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篇旅遊雜記的朋友們，哈歇阿瑪斯。
苗栗縣水仙鄉是個相當淳和且安靜的小鄉，那裡人煙稀少，整個鄉似乎
只有市區的部分才有些許發展，不比鄰近的卓蘭鎮、大湖鄉以採草莓聞名，
或者隔壁的泰安鄉以溫泉著稱，亦遠不如再隔壁的三義鄉木雕或南庄鄉休閒
農場來得有名，很多人都忘記了，忘記在苗栗縣地圖上有這偏僻的小鄉，幾
乎快要忘了她確實存在著的寧靜。
車行至苗五十八縣道穿過卓蘭之後，「歡迎光臨水仙鄉」的歡迎路牌就
在路旁，相當顯眼，沿途景緻瑰麗大方，若非事前問過卡努鄔拉怎麼走才順
，我們大概現在還在鄉間小道亂繞。
我不是苗栗人，小芸亦非，這次開車一同前往水仙，算來也是好久以來
難得的出遊機會，一路上她都笑得開懷，我喜歡看她這樣的神情，令我長久
因工作而緊繃的神經也舒緩許多。其實，我們都沒見過卡努鄔拉，彼此之間
的聯繫頂多只是線上交談，他曾給我看過他的照片，的確是原住民的模樣，
輪廓深刻，當時我反問他一句，平埔族的輪廓也會如山地原住民那樣深邃嗎
？他回答得頗為趣味，他說，也許他是賽夏族人。
道卡斯族雖是他的母族，時至今日，道卡斯究竟是否為賽夏源頭，還是
難以判斷，但有時候，卡努鄔拉會妄為地玩笑說他跳的才是正統矮靈祭的舞
蹈，現在的賽夏族矮靈祭已經多了商業色彩，不再純了。這是他的看法，我
只是聽，沒有發言權，不過，他最引以為傲的還是道卡斯族獨有的牽田祭，
他說牽田祭時有個叫做「麻塔」的青少年賽跑項目，他年年拿第一，紀錄至
今無人可破。
我和他偶爾聊及道卡斯族的往昔，話題亦天南地北。事實上，我和他認
識在後，小芸算是他第一個在線上遊戲交到的朋友，但我們兩人對卡努鄔拉
的好奇與交集各不相同；我之所以和他聊得起來，除因個人對他的背景之好
奇，也因為工作上部份重疊的巧合。
我著墨的是在於他能告訴我許多我不熟悉的原住民故事，不論是環境或
事物，那是頗具吸引力的故事橋段，尤其是他的家族遷徙過程，那種精采甘
苦彷彿一千零一夜也訴不盡。小芸多半不會與他聊及他的背景等等，她較感
興趣的，是卡努鄔拉提過的各種部落傳說及趣談，其中有則傳說更深得小芸
好奇──「龍鳥傳說」。或者，就他部落的稱呼：「邦霞拉傳說」。
根據卡努鄔拉的說法，「邦霞拉傳說」是部落長老口述流傳下來的故事
，虛實沒有人知道，但道卡斯族──或該說，卡努鄔拉的部落卻相當相信這
則傳說的真實性。
話說數百年前卡努鄔拉的祖先們落居水仙一帶時，由於脫離原本習慣的
濱海生活圈，要在一片山林中開墾拓荒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祖先們翻越一
座大山，最後在山腳找到一塊舒坦的小平原落腳，準備要開墾時，突然有兩
頭偌大的野山豬出現在面前，兩頭野山豬似發了狂，將眾人撞瘀踩傷，正值
情況一片混亂、大家開始打算逃離這片福地時，忽有隻巨型大鳥從山頂俯衝
下來，竟一把便將兩頭兇猛的野山豬攫走，使得眾人得以脫困。
那隻巨型大鳥根據目睹的祖先們流傳下來的敘述，牠的臉長得像蜥蜴，
像具有鱗片似的，一雙長毛翅膀張開長達三十呎，一對爪子彷彿鐵勾，野山
豬如同嬰孩般毫無招架之力地就被抓走，還發出淒厲的慘叫，一去不回。
我笑，該不會是始祖鳥吧？可是，展翅長度竟達三十呎，始祖鳥哪那麼
大？該不會是翼手龍吧？卡努鄔拉居然也笑，說不定哦！
是否為始祖鳥或翼手龍當然沒人知道，即便可能性甚低，但，那隻改變
了卡努鄔拉部落命運的巨型大鳥彷彿如同上帝，有著不可撼動的絕對性；他
說，部落族人都稱那神話之鳥為「邦霞拉」，意思是「上蒼使者」，漢語則
稱為「龍鳥」。是的，就他的部落而言，確實也只能這麼美化牠。
小芸拿出卡努鄔拉的那封來信，為了這次訪問，她還特地將這封邀請函
列印下來以示誠意，卡努鄔拉看到應該會開懷大笑吧。其實，我們這回之所
以如此懷有興趣，是因為卡努鄔拉在信中表示，聽說最近部落中有人看見「
邦霞拉」出現了。
龍鳥再現？
小芸覺得相當有趣刺激，還以即將參與一段冒險的口吻對我說，我們去
看看吧？說不定真的可以看見龍鳥！我邊笑邊摸摸她的頭，究竟能否見到真
實龍鳥，我沒有半分把握，畢竟卡努鄔拉信中只說傳言有人看見，並沒有說
龍鳥被抓到了──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有隻鳥能活兩百年，不是妖怪也是神靈了吧？
遠遠看見馬拉邦山滑過眼前，市街的模樣亦緩緩映入眼簾，真是一處單
純又簡單的街區，水仙鄉的鬧區就在這裡，相當小的範圍，只有三條街，裡
頭所隱藏的各種秘密，終於要給我們慢慢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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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活在虛假的世界，做著夢、踩著雲朵，穿著國王的新衣；
我是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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