



隔天，一個下過大雨的午後，

Madam開車載我去她家搬電腦。

Madam的住處是一座高價的社區大樓十七樓，

推開門就是一個帶著陽台的小客廳，隔壁還有臥室及浴室，

每個空間都可以眺望遠山，

綠樹青峰在雨水的滌洗後框在窗櫺裡比藍光技術更清晰幾分，

房裡則殘存著桌案上燒盡的線香氣味，隱約透漏是泰姬馬哈。

要搬走的電腦原先擺放在客廳的一角，

當我拉掉電源螢幕鍵盤等線時，YU打了通電話來：

「你在哪裡？」

『呃？我......在外面......怎麼嗎？』

我轉頭瞄了Madam一眼，她打開通往陽台的紗門有意無意的要避開

「我們要在研究室K歌啦！缺一點pizza或什麼的吃吃，你能不能順便買過來？」YU說。

我扯下襪子走到濕淋淋的陽台，拉了拉Madam的衣角，一面跟YU說：

『你的意思是要我幫大家買pizza過去嗎？』我看著Madam，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Madam也正視著我，那是她思考的表情，大概過了兩秒，點了點頭。

『好，我幫大家買過去，要買多少？兩大夠了吧？好，我等等就買過去......』

YU：「不用那麼快，我們讀書會結束才要開始玩樂，是因為下雨所沒人想去買啦～」

『搞什麼～那我就差不多晚餐時間買過去好了。』

我轉頭想要徵詢Madam的意思，她單手支著下巴，目光放得極遠，

她那專注卻又單純的神色，似乎跟著空氣一起澄淨了起來，

帶著略寒的微風讓我不自禁的伸手搭上了她的肩，

Madam沒有拒絕，這讓我差點忘了還在電話另一頭的YU。

「好啦，那你到pizza店再打過來，我再跟你說要吃什麼，我們先討論一下......」

『不不不，你現在先問大家，我馬上記下來......因為我手機快沒電了。』

其實我是有點不知道掛掉YU這通電話後，該怎麼面對Madam、以及處理擱在Madam肩上的手

「那你先關機，這群人話很多，一時也決定不了啦！你到店裡再打過來，掰掰～」

YU真以為我手機快沒電了，匆匆掛掉電話，彷彿抽掉了我手裡一塊浮木。

我默默的把手機塞回口袋：『他們說要先讀書會......』

「嗯。」Madam應了一聲，失焦的眼神仍飄忽，

雨滴又開始墜在陽台上，一滴一滴都刺激著我緊繃的感官神經，

連打在地面反濺在腳掌的細珠都清晰可辨。

Madam支著下巴的手緩緩按到我放在她肩上的手掌，

突然轉身把臉靠緊我的側頸，她的身軀逸散著逐漸升溫的不安，

我環臂將她抱在懷裡，Madam一個深刻的呼吸，那吐氣幾乎讓人以為是嘆息。

忘記了這個擁抱維持了多久，Madam用一種刻意的平順語氣說：

「你是不是企圖要當讓人放心的那種人？」

『你是不是企圖要當堅強、無所畏懼的那種人？』

我輕輕推開Madam半個手臂的距離，看著她這麼問。

Madam不再正視著我思考如何答覆，只是又把臉靠緊我的側頸，抗拒被察言觀色。

我撫摸著Madam被雨水濡濕的背脊，低頭在她的耳際感受Escada深藍的味道，

這才發現深藍後段溼潤木頭氣味在雨水跟體溫的蒸散下，

似乎更顯她陽光外表下的軟弱情感。

我為Madam解下夾在耳垂不停顫動的垂墜耳環，

「做什麼？」Madam抬起頭來看著我，帶點疑惑。

『帶點紀念品吧。』我把那只耳環放進口袋。

「小偷......」Madam微笑的唇展開成一貫貓樣的線條。

我放低身子，讓兩人的臉以不對稱的姿態相貼，

是誰進而讓唇角意外似的碰觸？責任難以歸屬。

Madam的雙唇微冷，唇膏跳離主體成為企圖宣示安全性的一道薄牆，

此刻嘗來倒像是杯冷卻的咖啡，

讓人在味覺裡感受現實因素所造成的殘缺美感。




那時我想，如果我這輩子還懂得什麼叫做「以下犯上」，

在我吻了Madam的這天，該是這個罪名下的第一筆不良紀錄。

只是沒料到相較日後的罪衍，這點踰越根本是微不足道。







5555

離開Madam的住所之後，

面對她我開始惴惴不安。

「......研究者測量的客觀數值在受試者的觀感裡，多半不具意義。

　部份受試者對於等待十分鐘認為是可以接受的、

　部份受試者認為即便是等待一分鐘也是漫長的，

　他們的觀感才是影響行為的關鍵，

　你們該找出的是那個觀感，而非計算明確的數值......」

上課時Madam在我身邊走動，偶爾把手撐在我的桌面上，

但卻又從不問我什麼問題，

在別人感覺課堂氣氛和樂到不行，

而我不知該說自己是心亂如麻還是如坐針氈，

也許都稱不上，

因為這翻折磨中竟又帶點甜味。

接近期末的課後，

我戰戰兢兢的呈上一篇要投conference的初稿給Madam，

Madam收下，跟我說看完後線上回覆我，

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樣害怕單獨meeting可能帶來的尷尬。

接著我問起下學期proposal口試委員該找誰，

Madam輕描淡寫的說：「看你覺得誰的意見對你的論文幫助最大就找他。」

『Madam你校外有人選嗎？』

「我沒預設。」Madam似乎意識到自己遣詞的嚴肅，又說：

「你挑幾個慈眉善目的老師吧，我尊重你的意見。」

我不知所措的笑了笑。

顯然Madam也感受到這有問題的互動，而試著修正它。



當Madam看完我的初稿後，先是發了一封信告訴我修改的大方向，

在我送出第二版之後，Madam的回信是：「當面談。」

那是一次令人難忘的meeting，

「怎麼你第二版會寫得比第一版更偏？」

「你這個寫法，人家問你立意取樣是的"立意"為何，你怎麼回答？」

「照你這樣改的水準，H大的conference，你不要投。」

Madam靠在窗邊，風吹得她頭髮散亂，

我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

在這狹小的研究室裡，我與Madam大約只有五步之距，感覺卻像遙不可及。

此刻我想起Madam課堂間說的：「你們該找出的是那個觀感，而非計算明確的數值」

看來明確的數值往往只會讓研究結果有樂觀的假象。



當晚我在研究室大改我體無完膚的文章，

一位學長要我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他說：

「conference到處都有，不用急著投H大的。」

這好意令人感到窩心，但親愛的學長，你就是不急所以才念第四年啊！

在我起身打算再煮一壺咖啡時，e-mail送信鈴聲響起，Madam的來信：



「我想好好照顧你，但是不願監督你。

　我可以教你陪你，也有可能放棄你。

　你該知道哪一個是我最艱難的決定。」


--
最近開始接觸部落格
歡迎大家來交流  http://blog.yam.com/whotol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1.74.61.15
推 liskenny:推！
推 mercury1011:~~b
推 mobco:學生證怎麼沒掉出來
→ szwaymi:樓上讓我想到我的筆掉了
推 iambeson:推~~
推 andyjgc:推!!!
推 shepherdy:推!!
推 ktse:推 快出下一集
推 mahou:推!
推 pohow:繼續期待中
推 fuss:推~~~~~
推 geniusgod:這madam好啊...我也想要("￣ ﹋￣)
推 tOlaNd:推~~~~~~
→ garykow:最後六句仍然不脫madam的奸詐本色..
推 sopi:終於搶在前面了!!!
推 CHT:三樓你腦掉出來囉
推 mrxjohn:推~文筆滿好的
推 e3e2e1wc:yes madam
推 wholewing:推倒madam，愛情學業同時解決!
→ vvrr:推
→ vvrr:= ="   等等補一下......
推 ILOVEYAYA:總覺得文筆很好耶@@"
推 vvrr:補推!
推 xm31gl42:繼小褲褲後下一個想追的故事～
推 irresistible:我已經想推倒madam了  這種冰山美人最是性感  ㄎㄎ
推 Flang:推推
推 inferno0301:西斯阿!!!! 還沒出= =
推 Disguised:GOGOGO~~~~~~~~~~~~~~~~~~~~~~~
推 hyjie:很好看
推 diablos:文筆很好唷~必追的文章 謝謝辛苦創作
推 freedls:挺有看頭的...我追定了！~推推
推 BRANFORD:明明是最後五句
推 longface:4444、5555之後就是5566了嗎？
推 BeStronger:whotold的新連載，好棒啊XD
推 spring00658:推
→ BeStronger:親愛的室友那篇，精華區似乎沒有收完整Q__Q
→ BeStronger:我很喜歡那篇說，不知道whotold有沒有打算放網誌?
推 iHIFI:推～
推 romu:樓上Be大，whotold的blog有收錄親愛的室友，往下拉就看的到了
推 gmoond13:讚
推 HTWenMing:推!!!!
推 max332255:好阿!!!這篇好看!
推 orniouze:推!
推 gsx7777777:不要拖稿啦(／‵Д′)／~ ╧╧
推 zivch:whotold大真是太厲害了~~~每次閱讀都是讚嘆不已！
推 PhoenixChu:推一個
推 HolyRice:幹...沒任何西斯卻硬了...DD大棋逢敵手!!!!
推 staryfish:好看！
推 LonelyLove:我慢了 Q____Q
推 billy1125:真是天經地義的X你老師 XDDDD
推 kayon:blog 上有6666了
推 Maciking:幹  好文阿  真有感覺
推 rsbigwei:續集快出來...等待好讓人難受啊~~~~
推 arshin0716:原po的文筆真的很不錯!!
推 sunrice7423:有畫面的好文，推一個！請快點出搞
推 thomaspig:推呀~暴暴
推 melic:推啊
推 rafale7gtr:好像還不錯
推 kk27582727:推推 ... 有趣
推 ntuau:看完不推 不是人
→ PrettyFace:推!!!!!!!!!!!!!!!!
推 tunacan:推推
推 summerleaves:推
推 frsnic:有看有推啦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