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台中夜王 07

[hni (花不挑)]

                        台中夜王
                                        07


    「怎麼了？」我問。
    不可置信看著我的小怡，模樣像是忽然覺悟到自己的可笑，
連忙若無其事以衣袖擦了擦眼淚：『我以為你走了。』
    哽咽的聲音。
    「所以……」就哭了？我將疑問句凝結至空氣當中，雖然沒
有發出聲音卻也等於問了。
    小怡沒有回答，伸手拉住衣角靠近，雙手輕抱。


    理論上，我應該覺得麻煩。
    該不會是要我負責吧？這情形簡直跟幹了就甩不掉的連續劇
劇情差不多。
    根據多年深入火山披麻帶孝的經驗來說，直覺告訴我，不是
！女人本來就在親熱過後，會對男人產生依賴。


    我好整以暇的咬著蛋餅，喝著奶茶。
    一邊想著旁邊的女孩，沒來由問上一句：「以前妳男朋友都
是這樣？」射後不理狀態？這跟小怡姿色遠遠八竿子打不上關係
，任誰都會想在如此可人的正妹身旁多待上一會。
    又或者，搞不好她男人真的是異類也說不一定，問題在於這
樣會培養出深厚的感情嗎？
    女人總會在愛情裡昏頭至犯賤的程度，這點從來不曾懷疑。


    小怡搖頭，一會才語出驚人：『你會介意女朋友被人包養嗎
？』
    「廢話。」我完全不加思索點頭，女朋友！這三個字本身似
乎就包含了某種程度的責任，因為我始終無法承擔，所以身邊始
終沒有固定的女孩：「妳被包養了？」


    看著週圍的環境，傳說中的金屋藏嬌，坦白說不難想像。
    原來小說裡寫得都是真的，被包養的女人畢竟還是有本事養
小白臉，男薄情女寡義似乎無恥的天經地義。


    『我家很窮。』小怡咬著漢堡苦笑，她那苦澀的表情一度讓
我懷疑非常難吃。
    「問題不是這個吧。」家裡窮就活該要被包養，這是哪門子
的腦殘理論？我不懂。不過這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我又何嘗不
是其中一員？無論什麼原因都好，昨晚我的職業都是賣笑甚至賣
身的牛郎。


    『一時間很難說得清楚，你打算要聽？』
    「說啊！」我擦擦嘴點菸，一臉無所謂。
    『我從來沒有跟人講過。』小怡皺眉，她的表情害我懷疑奶
茶裡面根本就下了毒。
    不過很了不起嗎？誰說不曾有過就不能開始，不是每個人生
下來就是身經百戰，姿態花樣百出的猛男！
    「妳說，我聽。」起身到電腦處，隨手播放了流行歌曲，我
只試圖不讓氣氛悶掉而已。


    其實這一切關我屁事，我壓根就不關心。但既然小怡想說，
有必要找個出口，而我也剛好欠缺這方面的題裁，免為其難聽一
下。


    『叔叔是在我爸媽過世以後領養我的人，一直以來他都對我
很好，我高中、大學的學費、生活費都是他幫我出的，我知道他
想要我。第一次給他，我還未滿十八歲！所以……』小怡偏頭：
『沒有辦法，有了第一次似乎以後便都理所當然了起來，我沒有
辦法拒絕，不行、也不可以。儘管我知道這是錯的，可是叔叔一
直對我很好，我想要的幾乎全都有了，可是──』


    「可是妳不開心？」接話的空隙裡，也許是職業病犯了，我
腦袋主動將剩下的故事補完。
    原因很簡單，因為誰都不會甘心在年輕時代，把自己奉獻給
一個年紀很大，甚至極可能結婚的男人。
    我不知道這該不該算標準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但那位叔叔
對小怡有恩情是實情，問題這一切都抵不過醜陋扭曲的不倫性愛
關係。


    要換了是我？抱歉，我想像力沒這麼豐富。但依照邏輯來說
，正常人遇到類似形況都會選擇忍耐屈服，而且事實擺在眼前！
小怡已經深深處於泥淖當中動彈不得。


    『到底開不開心，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作愛好像變
成了一種義務，變成了一種奇怪！不過好像很多事都是這樣，既
然一開始接受了，後來便會覺得無所謂。我也一直過得不錯，也
陸續交了男朋友，可是沒有人愛我，大家知道這回事以後，大概
都只想幹我幹免錢吧？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它媽就是個
婊子，我不要一個人，我怕。』


    震撼聽著小怡口吻平淡的自白，我有一種被看穿的心虛。
    無地自容的感覺從背脊貫穿腦袋。
    「對不起。」我不知道現在講這句話對不對，很多時候這句
話不需要對錯。
    我一向不吝於付出，絲毫沒有價值的事。
    又或者應該抱她？抱歉，這種事我幹不出來。


    起身，毅然決然的姿勢與態度，這個看似紳士的舉動，不是
為了將來能夠幹得更加心安理得，我只是覺得，人有時候很有必
要學會獨處。
    「我會再來看妳。」稍上門，再度踏出門房時我彷彿上了一
課。不管身在那裡，不管好得壞的，人生都勢必精彩萬分，每個
人都有必須選擇的負擔。而且不管那是對是錯，如果沒有錯，那
麼鉛筆不需要橡皮擦。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堅持不搭車。
    有時候幸福不用多，我只想快快回家紀錄下一切，然後將自
己埋在棉被裡矯情的大哭。
    想哭的情緒不是因為小怡，不是那慘到很糟的際遇，我只聽
清楚了一句，我不要一個人，我怕。
    那是一種很深很深的絕望。


    再度踏入鐵木真的時候，我看著阿武向我迎面走來，他沒有
多問什麼，也許一切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阿武笑著，那笑容燦爛的彷彿天生就這麼專業，他也有難過
的表情？我確信類似故事，他肯定多到足以在天橋底下說書。


    「如果你想成為牛郎的話，今天晚上才是考驗的開始！」阿
武手裡拿著純度40的威士忌，狠狠喝下一口。
    我還來不及接口，阿武再度嚴肅地補上一句：「記住，不管
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記得自己在工作。」
    「嗯？」


    沒必要回答，阿武將我領到今天的客人桌前時，我才壓根甩
開所有情緒驚醒過來。
    客人在哪？
    我的眼前清一色，居然全部都是男的。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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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2  SD_hni  ╭═══╮自己好像少了什麼？
║▌╰═╮═══╮╭══╦╮    總覺得少了這個，年輕似乎就不完整了。
║▌╭╮║▌╭╮║║▌  ║║  到底是什麼？                                     
║˙╭╮║˙╰╯║║˙  ║║      別心驚，我只是悄悄遺忘某個時代。             
cL═╯╰╯╰╰═╯╰═══╯              
http://hnihni.pixnet.net/blog  花仲穆  http://www.wretch.cc/blog/hnih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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