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台中夜王 08

[hni (花不挑)]

                        台中夜王
                                        08

    男人來鐵木真幹麻？
    看著他們身穿便服，舉手投足充滿著娘味的感覺，再白癡我
也已經猜到，幹！這麼高級的男舞廳服務同性戀？
    整個人嚇瘋之際，更讓人無法置信的排山倒海，一如海嘯般
立馬將我淹沒。


    只見阿武若無其事的坐在主人位置，對著其中一名男客，迎
面就是一道深沉充滿情慾的吻。
    馬的！救我，我無法呼吸，頭皮發麻也無法形容。
    我有一萬個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


    阿武長得這麼帥，要什麼女人沒有？為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
？難道錢真的這麼重要？


    『新來的？』身旁一位模樣斯文，穿著打半極為中性的男人
，娘得好似褲襠沒養雞雞，伸手就搭住我的肩膀。
    搭得我魂飛魄散的雞皮疙瘩：「抱歉，我不是。」擺出難看
的表情，我悄悄起身。
    「給我坐下！」依然帶著微笑，阿武口吻不容置疑。
    愣了兩秒鐘，還來不及思考屁股已經貼在沙發上，這時我才
理解到什麼叫人在江胡，身不由己是什麼意思。


    倒是一旁的中性男毫不在意，拿起酒便邀了我一杯。
    『放輕鬆點吧，我叫景樂。』
    怎麼可能輕鬆，舉起酒杯我一連就幹了五杯，我只想醉。
    原本預料中，老女人也就算了，醜到掉渣的恐龍也就罷了，
可是同性戀是怎麼回事？難道日劇全都騙人。


    我眼睜睜看著所有『同事』以跟昨晚差不多的嘴臉及態度，
處在肉慾交流的森林裡面……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景象簡直光怪
陸離的讓人難以理解。


    『覺得很奇怪吧？』景樂略微感概的說道，撇開長像及男性
特徵，他的舉止語調倒還跟女人真有幾分相似。
    沒法回答，我拼命點頭。


    還記得學生時代，週遭也曾經遇過甚至認識過幾名同性戀。
女得不用說，通常除了挑戰的勃起之外，沒有其他想法。至於男
的？光是想像就覺得屁眼好痛，噁心到爆！
    完全不能理解，也不懂這群傢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啊。身
為一個男人不是很好？根深柢固的倫理觀念，衝擊得我頭昏眼花。


    『放心，誰都知道是假的。不過既然花了錢來捧場，就是要
開心不是？』
    我點頭，捧著酒杯的手指顫抖：「大概。」
    不過既然知道是假得，又為何要來？
    『討厭同性戀嗎？』
    稍微猶豫了兩秒，我點頭。


    『為什麼討厭？』景樂試圖給我安心的表情，『我們也是人
啊，性取向不同罷了。』
    拜託！就是這一點討厭：「可不可以不要有理由？」
    坦白說這就是實話。


    不需要理由的事情很多，不用解釋的事情也不少。
    很多事實原原本本就擺在那，無需置喙，更沒有選擇這回事
。這是一種純粹，對於性，我只能想像女人！


    『可是你需要錢！如果需要錢，你就要給我理由。』帶著微
笑，景樂從口袋掏出一張紙來簽名，貨真價實的十萬塊支票。
    「該不會講出理由，就可以拿到錢吧？」挑眉，我大笑。
    這年頭錢再好賺，我也不想這個賺法。


    『你說呢？』沒有多說，景樂將支票緊緊塞進我的手裡：『
這樣我們可以聊一下天？』
    我將支票當著他的面撕掉：「拜託，如果只是好好聊天，不
需要錢。」


    『你不是為了錢才來上班？』景樂露出詫異的表情，大概是
第一次吃鱉。
    「很抱歉，不是。」
    『那好，你不想聊天的話，可以不用坐在這裡。』景樂禮貌
地跟我保持距離。


    「不。」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察覺自己的不對：「我還是坐
在這裡，我們聊聊。」
    換個角度去想，其實我可以順便深入了解一下，同性戀這個
層面，如果真的無害的話……人們面對未知，始終仍是害怕。
    我的觀念及想法跟一般人差不多，應該很經典，這輩子沒有
多少機會可以趁機深入同性戀的隱密世界。


    是想找回些許自尊還是什麼，總之我沒頭沒腦的補充：「我
先說，我不拿錢，要我拿錢給你都行！跟我聊天。」
    『哈！你好奇怪。』景樂笑了開來，帶著完全無法理解的口
吻對我說：『好吧！其實我也很想了解你們的心態，不過我有個
條件。』


    「說。」一個字大概很酷！拜託，我只想要來一段男子漢的
對話。
    『老實！我要你接下來的每句話都很誠實。』
    「好。」一拍即合，太好了！兩個從來不曾重疊接觸的領域
，擁有好奇心本來就是一件正常的事。


    看著眼睛稍稍確認，景樂開口：『如果仔細想的話，不覺得
莫名就討厭同性戀，本身就是一種很奇怪的事嗎？每個人都有自
己的喜好及決定，只要並不互相侵犯，這樣應該可以取得所謂的
尊重吧。』


    我點頭表示同意，暫且保留自己想說的話。
    『可是該怎麼說，這個社會幾乎每個人都不經腦袋就把同性
戀貼上標籤，冠上變態的頭銜，壓迫、欺負、瞧不起、排斥、拒
絕，剝奪……可是我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景樂不知覺在言語間投入情緒，引起眾人的注意之後，大夥
竟一時全都安靜下來。
    「我想是觀念問題，普世價值觀本來就是男配女，當然在你
們的想法上可以是多數暴力，但這本身沒有實質損傷，大多數的
人除了好奇，大概不會有更進一步了解的想法。」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接受這種精神傷害？你說得對，一般人
都不願意了解，下意識就排斥了，於是我們就只能被迫躲在暗地
裡，隱藏或勉強自己？』
    聽著景樂的話，稍微反省了一下，沒錯！我也是這種人。說
起來其實我也是被社會變向排斥的一份子，我是左撇子，偏偏這
社會幾乎所有設施全部都是為了右撇子而存在，這是一種苦，沒
有辦法訴說，別人也無法體會。


    「那好，我道歉。」舉起酒杯，我第一次對同性戀者綻開真
心的笑容，或許，某種程度上還是能夠當朋友。
    『我接受你的道歉。』所有同性戀客人們，一同舉杯！


    可是我還有疑問，這樣的自白遠不足以解開同性戀的謎團：
「不過儘管你說的都是事實，我還是想說，你們也可以光明正大
，不去在乎任何人眼光的站在陽光底下，這個時代大家都能接受
勇敢的人，對於同性戀也就會多點包容不是？」


    『你說的對，可是這需要勇氣！如果是其它人或許可以不去
在乎，但家人呢？朋友呢？我們不是沒有試過，可是每一次都失
敗了，跟著要面對的就是異樣眼光、傷害、被迫扭曲性向，這樣
我們還有什麼理由要試？很多時候，我們已經爭得不想委屈，不
希望再說話，也不奢望能夠得到認同了，不過真的，我們本來就
不用向任何人交代。』


    的確！如果我現在不是幹著牛郎這份工作，我根本就無法理
解。有些事，真的是連最親密的人都無法開口。
    無論什麼理由，大概就是怕傷害彼此。
    聽著景樂的話，我想了很多。


    「那好，那麼追根究底我還是想問，為什麼，為什麼一定是
男人？」雖然很白木，不過不問的話我大概會睡不著：「難道沒
想過女人？」


    『問得好，我想其實不是每個人天生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戀，
比方說我自己，我是國小才知道自己的性向，得知的當下我也很
驚訝，也跟你們一樣無法接受，可是沒辦法！講白一點，我就是
對女人沒有感覺，怎麼也沒辦法勃起，但相對的在面對男人的時
候，卻會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跟是不是同性戀沒有關係
，就是喜歡，就是想要擁有對方。問題是，我們沒有辦法很輕易
的開口，怕說開了就會失去，甚至連朋友也做不成……我們跟女
同性戀也不同，心態也不一樣，我這樣說你能懂嗎？』景樂苦笑
說完又喝了一杯，斯文臉龐突然有了不一樣的表情。


    我搖頭：「不懂。不過大概還是能夠理解一點，謝謝。」
    『這樣聽完你對同性戀，還帶著敵意或害怕嗎？』景樂問。
    「我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應該帶著敵意或害怕，也許你說得對
，家人或許沒有辦法接受，但一般人可能很容易就能稍微理解。
」
    『希望你不要是以可憐或同情的心態來看我們。』景樂突如
其來的一句話，完全就命中擊倒了我。
    沒錯，我就是以這兩個出發點來理解的，同性戀者畢竟是弱
勢，想要撇開偏見，我選擇了同情。


    「那好吧，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要來這裡？」如果真的有
這麼多苦衷，應該到同志聚集的場所吧，跑來這湊什麼熱鬧？他
們應該很清楚，這裡幾乎甚至肯定都不會是同性戀者。


    『關於這點解釋就稍微有點困難了，當然，也不是說有錢就
什麼事都能幹！我們也很清楚錢要花的有意義，問題在於，很大
部份的同性戀者，壓根就徹底否認了自己的性別，那麼既然覺得
是女人，花錢找男人有什麼不對？我們並不介意啊，這跟一般人
花錢找女人差不多意思。』
    「原來……」我恍然大悟的點頭，然後稍微回想之前上酒店
吃女人豆腐的心態？抱歉，還是讓人無法接受。
    儘管現在，我幹得就是這個職業。


    或許，這也是牛郎的原罪。
    有些人注定只能生活在陰暗無光的環境底下，不被人理解，
無法埋怨訴苦，只能強裝自己快樂。
    其實我還有很多問題，比方說，鐵木真這麼多人，為什麼一
定選擇這個牛郎職業？


    凌晨四點，下班時我約了阿武續攤喝酒。
    不是出自於好奇心，而是，我已經是個牛郎了。
    有些事非得弄清楚不可才行，要是沒有理由，要是沒有藉口
，我根本就不懂牛郎，而且光憑研究根本也無法寫出好的作品。


    畢竟記憶可以躲藏，工作可以躲，愛情可以躲，
    人卻往往躲不了自己。
    同性戀者一樣，酒店小姐差不多，牛郎又何嘗不是如此？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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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2  SD_hni  ╭═══╮自己好像少了什麼？
║▌╰═╮═══╮╭══╦╮    總覺得少了這個，年輕似乎就不完整了。
║▌╭╮║▌╭╮║║▌  ║║  到底是什麼？                                     
║˙╭╮║˙╰╯║║˙  ║║      別心驚，我只是悄悄遺忘某個時代。             
cL═╯╰╯╰╰═╯╰═══╯              
http://hnihni.pixnet.net/blog  花仲穆  http://www.wretch.cc/blog/hnih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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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76529:頭推 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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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kingofme:推阿!!
推 f89616:記憶可以躲~工作可以躲~愛情也可以躲~但卻躲不了自己
推 john371911:推。
推 forever0103:給你一個讚~~~~
→ hni:感謝樓上各位大德！^^:
推 Zerox53:好文!! 特別是有看過夜王原著+台中人 很有FU
推 soulknight:創作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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