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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總會出現這麼一個人。
不一定是最了解你的，也不一定是你最愛的。
但他，卻一定是最難忘的。
或者該說，最捨不得忘。
捨不得。
那是收到明信片之後的第三年…
潮濕的台北，忙碌的台北，彷彿每個人都失去笑容的台北。
冬葉，心凋零。
冷。
右手拿著starbucks的熱美式，黑咖啡一向是習慣。
左手食指和中指間扣著該死的漲價後的MILD SEVEN，用左手拿菸，也是習慣。
曾經有人這樣問過，『為什麼你的菸總是拿在左手？』，而我則笑笑的回答他，
「因為比較靠近心臟嘛，不想活太久，說不定有一天就下去啦。」
左手拿菸，是因為習慣走在左邊，其實。
而，那曾經是離你最近的距離，卻也最遠。
那時候的我們，兩顆心之間橫了一道牆，不高，卻怎麼也無法跨越。
該死到令人沮喪的牆。而如今，三萬英呎的高空，我感受到無法擁抱你的遙遠。
很遠，卻更遠。
『ただいま。』(我回來了)
熟悉又陌生的號碼，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就這樣，我僵在敦化南路的斑馬線上。
『ただいま。』
聲音的主人又重複了一次，那甜甜的帶著笑意的聲音。
「おかえり。」 (歡迎回來) 我說，眼淚卻不爭氣的滑落。
下著雨的台北，冷掉的黑咖啡，失去笑容的行人，還有……
那再次出現的官穎。
那官穎。
「什麼時候回來的？」
接到電話的第二天，一樣的【那年夏天】， 一樣的中年後期偏老年的老闆。
『一下飛機就打給你啦。』 一樣的官穎，卻給人不一樣的感覺。
疲憊。
「太想我了厚。」
『是太想焦糖瑪奇朵了好不好，你又不買來給我，只好自己回來喝嘍。』
他笑，卻點了和我一樣的黑咖啡。
「嘖。」
然後，他站起身來走到我身旁，給了我一個好深好深的擁抱。
『ただいま，小麥。』 聲音從他的嘴裡傳出，輕輕的飄進了我的耳裡。
想哭。
「おかえり，官小穎。」 我說，帶著哽咽。
那天之後，我們的關係回到了他出國前那般……恩，還是難以形容。
半夜的咖啡之約還是有，而總是在我正忙的時候打來的任性則從沒停過，
同一本書帶來的兩種感動依然存在。
唯一不同的是，兩杯黑咖啡，沒有過甜的焦糖瑪奇朵。
不一樣的官穎。
兩杯黑咖啡，我和他。
「什麼時候改喝黑咖啡的？」 某一次的聊天中，我忍不住問。
『三年前吧。誰叫你一直不買焦糖瑪奇朵來給我喝，日本的我又喝不習慣，
只好改喝黑咖啡嘍。』
他蜷在沙發上抽著菸，像隻驕傲的貓咪。
「你又沒寫地址。」 我白了他一眼。
『寫了，你會來找我嗎？』 他問，難得認真的口氣。
一根菸的時間，然後我嘆了一口氣。「不會……吧。」
『吧？』
「我也不知道，其實。」，喝了口冷掉的咖啡，「我想去找你，但找到了又能
如何？最後還不是一個人回台灣。」
『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待在日本，說不定。』
「呵，別傻了，你可以一聲不響了無牽掛的離開，但我不能。」，敲了一下他的
小腦袋瓜，我接著說，「家人，朋友，對我來說，都是無法割捨的一部分。」
『誰說，我了無牽掛。』 那天晚上，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誰說，我了無牽掛。
半年後，桃園國際機場。
這一次他沒有不告而別，而是很好意思的在凌晨四點多把我睡夢中挖起來，
告訴我他搭早上八點整的飛機，然後，『不來送機你就死定了，能載我去
機場更好。』，接著就好帥的把電話給掛了。搞得我在還分不清到底是夢境
還是現實的情況下就匆匆忙忙的出門了。
嘖，這官穎。
「去日本幹嘛？」 在候機室等待的時候，我問。
『去讀書呀。對厚，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說過。』
有好多事情，你都沒有跟我說過，其實。
「哪個學校這麼好，寒假放半年的？」
『噗！我休學啦，笨死了。』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想說還是回去讀完好了，學費都繳了，沒讀完多可惜。』
「喔。」
他說，去日本讀的是視覺藝術，就是動畫雕刻油畫捏陶那一類的，
聽起來很棒但我完全不了解的東西，就像不了解他一樣。
他說，這次回日本會做個Q板的公仔寄回台灣給我，然後好認真的告訴我
一定要把公仔擺在最顯眼的地方，不然就要殺死我。
他說，日本人都好色。剛去的時候有個中年大叔在電車上吃他豆腐，
結果反被他海扁一頓之後交給鐵路警察真的不是一個爽字可以形容，
並且『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帥，哈。』
他說，他愛過我，其實。
『還記得我們認識的那天，你桌上擺的那本書嗎？』
「恩。」
愛人不難，難的是不愛
不愛，也是一種愛
所以，我才會感慨
我們，只能不愛以愛
儘管，愛情，給了我們一次機會。
橘子 《不愛，也是一種愛。》
要上飛機之前，他突然轉頭朝著我大喊，『謝謝，你愛過我。只是……』
只是…
我笑了笑，然後打斷他，「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最後的對話
最後
回台北的路上，電台正播著許茹芸的【一有愛就走吧】，聽著聽著，
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一有愛就走吧 好好過是對的做法
祝福並不偉大 只是這樣我才不會牽掛
一有愛就走吧 是時候放手啦
幸福非要在這分岔 就別再等它
一有愛就走吧 我不會有怪你的想法
你聽見嗎 我最痛的實話
作詞：小寒 作曲：陳熙
謝謝，你愛我。
愛する人と信じる道を さぁ ゆっくりと歩こう。
(跟著你愛的人，一起慢慢的走，你相信的路吧。)
さよなら…
(再見)
作者從 61-228-192-237.dynamic.hinet.net 修改文章於 2009/06/25 Thu 23:2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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