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那年夏天‧寧靜的海

[Liaooo (廖震)]

這是一個我朋友的朋友的故事，發生在那年的那個夏天。










我是在民雄唯一的陸橋邊，夜晚的鴿園旁聽他敘述的，
他抽黃長，跟慣於抽白長的我有些許的不同。  焦油比較多。

那是一個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黑夜。
那種黑，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很孤獨。

他騎一台銀色的追風，92年份的RZR。
穿著一身皮衣的他，下身是深藍色的牛仔褲，頸子上掛著爪子狀的銀項鍊，

騎在車上的他，很帥。

但是那個夜晚的他失去了原本帥氣的光彩，眼神變成呆滯的望著遠方，
每次當他述說起那個回憶中的女孩，那個令他心碎的故事，

追風的少年郎看起來就好像佝僂的老人，彷如石像

一個段落配著一口煙，每句話說完吐出的煙霧都緩緩的朝協志高職的方向飛去。
黑色的空曠的省道邊，只偶爾有一兩輛車「咻」地經過。更添落寞。





她是他的同學。   同班同學。     小他一歲的同班同學。

嘴唇很小，皮膚很白，睫毛很長，笑容很甜。

32C，23，33   157公分，46公斤，
身材和那時當紅的小澤圓差不多。

記得我最喜歡小澤圓有一片在工廠內被三個男人輪暴，
空曠的廠房內，三個男人惡狠狠的掏出三隻香腸，
女主角那哭著、喊叫著，
無助、徬徨，不知該先吃哪一隻才好的表情，一直深深的烙印在我心上。


所以聽到「身材」這一點我還有點暗暗的在羨慕他。

但





分手那天，傍晚時分他接到了她的電話，語氣十分堅決。
斬釘截鐵，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因為他讓她傷透了心。

把手機放下的那一剎那，他心念電轉地下了決定，
拿起車鑰匙直衝雲林，因為斗南有一個玫瑰花田。

他心裡想著她的臉蛋、她的輪廓、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在田裡瘋狂的剪了九十九朵玫瑰花。                            直到天黑。

但是當他兩個小時後手捧著剛採的花，出現在高雄她的家門口，
得到的依然是拒絕。

空氣，是那麼的凝重。
夜，是那麼的黑。
人，是那麼的心碎。


是夜，他醉臥，他狂飲，他的方寸之地已亂，碎成一片片的冰消瓦解。




他永遠記得，在分手前一年的那個夏天，搭著渡輪，

在旗津的海邊，在炙熱的豔陽下，他們一起吃著烤小捲，配上沁心冰涼的可樂；

在向晚時分的中山大學，在山腰上看著海面上一道金黃色、直達極盡遠處的落日餘暉；

他不知道那會是他們最後一次一同看海。


曾經他們也在北海岸看過好多次灰藍色的海，
在細雨中吹過好多次鹹鹹的、凜冽的北風；

曾經他們也去過東石的海邊，
聞著撲鼻而來、帶著蚵仔味的海風；

海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寧靜。

風的味道卻總是不同，好像人的心，動不動就變。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
第一次兩個人一起過夜。


感冒著的男孩，發著高燒，嘴裡盡是夢囈呢喃，一會發冷一會發熱；
女孩徹夜不眠的照料著他，一下子毛巾一下子開水。

半夜，男生醒轉，看見她累到趴在床沿睡著，衣衫單薄，連件棉被都沒有蓋；
他心裡盡是感激與不捨，傻傻的看著她，


感動


看著秀麗的臉龐，不自覺的心動。

於是他把她輕輕的搖醒，拉著她進到棉被裡。
女孩抬起頭，嬌羞的笑著，羞怯的搖著手拒絕。           但夜實在冷。

沒人可以抗拒夜的寒冷。


身體的首次零距離接觸，是在那晚之後的第二天，
因為那晚他們只有在棉被中牽著手和衣而眠。

飛機要降落的那晚，是他們彼此生命中的第一次。

女孩光著身癡癡的笑著躲在棉被裡，蜷曲著嫩白的身子窩在男孩懷裡，
帶著淡淡處女幽香。

男孩滿頭大汗、精疲力竭的就是找不到那傳說中足以讓他的巨無霸客機降落的跑道。
他決心在今晚把跑道上豎立了十九年的屏障推倒。

塔台都已經發出降落許可了，而這架747竟還在場外盤旋！

他不斷的在濕滑的裂縫中磨蹭與尋找，探尋著那充盈著蜜汁的應許之地。
只是  這種感覺實在太舒服，他活這麼大還沒經歷過。

忽然，那原本在張牙舞爪的綠攜龜的大頭，豎地安靜了下來。
他笑笑的用力抱住在懷裡還在因緊張而微微顫動著的女孩，

一臉歉然的告訴她：「對不起.....等一下我請妳去吃肯得雞好不好？」     她笑了


真正的第一次，又是在那一晚之後，隔了好幾天的一個瀰漫著紫荊花香的夜。

那一條條的從充滿校園裡的樹上垂下來的叫做啥？ 他直到多年後還是不知道，
只隱隱約約的記得女孩曾笑著告訴過他，這叫做「阿勃樂」。


這種樹的葉子會隨著季節變成黃色；

而那晚床單也因為他們而變成紅色。


那是在教職員宿舍，歐式的建築，木質裝潢，十分溫馨；
窗戶看出去整片遼闊的校園，翠綠環繞，可以把八種建築風格的學院建築盡收眼底。
對了，別問我，我這位朋友的朋友是怎樣弄到鑰匙的。

他只記得，那晚他們沒有一刻身體離開過彼此，就算睡著，仍是緊緊的擁抱著。

他只記得，隔天早上醒來，陽光耀眼。

他只記得，她睜開眼時，好美。



他們在一起好多年，有好多的回憶，好多的幸福，好多的快樂。

分手後，每年她的生日，他都想打電話給她，可是他不敢。


多年後

他依然習慣一個人回到無人的海邊，

對著大海抽著煙，喝著一個人的啤酒，

對著大海流淚。



想起那年夏天，那道金色的夕陽餘暉，      那寧靜的海，


和那個心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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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麼想吧，每當有不如意的事情，不論你多麼的努力，
  但事情似乎都沒有轉機時，就當這是上天賜給你的一個長假。
  在這段時間裡你可以努力的充實自己,
  也可以乘機放鬆自己，好好關心在自己身邊的人與事。
  上天自會安排一切。等這段假期過後，即會出現人生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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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MotherCon:跟北野武的舊作同名 不過內容倒是差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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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nshin:中正阿，母校阿，同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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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mALu:覺得留下相處時美好的記憶就夠了 怎麼分不是那麼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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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WishIsland:塔台都已經發出降落許可了，而這架747竟還在場外盤旋！
推 jabiru:我不敢吃小捲耶
推 fracs:先承認你就是你朋友的朋友！
推 a7526746:阿勃勒葉子才不會變黃,黃色是它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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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apowfu:對阿先承認你就是你朋友的朋友
推 tamaya:前面氣氛營造很好...中間很好笑...後面很哀傷
→ bobo15:?
推 tetsuro:想起令人傷心的回憶 我也是中正畢業的
推 carterGU:有股蛋蛋的哀傷...我也有這樣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