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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青年同居守則第65條
發信站無名小站 (Sun Jul 10 10:17:06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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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同居守則第65條
接到馬克打來說醫院已經對J母親發出病危通知的消息,小琪趕到了醫院。
在醫院門口正好碰到了出來抽菸透氣的季崇堂和馬克,透過他們小琪大略了解他
母親目前的病況。
其實她不需要來的,因為病人被送進加護病房隔離觀察,就算來了也見不到J的母
親。
但下意識卻又覺得自己該來這一趟。
「少爺在裡面,妳去看看他吧!」馬克蹙著眉說。
於是她信步走到病房前,J坐在排椅上,低著頭緊閉著雙眼,狀似沈睡。
她沒有靠近他,只是保持著距離,不發一語地凝視著他的睡臉。
恭喜你......
她在心底無言地恭喜他與母親盡釋前嫌,恭喜他終於得以卸下沈重的過去。
恭喜他......
但她不知道何喜之有,因為他的身影看來還是那麼地寂寞。
經過急救挽回一命,但情況不樂觀,也許最多再拖個兩三天。
這是醫生對他母親生命的宣判。
才剛尋到手的親情,轉瞬間又要從指縫溜走。
一股揮之不去的心酸在心頭翻滾著。
「所有不相干的人,滾出我的世界。」
這句話反覆在她耳邊響起。
在他的心目中,她也不過是被他排除在外、與他的生命毫不相干的人。
這個念頭一興起,整顆心就像要被撕裂開的疼痛。
當初跟啟明分手時的心痛相較於這種錐心刺骨般的痛楚,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越是接近他,那種痛苦越是強烈,她快要沒辦法思考了。
他築起一道高高的牆,牆內的他怎麼也看不到在牆外撞得頭破血流的她。
他需要的不是她。
她黯然離去。
醫院的長廊上,一頭是他,另一頭是她,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她沒注意到,在她轉身的同時,那狀似沈睡的雙眼悄然睜開,掛著一抹沈思和一
絲痛苦,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
離開醫院沒多久,包包裡的手機震了起來。
小琪接起電話。
『琪啊!我是媽。』
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辛苦維持的堅強轉眼就要崩塌。
眼淚來勢洶洶、不受控制地墜落。
『喂喂,琪,有在聽嗎?在忙啊?那我等會兒再打。』
母親以為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在忠孝東路的街頭擺攤。
『不要掛,媽,我在聽。』語尾急切而顫抖著。
她想聽母親的聲音,非常渴望,有如在沙漠裡的旅人對於綠洲的渴望。
『妳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母親敏感地探問。
『大概是有點感冒吧!所以有鼻音。』她扯了謊。
邊流著淚邊講手機,一路上與許許多多的陌生人近距離地擦身而過,但誰又懂得
誰的悲傷?
『老是叫妳要注意身體就是不聽,大冷天還要在外面拋頭露面,不感冒才怪,就跟
妳說要妳去找個固定的工作。』母親語氣責難。
母親一直不贊同她擺地攤的工作,她認為女孩子家就應該找間公司做做文員,一
輩子有個穩定的收入,像現在這樣在外「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過去只要母親一提到這些,她就莫名覺得心煩,但此刻母親一如往常的碎碎念,卻
無形地安定了她的心情。
『嗯!我知道,我會再想想。』
也許是她一反常態地順從,讓母親在電話那端楞了下。
『妳今天真的怪怪的哦!』母親滿腹孤疑。
真是知女莫若母啊!小琪忍不住笑了。
『沒事啦!真的。』
聽到妳的聲音後就沒事了。小琪在心裡做了註解。
『對了,過幾天就是除夕了,今年一定要回來,知道嗎?不能再像去年一樣跟啟
明兩個人跑出去玩,過年就是要全家人團圓。』
去年農曆年她沒回家過節,這是母親叨念她的另一個主題,不過是去年的事,距
離現在感覺隔了好久好久。
『我會回去的。』小琪肯定回答。
『那就好,我會煮妳愛吃的菜,等妳回來哦!』
『嗯!』
母親安心地掛了電話,小琪聽著手機裡傳來斷線的嘟嘟聲,慢慢地,沒入了人群
中。
路,終究得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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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空晴朗得不像話,萬里無雲。
即便是死亡也改變不了天氣。
白煙裊裊升上天空。
人死後的靈魂是否也會隨同那白煙去到另一個世界?
「耀杰,你先回去休息吧!這幾天你幾乎沒有闔眼。」季崇堂拍了拍J的肩膀,無
奈說道。
同樣的話這幾天都不曉得說過幾次了。
而耀杰則是千篇一律的反應,冷淡地走開不予理會。
從醫院對秋蓮發出病危通知,他就衣不解帶、不眠不休地在病床前照顧,三天後
秋蓮過世,他則是一肩擔起她的後事,張羅所有喪葬事宜。
至少有五天沒有闔眼了吧!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肯定受不了。
就在J再度意圖從他的身邊走開時,季崇堂一把抓住他。
「回去休息吧!不要再這樣折磨你自己了。」他看著他,兩人的眼裡有著同樣的疲
憊和哀傷,只是J的臉上掛著更深的黑眼圈。
「媽過世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要我不要恨你,我會照做,但這不代表你有權
干涉我的事。」J冷然抽回手。
季崇堂完全不以為忤。
他能放下心裡的仇恨,他很感激。
「說起來,我得要感謝你的那個朋友,如果不是她的提醒,我就不會毅然向你道歉
還債,也說不定你對秋蓮的心結永遠也不會解開,那我的罪過只怕更重了。」他望向那
縷逐漸變淡的白煙,有感而發。
「我的朋友?」J詫異地問。
「應該是叫小琪沒錯吧?」季崇堂接著說。「一個人一大早衝到我那指名找我,說
她要替你討一樣東西,就是我欠了你二十五年的道歉。」
J震驚不已,小琪說過她找過季崇堂,但他一直以為是馬克帶她去的,沒想到是這
種情況。
她怎麼敢?那男人可是黑白兩道聞之喪膽的大哥。
一弄個不好,在見到他之前,她可能就被他的手下給處理了。
思及此,他的胃忍不住緊縮了起來。
「不管是不是有勇無謀,能有那種勇氣,我想她一定很愛你。勇敢的好女孩不多了,
你要好好把握。」話完,季崇堂便轉身離開。
她愛他?
他不知道,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
但是......
他焦躁地點了根菸,雙眉聚攏沈思著。
直到季崇堂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手裡拿著那白色陶瓷罈。
母親就裝在那小小的罈子裡。
一個人一生的愛恨慎痴也一併被密封了起來。
兩人一齊將它安置在臨時的處所,預定請人擇日再入靈骨塔。
「我要走了。」J突然開口。
他要回家,現在就要。
像是想要尋求什麼來填補般,空盪的內心不斷響起渴望回家的迴音。
季崇堂只見他由原先的疾步到沈不住氣地急奔,如風般一下衝到他的銀色奧迪旁,
然後狂飆而去。
他轉頭看了下那盅潭子,嘴邊帶著一抹了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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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 61-31-171-90.dynamic.tfn.net.tw海
trinacly:推薦這篇文章 [05/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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