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６．少女
「我到底怎麼了？」
想了很久，醉才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睜開了眼，其實醉腦中還在之前如死前人生回憶走馬燈的記憶混亂中，
過了一陣子才想到要分析自己的處境。他睜開眼看到的是小澈跟之前那個女孩，
可是頭上的卻是白色的天花板，而自己躺在白色的床上，右手打著點滴。他覺得
自己肚子超痛，手跟頭也好不到哪裡去。
雖然好像是在醫院，可是又覺得哪裡不太一樣。
只見澈笑得神祕，輕輕的靠在醉的耳朵旁邊說著：「別跟別人講喔，我現在
把你帶到未知領域中的急救場所。」
「咦，你說未──」醉驚叫起來，卻被澈用手阻止：「噓，你不想讓那個姐
姐知道吧？」
聽到澈那麼說，醉才注意到回到旁邊的位子坐好，一臉疲憊的女孩。
「對喔，為什麼她會在？」醉不禁小聲的問澈。
「要把你帶過來也需要力氣吶，要不是她願意幫我，我可能只能把你丟在那
邊了，藍一定不肯幫我的……」澈一臉委曲的說。
「喔……謝謝你們……」醉歉然的說，原本也要謝謝那個少女，不過少女好
像在發呆。於是他再度看看四週的環境：「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未知領域有這樣
的地方呢？」
「多少會有啦，在未知領域總有一些密醫嘛，而那些密醫呢，有時候也會幫
未知領域的人醫治。除了未知領域外，與有著不可告人原因而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傷者會來前來。」澈眨眨大眼睛，「醉你比較接近……後者。」
「嗯。」這樣說也對，醉思考著。要是自己被送到醫院，媽媽一定會趕過來
並且受到極大的驚嚇，連帶的舅舅阿姨外公外婆都會跑來關心自己，嗣明俊城會
罵自己一頓，學校教官會因此特別關切自己，畢竟這不是為了別的，純粹是因為
打架才這樣嘛……不過，接受密醫的治療真的好嗎？醉摸摸包滿繃帶的肚子。
「小澈啊。」
「嗯？」
「我說這是未知領域的急救所吧？一般來說這類價錢怎樣呢？」醉對此有些
擔心。
「啊～當然就是那樣囉！」澈笑著說。
「喔！果然是……」大概還是免費吧，醉安心了點。
「當然是比較貴啊。」
「啊哈哈哈哈，果然是……喂！！」聞言醉對著澈吼著，連坐在一角的少女
也嚇一跳。
「怎麼了，那麼驚訝？」澈一臉困惑的退到旁邊的小桌旁。
「怎麼比較貴？這不對吧！」醉的問題核心指的是自己的荷包。
「有什麼不對？當然會比較貴啊，醉哥應該看過怪醫黑傑克吧？」澈說的可
是經典名著喔！
「可是你不是說未知領域的都是免費……」聽起來像某張信用卡的台詞。
「『上面』跟『下面』的情況不同啦，醉。再說醫院怎麼可能會是公營企業，
而且公營的服務又不好。」澈細心的替醉解說著，然後甜甜一笑：「放心好了，
我想醉哥的錢應該夠吧！」
「耶～～可是……」醉想起黑傑克每次開過的價碼，身體一寒。
「開玩笑的啦，我特別跟他商量過了，他應該會算你免費吧。反正密醫又不
缺會給他錢的客人。」澈輕吐舌頭。
「……呼～」醉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
「沒……」醉原本想回話，卻嚇了一跳，退回病床底。
問話的人出乎意料，是那名原本在發呆的少女。
「剛剛聽你們在大叫，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看到反應過度的醉，少女有
些困惑，但還是拉了椅子過來坐。
「沒什麼啦！私事、私事。」醉傻笑想打混過去，想了想，對著少女說著：
「不過還是謝謝妳，若沒有妳我可能要橫死街頭了。」
原本想救人的自己現在要向被救的人道謝，這是醉想不到的。
「沒什麼啦。倒是你幹嘛沒事跑進來？結果被打成這樣。」女孩皺眉，看得
醉有點不好意思，「那三個混混我自己就可以解決了。」
說不定是這樣，醉只能苦笑。
「之前的事我也聽說那個弟弟說了。我說你啊，想幫忙的話可不可以幫完就
走？我真的以為你是什麼怪人，要不然幹嘛踢你。」女孩嘆了口氣。「而且其實
你也跟一般人不一樣，現在很少人那麼雞婆了。」
「啊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她說的也是事實，反而醉有點心虛了。「不
過妳真厲害耶，難道妳學過什麼武術嗎？」
「沒有啦，那是女子防身術，打人起來倒是挺方便的。」女孩淡然的說著。
正常來說「防身術」是用來防身而不是攻擊吧？雖然想這麼說，但是處於弱
勢的醉可不敢講的太明：「那那……其實以妳的身手應該可以逃出那群混混手中
吧？幹嘛攻擊他們呢？我覺得這樣反而危險。」
聽到醉這樣說，女孩愣住了。
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醉跟澈，慢慢說著：「我不想讓他們碰卡兒。」
「卡兒？」醉感到疑惑，女孩則從原來的位置上拿了提琴盒回來。
「姐姐拉小提琴嗎？」澈不知不覺也成了聽眾。
女孩搖搖頭，打開了盒子。當她拿出內容物時，醉跟澈同時發出了驚呼──
那是與小嬰兒的大小相當的精緻娃娃，有著柔軟的紅色短髮，穿著精緻的小西裝，
金色的眼瞳閃閃發光。
「這造型好像店小二喔。」澈感動的說。
「明明是個可愛的男孩人偶，哪裡像他了？」醉一臉懷疑的看著澈。
女孩將娃娃抱了過來，放在腿上。「這是我的SD。」
「SD？鋼彈嗎？」醉講了他自己也不太相信的答案。
「不是啦，是Super Dollfie的簡稱，要翻成中文的話應該說是球型關節大
型可動人偶，類似的東西也挺多的……反正，你當作特別的人偶看就行了。」女
孩愛憐的摸著人偶的頭髮，一邊替醉跟澈解說著。
「特別的人偶啊……」看著眼前這個精緻娃娃，澈似乎若有所思。
「好厲害，關節的動作幾乎跟真人一樣，樣子跟身體比例都很細膩，這個不
便宜吧？」醉吃驚的看著。
「當然囉，其實臺灣沒有製作這個，多半都是要從日本、韓國買，價位都是
用萬來算呢。」講著娃娃的事時，女孩看起來特別的溫柔。「他是我在拍賣網站
上買到的，原本的……啊，這個不提也罷。」女孩停了一下，抬頭望向醉：「雖
然我說你雞婆，可是要是你不來幫我的話，我可能不會怎樣，但他可能會被弄得
支離破碎，這點我真的是要好好謝謝你呢。」
「不、這沒什麼啦……」聽到女孩這麼說，醉感到很不好意思。
「可是，我沒想到你會被打成這樣。我卻沒有阻止。我……」女孩表情凝重。
看到女孩嚴肅起來，醉連忙揮揮手：「沒有沒有啦，我怎麼可以讓女孩子來
救我呢！」
「就是說嘛！而且是我叫妳不要過去的啊！」小澈接著回答。
「什麼？」醉瞇著眼看向小澈。
「我想醉哥哥不會想讓女孩子跑來嘛，弄傷就不好了。而且我過去的話也是
礙手礙手。反正醉哥哥一定沒問題的嘛，對不對。」澈大眼汪汪的看著醉。
所以說之所以會搞成這樣是因為澈囉？醉乾笑著。
「可是弄成這樣……」女孩的表情倒不太像是同情，而像踩到狗屎。
「沒關係啦，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啦，妳就……妳？」醉原本想叫她，卻又想
到還不知道女孩怎麼叫。
「我？叫我卡希特好了。」女孩指指自己，笑了。「這其實是娃娃原本的名
字，不過我現在都叫他卡兒了……」
女孩，卡希特，笑起來的樣子不像之前阿拉斯加雪山般的冷酷，反而像阿爾
卑斯山特製礦泉水般的清涼甜美解渴……雖然這瞬間想到的比喻很詭異，醉倒是
挺喜歡她的笑容的。
「醉，」澈靠近醉的耳旁，輕聲說著：「我知道怎樣讓她高興喔！下次見面
的時候帶你們去好地方吧。」
「什麼？」醉跟卡希特同時看著澈，而澈卻依然像個想到壞主意的貓，咕嚕
咕嚕的轉動的眼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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