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妳。」
教室裡班上大多數同學起鬨的簇擁著我和面前那一位男生。秉文他雙眼專注
的凝視我，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在同學的催促、慫恿愛的告白下，他終於脫口而
出。
然後，他的這一句告白落下後，口哨聲此起彼落，熱烈的鼓掌聲、歡呼聲包
圍著我們。我屏氣凝神的望向他，只見他眼裡的真誠，與往常的他大不相同。平
常他總是嘻皮笑臉，雖然成績很好，卻一副油腔滑調的模樣。此時的他多了幾分
帥氣和誠懇。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喜歡他，我也從來不問自己喜不喜歡他，我有沒有喜
歡他？沒有答案。但是我能很確定的用感覺來回答，我從來都不曾討厭過他，從
來。
國中相處了兩年多的日子，我們不是吵吵鬧鬧就是偶爾拌嘴，也越來越多的
同班同學當起媒人牽起紅線，打算把我們「送作堆」。
今天他對我的告白，就是這樣子的情形。全班同學都是我們的見證人，現在
，我和他成為班上的班對，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他的女朋友。
當然，往後的日子他都對我很好，我們還是一樣會吵嘴。但不知道為什麼，
他從來不問我，當時他告白的時候為什麼我沒有以好或點頭答應來作為回答，只
是很順從的答應跟他交往？
這個問題在我得到他的體貼對待下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我不打算再回想
起來。
「我明天要去圖書館。」我坐在椅子上，側轉的拍拍他的肩，等他也看我的
時候，我才揚起笑對著他說話。
「我也去。什麼報告忘記查啊？」他也笑了，卻是笑裡藏刀，賊賊的揶揄讓
人很想拿巨大的槌子一口氣敲下去。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其實我是去幫你查資料，看看你是哪一條神經
有問題。」否則他怎麼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調侃人的句子呢？
他輕笑出聲。
縱使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他這種出口的話依然經常出現，不過我不會生氣
，只會覺得他的神經有問題，可能真的該看醫生卻怕痛吧！
夠體貼對女友很好就可以了，真的。
隔一天下午，他騎腳踏車來載我，很體貼的怕我會冷，還盡可能的讓我雙手
能緊緊環抱住他，不讓冷空氣趁虛而入。
腳踏車緩緩移向往圖書館的道路，街上徐徐而過的冷風拍上我的臉，我感
覺寒冷的直將臉緊貼在他的背上，讓他為我抵擋冷風。
無視於他願不願意。
「有這麼冷嗎？瞧妳的臉都貼到我的背上了。」遇到紅燈的時候，他停下踏
板上的雙腳，轉頭看著我問。
「有啊！」當然有，不然為什麼我要讓他幫我擋風呢？「怎麼了？不喜歡嗎
？」我輕皺起眉，在他身後看不見的地方噘起嘴，不太高興的說。
「不是不喜歡，只是不太習慣。還覺得後面多了一樣鬼東西，整個重量變得
很重，踩腳踏車比較辛苦。」
抽了抽嘴角，我無所謂的說：「久了就會習慣了。哪來的鬼東西？現在是大
白天吶！」往天空一看，是白天沒錯，不是伸手不見五指、沒有燈就看不見遠方
的黑暗天空。
他好笑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有那麼好笑嗎？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等等……「你是說我體重很重嗎？」
我鼓起腮幫子生氣的回答他。他一定是皮在癢才會故意話中藏玄機。
「我什麼都沒說。」燈從紅色轉為綠，他笑笑的隨意轉頭拋了一句，隨即雙
腳重回踏板，腳踏車繼續往前行駛。
睨了一眼他的背部。坐在後座，總不能不管駕駛，然後正眼睨他讓他看見吧
！那我的安全就難保障了。我偷偷的在後頭嘀嘀咕咕，這個位置真是太好了，他
都看不見我在後面做什麼。
「不要在後面偷罵我以為我不知道。」
天外飛來一筆的，他既好笑又很賊的語氣和模樣表露無遺。在到達圖書館，
他停下車，我也從他的車上下來的時候，邊牽車、上鎖邊大聲的他說。
原本以為自己天衣無縫不會被發現的計畫，現在卻那麼快就被識破。
「說話這麼大聲做什麼？」一定是故意的，他不會是想讓這兒附近的人都聽
見我做了什麼糗事吧？
真是壞心。哼！
他只是笑了笑，拍了拍我的頭，沒其他的了。
如果說他在以前那樣和我以朋友方式相處，與現在這樣和我以男女朋友方式
相處，相處模式沒變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雖然一樣會吵嘴，他卻比以往還要
節制很多，或許他發現了我們現在的關係不一樣了，也或許他認為身為男朋友要
對女友體貼一點、包容一點。
所以，他改變了。是這樣子嗎？
不管怎麼樣，他的改變是好而不是壞，至少不用讓我繼續為他一直跟我拌嘴
而浪費口水；至少他對我體貼、對我很好很好，就跟真正的男女朋友一樣。
真正的男女朋友？
我好難去為這個意思下定義，他曾經在有見證人的同班同學上說喜歡我，對
我表白，可是我卻只用微笑帶過。從我們成為男女朋友的那一刻開始，我曾未告
訴過他我喜歡他。
可是我們的相處模式卻是男女朋友的那一種，這是無法否認的。
他輕輕的在我的額上親吻，把我摟進懷裡。
我羞赧的低下頭，體溫升高已把原周遭的冷空氣趕走，侵占了四周。我的心
跳還在逐漸加速，臉上的紅潮不肯退去。我感覺幸福、甜蜜，真的真的。
這種時光，很快的便在寒假結束後、三年級下學期開始時結束了。
「沒關係。」他走在我前面，轉頭給我一個微笑，說。
對，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在導師把我們叫到辦公室勸我們分開後，不等我
接話，他率先開口了。
導師說我們現在正值努力唸書考學測的時候，以後要交男朋友、女朋友有的
是時間，不急於一時。
是啊！我們都快要面臨目前最大的考試了，老師會這麼勸我們分手我真的能
夠明瞭。可是說分，就真的能分了嗎？
他說的沒關係，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還是男女朋友嗎？還是我們已經從情
人的關係回復到以前那種朋友、同班同學的關係？
我沒有勇氣問。
三下學期的開始，我和他的關係不知道還是否維持在情人間，抑或是已經變
成朋友。除了唸書還是只有唸書，除了考試還是只有考試。我們的交集開始變少
，雖然每天在同班教室上課每天都會看見他，但是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吵嘴。
時間的確過得好快，迎向國三的兩次重要大考到寄來成績單，然後志願卡的
填寫到我們真正已經從學校畢業在家等未來的就讀學校開學。這一段時間他還是
很忙，我也很忙，還是一樣沒有交集。
我考上台北本地的一所高中，他也考上了，卻不是台北，而是高雄。
《我考上台北的學校，而你，考上高雄的學校。我們即將……一南一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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