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在不遠處 (16)
by 佩佩蘭
「慧心呀，我發覺我會幻聽耶！」我輕皺眉，焦躁的情緒，無奈述說著。
不是我亂說話，有依據的，就是那天學長請吃飯阿庭坐陪的當天，阿庭所說
的最後一句話，雖不確定其中確切涵義，但我問了他，他卻沒有回答，沒有給我
一個明明白白的解釋。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誤解，還是他所說的為真話，總之，我依然認為自己最
近聽覺怪異，老是會聽見不可能聽見的話語。
「妳又來了，不要一直發神經好不好啊，怎麼可能有幻聽，八成是妳自己想
太多，想到影響聽覺，才認為有這種事吧！」慧心目光沒有轉向我，將焦點擺放
置於桌上的文藝小說，與上次相同，只是輕斥責我，再多加一點解釋，讓我的話
聽起來恰當合理。
可我就是覺得非常不合理，她的解釋宣告失敗，「才怪啦，妳每次都這樣說
，因為妳沒有遇過這種情形，所以才說我在發神經。可是我說的是真的，沒有騙
妳。」我長嘆一口氣，感覺好無奈也好無助，明明有個傾訴的對象，可偏偏她就
說是我發神經，還把我的一言一語套在她的解釋上合理化。
「好好好，那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妳幻聽到什麼啊？我好幫妳分析為什麼會有
幻聽的可能。」慧心依然專注地看著文藝小說，頭依然沒有轉向我，隨口敷衍，
不耐煩的語氣對我說。
她還當她是幻聽患者的分析師咧，我一說出來就可以讓她一點一滴的分析給
我聽嗎？
「那妳要專心聽啊，不要一直看小說，這樣哪能清楚聽見我說些什麼話，哪
能好好幫我分析呀！」話中有意。見她的眼一刻也未離開小說上，還有幫我分析
的資格嗎？
「好。」慧心終於變得正經，視線移開桌上小說，轉而看我，嚴肅地回應著
。
她正色的表情，我沒有再拖拖拉拉，直接進入主題，「學弟跟我說……呃…
…他……」原本要說的話卻卡在喉嚨，無法一吐完整，明明就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而已，為什麼我卻開不了口？
是我的心緒不允許透露？還是只想獨佔那句話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抑或是，
連講出來的勇氣也缺乏呢？
我不知道。
這令人難理解事情的選項可以很多，分支出來的問號也可以複雜，但要從其
中選出一個答案卻非常困難。因為感覺無所不在，因為感覺在我來說很難理清，
所以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耶？又是學弟？」她的反應好大，又是眼瞳裡頓時閃著光亮，語氣盡是迷
惑，可是包含了許許多多的興奮，好似吃了興奮劑一樣，只在一瞬間就可以使人
變得興奮。
「嗯……對啊……」我不解的緩慢道。不知她的疑問為什麼如此明顯。
「妳說，我一定聽。」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表情模樣。
「我……我……」吞吞吐吐地，我還是說不出口，不曉得是哪個理由令我不
敢出口，不曉得是哪種情緒鎖定我原本該出口的話，我還是……不要說好了。
「怎麼不說了？我在等著妳說呢。」慧心半轉過身子，視線更加鎖定住我，
不偏不倚地直往我的雙眼投射，強烈的疑問和強烈的好奇，以及隱藏的詭異在她
眼瞳中不斷顯露出來。
「我……」我將眼左右飄著，不敢將雙眼對焦於慧心臉上，更不敢看見她那
急追我說話的詭異神色，「我還是不要說好了。」心裡突然開始惶恐起來，不解
的惶恐我感到奇怪，但奇怪又能怎麼樣？
只能讓它以緩慢速度蔓延至全身，無一能夠倖免了。
「怎麼不說了？怕我當擴音器告訴大家啊？還是怕我告訴學弟？」慧心狐疑
問，自己作了好幾個假設。
我頓時感覺心震了下。
怕我告訴學弟？……慧心的問句不斷縈繞在我的腦中，難解開這紊雜思緒的
結，也難感受這不凡的感覺。
的確，我真的怕，可是……又是什麼原因？我不知道。
驚訝的心緒突然猛烈竄升，變成我此時心中唯一的感覺。
「佩儀，我知道妳怕我告訴裕庭學弟的，對不對？！但是妳還沒跟我說學弟
之前跟妳說什麼會讓妳幻聽的話，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資格能聽呢？」
我低下頭逕自呆怔著，靜默幾分鐘，發現慧心沒有接著說話，於是我對上她
的眼眸，輕聲訴訟著，「沒有啦，妳告訴學弟也沒關係，因為我也不想說了，反
正……這樣子，妳也無話可說啦，是不是？」
「妳不可以對自己不老實呦，佩儀……」
我？對自己不老實？
會嗎？我真有對自己不老實嗎？為什麼我自己不這麼覺得，我總是認為，對
自己是最老實，對自己是最無話不談的，沒有一件事被驚惶的情緒干擾而不老實
，可是……
在慧心方才說的這句話中，竟讓我殘酷的發覺，原來我已經開始背著自己去
隱藏一些不快樂，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觸碰的事，是不是？
阿庭的事，就是所謂中不敢去想的事，是嗎？
也許是吧，因為每每接近他總會感到他不凡散發的氣息；每每接觸他總會看
見他不凡的舉止；每每聽見他對我說的話總會令我迷惘、錯愕、驚嚇，所以開始
有一種以前所沒有的感覺在心中滋長，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凡感覺。
《一種前所未有不一樣而且不平凡的感覺，
開始在我心以緩慢速度滋長至深植內心深處。》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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