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 鳳凰木裡的女孩

[BiVicoco (糊塗人)]

       忘記是那一年的日子，

       有蟬聲嗡嗡的季節，有綠葉紅花的鳳凰木，

       還有剪著短髮的女孩，與她身上清淡的香氣。




※※※※


       「If you leave me now, I will be helpless.」老師，這句該怎麼翻。

       她總是習慣的把眼神飄往深邃遠方，然後小聲的發問。


       「噫！？英文我可能不大行喔。」

       我望了句子兩眼，然後繼續埋著頭吃著中午學校提供難吃的便當，

       真的很難吃。


       「假若妳現在離開我，我會感到無助；

         應該是這樣吧，12點半了，早點休息喔。」

       我試圖用最簡單的語言，最平淡的口氣，打發她走。


※※※※



       「你這樣也有小女生喜歡喔。」大學時期交往過三年的女友，玲這樣說。

       「阿，妳不也是喜歡過我嗎？」

       「以前我笨嘛，先洗澡去了。」

       早知道挽回不了什麼的我，關上ＭＳＮ後，無奈地跑到書桌上，隨意翻讀著

       一頁一頁的教科書，卻也止不盡內心底的洶湧。



       玲，是真的永遠不會在我們擁抱激情後，繼續述說著她成堆無聊的床邊故事了。

       她有更多需要金錢編織的夢想，會有更多溫柔成熟男人的喜歡。


       「我們該長大了。」她那時是這樣說的。



※※※※


      六月某日，是汗水滑落隨即蒸發的晴天，也是在學校的最後時光。古老栽種的

      鳳凰木已經轉紅，施工中的操場卻一樣敲敲打打，狹窄的籃球場上只遺留最好

      動的頑皮，讓該是靜謐的走廊總是出現學生追來跑去。



      「老師再見。」在參與過的每個班級，的每個學生，都這樣說著。「很受歡迎

      喔！」坐在隔壁年紀愈40，卻喜歡穿小露肩洋裝的女老師說。「沒有啦。」我

      機械式的回應。「是真的很久沒出現年輕的男老師吧，呵呵。」她說。「可惜

      不帥啦。」「不會啦，我覺得……」



      叩！叩！叩！「請進！」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段了這場似乎過於客套而沒意

      義的對話，是那個其實我不知道名字叫李□○還是李○□的女孩。「給你。

       」她用來遞交卡片給我的白哲雙手，我卻依舊記得。「上面寫什麼阿。」女

      孩走了之後，女老師好奇地把椅子拉了過來。



      「老師很呆！是大笨蛋！」


       於是我們都笑了，「今天沒事，我請你去吃個飯，當送行吧」，女老師說。


※※※※


      時間７：２５，在餐廳上，我一直安分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她，說完一個故事

      又一個，「以前也有一個小男生，會寫一些有的沒的給我…」，「跟你說我前

      夫，很聰明，但是連泡麵都不會煮…」，「記得，前幾年我去念補充學分班的

      時候，也有一個男的跟你很像，斯斯文文的…」，我其實不知怎麼回答，只是

      陪著她點點頭，微微笑。


      ９：１７，她終於吃完叉子上的最後一塊蛋糕。「阿，該回家了，你住那？我

      帶你回家吧。」「回妳家還是我家？」我亂七八糟的問。「哈哈，當然是你家

      阿。」「我家很亂耶…」「耶，小朋友…」她臉上好像出現有點不該在這年紀

      所擁有的紅暈。


      ９：２８，她開著車。我故意引導了比較遠的路程，回家。「真複雜，我是路

      癡耶。」「那妳回家會不會迷路阿？」「可能喔，這邊烏漆麻黑的」，「到了

     ，就這。」我不自覺的輕觸了她停留在方向盤的手。然後用一種極度不自然的

      的姿勢抱緊了她。


      ９：３２，我們開始舌尖上的遊戲，然後我伸進了她淡灰套裝裡的秘密，可能

      稱不上彈性，但是很軟，讓我像孩子眷愛棉花糖一樣，的舔了起來，她沒有反

      抗，只是呼吸急促了點，「…不行。」她好像用言語，慢慢地戰勝了慾望出口，

      努力的恢復理智。



     「下次好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帶點抱歉的、調皮的方式親了我的臉頰。



※※※※


       我真的忘記什麼時候了，

       只是記得那年夏天，我跟玲，好不容易畢業了，

       不過今年的，卻又要開始了，

       我短暫的實習教書生涯結束很久了。

       短髮的小女孩可能已濃妝了，

       而那個失過婚的女老師，在那一天，那一夜後，

       也都沒聯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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