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篇旅遊雜記的朋友,哈歇阿瑪斯。
如同縣內所有鄉鎮名稱都有其來源,水仙鄉也有其鄉名原由。
像隔壁的卓蘭鎮,那兒本來是山地原住民泰雅族的生活圈,其後平埔族
遷入當地之後將泰雅族趕到山區去,由於當地景緻秀麗,平埔族人將之稱為
「美麗的原野」,後面來的漢人則以平埔族人的發音譯為「罩蘭」,再之後
銜接著過來的閩南人則發音為「卓蘭」,並於民國九年正式定名為卓蘭。
又如另一邊的泰安鄉,原來也是泰雅族人的活動範圍,由於位處內山區
域,中央山脈的雪山山脈亦正在此地,不論是清朝或日據時代都被歸為「蕃
界」,也就是現代社會比較能接受的自治區概念,政府從來都甚少插手管理
;一直到民國三十四年,由於此處為大安溪的源頭,於是政府決定在此設立
「大安鄉」,可是隔壁的台中縣已經有大安鄉了,於是才又改名為「泰安」
,泰雅族人甚至也為此高興著,因為泰安二字的發音就近似於泰雅族人的自
稱──「打雁」。
隔壁兩處鄉鎮都有豐富的地名演變,水仙鄉也不輸人。最早,水仙這塊
地方被泰雅族稱為「拉雅塢」,意思是「豐富的湖泊」,此地鄰近卓蘭原野
、更靠近泰安山區,四處都有天然形成的大塘小湖,各式山珍不一而足,每
個小湖泊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小型生活圈;但之後平埔族人來了以後,將泰雅
族人趕入深山,也讚嘆於這塊肥沃土地的美好,給了個「追先」的名字──
稱之為「湖中國度」,後來國民政府於民國三十九年改名為「水仙」沿用至
今。
可說真的,當年的大小湖泊如今已經不復存在了,一切彷彿過眼雲煙,
隨著空氣蒸發掉的不只是湖中之水,更是人們印象中的曾經。
我推開三樓窗戶,望著外頭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山的那端朗雲朵朵,實
在不適合繼續窩在床上,回頭看去,小芸已經在浴室刷牙洗臉了,而我卻還
穿著短袖內衣站在窗邊看風景,看來應該是我窩得太晚。
山裡空氣好,怎麼睡都舒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蚊子,沒想到深山裡
的蚊子春天就開始作孽了,本想開窗和著涼風入眠,但因討人厭的小東西會
飛進來吸血,只好關窗吹著人工涼風,好在入夜後不會太熱,一覺到天亮。
昨晚在莎拉酒廊和老爹聊了不少,他也拗不過小芸的追問,跟我們透露
了上個月看到龍鳥的整個經過。
根據老爹所言,他是上個月月初某次到山中巡視自己的菜園時看到的,
那天也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時間約莫是下午四點半左右,太陽還不小,他巡
視一圈之後準備離開,踏上野狼一二五正欲離去時,忽然發現本來在天空翱
翔的麻雀全部都落下來,看似悠閒地菜園裡窩著;他是野鳥學會的會員,對
於鳥類活動甚有研究,一眼就看出麻雀的舉動不尋常,那不像一般的群聚行
為,似乎在閃躲空中的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呢?
老爹抬高臉往天空看去,什麼也沒有,正當他以為自己錯認了,麻雀們
忽然躁動起來,吱吱喳喳的,突然間,他瞧見菜園地上竟有個龐大黑影閃出
,頓停在菜園上空,氣氛相當奇異,無法解釋到底怎麼回事,老爹吞下幾乎
哽住的口水,猛地抬頭一看!
沒有東西。依舊晴朗的天空。
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眼花,老爹還揉了幾下眼睛,地上的黑影早已不知去
向,接近傍晚的天空亦無物體距離地面那麼近,麻雀們頓沒幾秒又開始飛往
空中,繼續未完的遊樂,一切都像是在作夢,不可思議。
老爹騎著野狼一二五下山回家途中,看見柔和的太陽光圈中央有顆黑點
,剛開始還以為那只是太陽黑子,隨即發現不對勁,那顆黑點竟愈來愈大,
轉瞬間,他看見一隻從未見過的大型鳥類刷地從頭頂不高處飛衝而過,真的
是瞬間,大概不到一秒鐘,還讓他差點從機車上摔下來。
老爹講到這裡更握緊著手中的玻璃杯,雙眼瞪大、鼻孔也跟著撐開,興
奮地對我們說,他觀察鳥類生態那麼久,從未見過那種怪鳥,之前早就聽說
過道卡斯族的龍鳥傳說,差點摔下來的下一秒,他直接就聯想到這則無人知
道虛實的部落傳說。
他說,那天傍晚在菜園地上看到的龐大黑影,相信就是後來越過頭頂的
那隻大鳥的影子。我還是存疑,哪那麼巧?小芸則也跟著興奮地嘩來嘩去,
她應該已經決定拜師學藝去菜園種菜,看能不能也碰到龍鳥飛過頭頂。
不過,老爹說的情況我也碰過,記得是國小的事情,好幾次坐在學校司
令台看著被太陽曬傷的操場,都看見一抹近似圓形影子快速地飛到面前不遠
的地面停住,真的是停住,但,那種運動方式完全不符合所認知的各種可能
,不論是戰機或飛禽,沒有能夠那樣急速衝來又立刻止住更毫無聲響的,愣
了一下之後即刻抬頭一瞧,卻什麼都沒有。
曾經我以為是自己眼花,後來想想可能只是普通的鳥,或者,更神奇一
點,飛碟?開玩笑,當時年幼的我是在台灣吶,桃園縣桃園市的某國小司令
台,看得見飛碟嗎?這問題長年來問了自個兒好幾遍,答案都是否定的。
「要不要來洗臉刷牙了呀?」小芸在浴室裡叫著。
「哦,好,我就來。」
正當我要關上窗子時,忽然看見沒有人車經過的街道上出現一抹影子,
內心倏地驚涼,那看起來像是鳥類的影子,以相當快的速度飛過來又以無法
置信的速度停止,同為老爹看到的影子嗎?
我趕緊探出窗外朝天空一看,落空,什麼都沒有,再看向馬路上,影子
也不見了。我確定剛剛沒有眼花,怎會什麼都看不到?我還以為國小時偶爾
看見的怪現象應該不再出現了,怎麼隔了十多年後,又出現在我面前?
「你是要不要來洗啊?」小芸走出浴室,手上拿著毛巾的模樣十分可愛
。
回過神來,搔著後腦袋,弄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哦,我現在就去洗……」
「怎麼啦?」
「嗯……沒有啦,大概是我眼花。」
小芸滿臉莫名其妙,我其實也一頭霧水,到底剛剛是眼花還是幻覺?今
天若有時間應該再去找老爹談談,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期待卡努鄔拉從部
落帶回來的消息,究竟是或不是,再幾個鐘頭便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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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活在虛假的世界,做著夢、踩著雲朵,穿著國王的新衣;
我是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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