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洨] 副總‧搞跟做 (2)

[Liaooo (廖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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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話‧平平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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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忙碌、寒冷刺骨的星期一清晨。

等廠長帶完了操，阿震上台對著全體職工訓完話，

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著手準備參與稍後的業務會議。


身高158，體重約莫45、6公斤的秘書兼日語翻譯「娜娜」敲門進來，

帶著一堆文件，以及一杯用台灣茶葉泡的熱茶。

阿震呵了一口熱氣，用熱茶暖了暖手，開始逐一審批每一個卷宗。


九點半，業務會議準時開始，這是阿震這幾週以來，第一次有空全程參與。

阿震還沒有看過全部的業務人員，所以他首先要所有人自我介紹，除了主管。


但當介紹到右邊數來第三個人時，阿震盯著對方愣住了。

「我昨天看過你？」

『..............恩.....這個.......』被看著的這個人支唔以對，顯然甚為尷尬。


全場的空氣瞬間都結凍在那邊。


這個人阿震昨天看過沒錯，因為他昨天搭過一台「黑車」，這個人是就是師傅。

所謂黑車，就是沒有掛牌的計程車；而在這裡，司機叫做「師傅」。

阿震還記得昨天的對話是這樣的：


「師傅...，你是專門開黑車的嗎？」

『不，我有一個正職，這只是兼差。』


「喔～那你的正職是什麼阿～？」

『我在這附近開發區的一間外商裡當個小業務，公司福利好阿，有配車，

  所以就拿出來兼差載載客人，賺點小外快囉！』


「哈！你倒聰明！」

『唉呦～中國人是全世界最聰明的民族了，誰叫那些外商的老闆都那麼笨呢？

  我們這附近的阿，都是這樣做阿～！』


「阿你不怕你老闆知道阿？」

『內資企業老闆就精明多了，我在外資，不怕！不怕！

  你看他們當老闆的，出門都有自己的師傅載，又不可能來搭我這種黑車，咱怕啥？』


當阿震將思緒拉回到現實的那一刻，他看見這名小業務員的眼裡，充滿了驚慌。



--

下午，阿震從客戶那回來時，順道去附近的台商「朱總」那兒盤桓。

朱總是小李的好友，小李是阿震的前任。


阿震都叫他「老朱」，這人大約四十來歲，和藹可親，十分好客，跟阿震也很談得來。

老朱的雙親1949年時到了台灣，聽說他的祖父從前在中國便是個地主，

只是後來文革時什麼都沒了。至於老朱本人，則從小就被送去美國，直到拿到綠卡。

之後便直接被丟來中國，繼承父母在改革開放後回到故鄉重起的爐灶，所以沒回台當過兵。


朱總人很風趣，也很幽默。

阿震跟他學了許多寶貴的中國經驗，同時也教他台語、告訴他許多當兵時的趣事，

兩人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卻十分談得來。


那晚，台協裡幾個要好的台商朋友要一起聚餐，所以阿震便交代師傅先自己回公司去，

自己則順道給老朱載一程。


不過，由於出來得晚了，恰好碰到塞車，兩人卡在車陣中動彈不得。

只見路上四處是隨意穿越馬路的行人、任意穿梭的自行車及三輪車，

以及因為自己這方向的車道堵了，只好開到對向車道去的汽車，

以及許多剛從工廠下班，穿著西裝外套騎著電動腳踏車在車陣中亂竄的操作工等，

這一切讓整個車流的前進速度如同烏龜在爬一樣慢。


「老朱阿...真希望用飛的...」阿震說。

『哈！用飛得也不見得比較快。你得買得到票阿～！又不是前幾年那時候...』老朱回答。


「什麼意思？」

『那時還有站票阿！所以機票比較好買。從去年還是前年開始，就都沒囉...』


「站票？」阿震正想回句話，剛巧看見了車窗外，連續好幾台車子因為不耐久候，

乾脆開上人行道，一邊鳴喇叭提醒行人注意，一邊繼續往前駛。

人行道的旁邊，還有一個小販在賣超便宜的皮鞋，一雙只要10元人民幣。

便改口問道：「老朱！你看！怎麼有那麼便宜的皮鞋？」

『喔～那是紙做的啦！』


「紙做的？」

『對呀！外面還有上一層漆喔！只要不遇到下雨天，誰都看不出來，反正也是皮鞋嘛～」



--

那晚，阿震和老朱遲到了，不過大家也都頗能諒解。

飯局進行到一半，老朱忽然對某個服務員招手，叫她過來。


『小姑娘，妳長得很漂亮。』老朱笑吟吟地說。

「...謝謝！」這個年輕的小女生皮膚很好，眼睛很大，聽口音似乎是個川妹。


『怎樣？有沒有興趣被我包養？』

「嗄...？您說啥？」


『我說...，我想要包養妳～～』老朱說著說著，從公事包中掏出一疊厚厚的人民幣。

「先生...這個...」


『妳先別急，慢慢聽我說。』老朱將那一疊鈔票放到桌上：

『首先，妳答應的話，這三萬塊給妳拿去安家。』


那個服務生的眼睛，整個都亮了起來。


『接著，以後我每個月給妳五千。

  還有，我這個人是很喜新厭舊的，我們的關係最多也就持續個這麼一年半載；

  然後分手時我會再給妳三萬。』


阿震聽了這條件，心想，靠北，老朱你這傢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這點錢在台灣也不過就夠買台車，你竟想用來包養這正妹一年？

但轉念一想，在這當服務員薪水恐怕連每月一千人民幣都沒有，她搞不好會答應..


果然，阿震看見正妹的喉頭動了一下，似乎因為緊張在吞口水。

「好...」他似乎聽見這女孩嘴裡咕噥著這個字。


『別急～』老朱繼續說道：『不過阿...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正妹脫口而出。

『就是...妳答應的話，得現在立刻就脫下制服，跟我走！』


阿震看到了活這麼大見過最誇張的事情。

只見那個正妹立刻二話不說，把服務員的制服脫掉，坐到老朱身邊。

還同時回頭跟她同事說：「去跟張經理講，我不幹了！」



--

老朱是很講義氣的人，大家說好那晚吃完飯要一起上酒店爽一下，他可沒食言。

他安頓好了那個正妹後，便趕來跟大夥會合，連砲都還沒打。


「老朱～阿你是還沒開始，還是已經結束了？」阿震笑著問。

『廢話！當然是還沒開始，我有那麼沒用嗎？哈！

  我是想阿...等等再帶一個回去，玩「雙飛」～～』老朱給了阿震一根中指。


不過說笑歸說笑，等大夥進了酒店後，才發現這間店的素質硬是要得。

通常阿震很難在第一頁便挑到滿意的貨色，但這次，眼前的小姐竟讓他沒要求「換頁」。


「換頁」是專業術語，意思是...假如客人對眼前這一排任你挑選的小姐都看不上眼，

可一要求換「下一頁」，就是全部的小姐都換掉，重新進來一排讓你挑的意思。


阿震確實是好久沒有好好來一砲了，所以今晚，他著實也想帶個正妹回去溫存一下。

所以開口對著眼前的一排正妹說：「妳們誰是可以帶出場的？」

這時他似乎隱隱約約地聽到旁邊一兩個年紀稍微大點的台商正在奚落他：

「肖年ㄟ～，好好挑阿～我們像你這個年紀時，三匹馬都拉不住呢～～～！哈！」


沒想到這些小姐居然回他：「我們都是沒有在做...那個的啦...」

這個說不行，那個說只能單純陪酒，還有的更扯，說：「我從來沒做過...」


阿震越聽越火大，忍不住從懷裡掏出錢包，拿出一疊鈔票重重丟在桌上，說：

「能帶出場的留下，其他的都出去！」


結果，全部都留下了。



大家都挑完後，只剩下朱總。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竟指著進來送果盤，一臉幼齒樣的女服務員說：「我要這個。」

想當然耳，對方當然忙著揮手說不要，不過，在叫來她們經理，

以及用金錢交涉之後，對方還是同意了。


接著一群人便開始愉快的享受這一晚的放鬆，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

當然，男人對剛認識，只想上的女生，話題的開頭幾乎都千篇一律。


學生時代在網路上把妹時，用的不外乎：「安安，妳好，幾歲，住哪？」等詞句，

現在也差不多，只要稍微修正便可以了。


只是在大家唱了十幾首歌，喝乾了一手啤酒及一瓶洋酒後，朱總那好像又碰到問題了。

阿震聽見朱總與他身旁的那個女孩起了爭執。

聲音越來越大，其他人的注意力逐漸也被吸引過來。


那個女孩畢竟還不是真正當小姐的，好像說話不夠婉轉，得罪到朱總。

有句話大家聽得特別清楚：「哈！我才不信你很有錢呢～！就你這個樣？

                          怎麼看都只是個打工的吧？怎麼可能是什麼大老闆？

                          想帶我出場？哼！除非你的錢多到可以砸死人啦！」

看來是朱總又想用萬能的金錢攻勢，說服這看來稚嫩的小妹妹共渡春宵，卻碰了個釘子。


只見朱總氣到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給他秘書。


半小時後，他公司的財務長敲門進來，後面跟著好幾個人，每個人都提著兩個大袋子。

他們跟朱總打過招呼後，開始把袋子裡的東西往門口地上倒。


一疊疊的都是鈔票，足足花了兩首歌的時間才倒完。


氣氛不對了。

所有在場的台商，包括阿震，都下意識的帶著自己身邊的小姐閃到一旁。

接著，默默地把目光集中到朱總，和他身邊那個...剛剛嗆他聲的女孩身上。


只見朱總拋下身旁的她，乾了杯酒，熄了煙，走到門口，開始拿起一疊疊鈔票，



然後用力地往那個女孩身上砸。





後來她哭了，


...但卻沒人想上前阻止。





                                                       《第二話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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