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５．運氣
格鬥台上的人打得血花四濺，台下的人看得是汗流夾背。台下的人拼命為台
上對戰兩方加油，但八成都有賭局在背後作祟。醉在經過酒吧中的格鬥台時都忍
不住遮住自己的耳朵，這樣一群人大聲的吆喝，大概只有總統大選的造勢晚會才
聽的到吧……瓦斯喇叭咘咘響著，久了也會讓自己耳鳴的。快速的鑽出人群後，
醉喘了幾口氣，慢慢的推開剛剛黑衣人告訴他大概是通往「賭博區」的那扇門。
推開門後，醉馬上就被裡面的煙味嗆到。
揮開烏煙障氣，醉想看清楚裡面是怎麼回事。原來不是房間出了火災，而是
這間房內抽煙的人實在太多了。這裡面也有另一個吧台，旁邊的人圍在各個賭盤
旁痛快的賭博、抽煙、喝啤酒。不過反正都跟他的目的無關，醉努力的想從這一
群看起來都不怎麼友善的人們中找店小二的所在。
看來黑衣人說對了，因為他很快的看到一個誇張的紅頭。繞到他旁邊偷看一
下，啊！這張不爽臉就一定是店小二了！醉鬆了一口氣，走到店小二背後拍了一
下他肩膀。
「幹！夭壽喔！」店小二大叫著猛一轉過身，這不但把醉嚇倒在地上，一旁
的保安人員（大概？他們都是穿黑西裝戴墨鏡拿把槍的，搞不好是ＭＩＢ也說不
定）也過來「關心關心」。不過店小二發現站在他背後的居然是前幾天認的「乾
弟」小醉，把保安人員揮手了以後，就伸手把醉給拉起來。
「啊你沒事站在後面嚇人是想幹嘛？！你知不知道賭博的時候最忌諱別人站
在後面啊！」待醉乖乖的站好後，店小二不忘罵了他幾句。聽到這些咆哮，醉不
但不害怕，反而有一種久經風霜後終於見到父母的感激感。
「幹……幹嘛！」看到醉露出這種曖昧的呆滯表情，店小二覺得冷氣有些冷。
「乾哥！能見到你真好！你知道我迷了多久了路嗎！」醉激動的抓住店小二
的肩膀（店小二此時同步思考：迷路？！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吧！何必那麼激動）
說著：「我已經完成你的指示了！那麼你可以派任務給我了吧？」
「什麼？」什麼派任務？我有跟這小鬼說過嗎？店小二抓抓頭。
「乾哥～～」醉的表情好像哪裡來的怨鬼。
啊！對了對了，昨天是跟他講過他今天過來的話就承認他可以在未知領域跑
來跑去之類的。店小二對此印象回復，但又有所不滿。因為現在也未免太早了！
星期六中午十二點一般的人都還沒睡醒咧！而且他牌局打到一半……附帶說明，
店小二今天的運氣不知為何特別背，到現在還沒贏過一把，當然看到醉的出面不
會爽到哪裡去了。
當然醉也注意到不似之前那般，店小二今天看起來特別像兇神惡煞，看到情
形好像不太對的醉，也只能躲在店小二背後惦惦不敢說話。
「你等等啦！不管要做什麼都得等我打完這一局！」媽咧……這種爛局還是
早早下去的好。一邊伸出手阻止醉說話，店小二很慎重行事。話又說回來，醉這
小鬼應該不知道他會在這啊？
「喂！小弟！」拿起莊家出的牌，店小二仔細檢視過以後，把牌蓋好，然後
回頭看著醉：「啊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這……吧台前的客人跟我說的啊！」醉瞪大雙眼。
「怎樣的客人？」
「唔，就是一個很瘦的人啊，他穿的一身黑的……然後他旁邊有個穿著粉紅
色小洋裝很像洋娃娃的蘿莉。」
「咦？粉紅色洋裝很像洋娃娃？喔……就是那一對很恩愛的蕾絲啊？」店小
二回想中，那一對是常常來他的吧台沒錯。
「什麼蕾絲？」粉紅色洋娃娃是穿著一身蕾絲洋裝沒錯，但什麼恩愛？
「啊你不知道喔！蕾絲就是女同志（註：女同志的英文是lesbian，音近蕾
絲邊），她們是一對女同情侶啦！」
「什麼？女同？」醉驚訝的說著。原來黑衣人是女的，她們還是一對同志情
侶啊！
「對啊！她們可是一對很厲害的……唉！改天再說！」看其他牌友拿到牌的
反應好像不太妙，店小二謹慎的拿起牌來看一遍。
而待在旁邊的醉只是努力的思考著未知領域果然無奇不有這件事。
「要換幾張牌？」
莊家的手已經準備好發牌的動作了。店小二看了他一眼，從自己的牌中挑出
三張爛牌出來。在一旁的醉看到每個玩家手上五張牌，又不停跟莊家換牌，但他
看不太出來大家在打什麼。
「哥，你們在打啥？」醉小小聲的問。
「你看不懂喔！梭哈啊！」幹！又是些爛牌。店小二在內心訐譙中。
「梭哈！」此時醉腦中浮現一堆賭神賭聖賭俠的畫面。「梭哈不是只有底牌
押著其他牌要攤出來嗎？」
「幹！你港片看太多啦！」
牌打了一段時間。一邊打牌，醉也不會安安靜靜的，反而一直問一些五四三
的問題干擾。其他玩家是沒有抗議，倒是店小二覺得這噪音擾人很想把他像蚊子
一樣給打扁，可惜醉還挺大隻的……反正他也想趕快打完這一局，就有一句沒一
句得回應醉。來這邊賭博，也算是讓自己打發時間。
賭博，可以說是中國人的惡習，不管什麼情形、什麼大節日，舉家打方城或
者一群人丟十八吃香腸都是常有的事。自己的話，也是從小就在賭博。
多虧自己的母親，讓店小二鍛鍊出勇於賭博的精神。
從小母親就不管親生兒子的人生，只管自己的利益。父親則是非常沒有自主
性，家中不太順利的經濟一向是由母親操縱。在做的好不受人稱讚、做不好就一
定受到打罵，這麼冷漠的環境下，每逢節慶家庭聚會的時候，總是毫不在乎的把
全部的錢賭下去。有賺，再賭；輸光了，掏盡口袋也把錢拿出來。反正這些錢最
終都會流入母親的口袋，不如輸光光，輸得盡興，一次把全部的錢輸光時，幼時
的他總有莫名，勝過於悲哀的怪異快感。
當然店小二長大了以後，當自己終於能為自己的經濟作掌控，深知社會現實
的自己也知道金錢的可貴，但卻不會想把錢給存起來。有時候就會一時衝動買了
一整套什麼精彩的電影。不管再怎麼後悔下次也一定會花光，說不定潛意識是不
喜歡看到自己的錢有一天被人挖掉，才會拼命的把錢用光。
但是其實有一點確定的，就是運氣。
從他小時候生在那種家庭就知道，店小二的運氣不怎麼好。以前就常常莫名
其妙被酒醉駕駛的撞、或是莫名其妙發生大火災那樣。套一句說法就是「天生帶
屎」，謎樣的霉運不斷跟隨著他。有一種說法是祖先或前世沒積德，運氣就會開
始背。但是說不定是店小二自己的磁場有問題吧！從他出生在鬼月（農曆七月）
這點，加上他偶爾可以看到「別的世界」的東西這點來看，大概是他出生時「被
什麼給罩到了」。
所以深愛賭博的他，其實牌技也不錯，但就是不知為何運氣不好。所謂運氣
不好就是例如當他好不容易湊好一副好牌的時候就會讓別人自摸，或是明明丟的
是最後一隻牌還讓別人胡了，或是連續好幾場都是同個人連莊個不停，當自己作
莊就會很慘。這是以麻將作例子，別的就不用說了，拿不到好牌。真是應該說自
己運氣那麼差，才會引了一個這樣一個「帶衰」的乾弟在自己旁邊。
可是？不知為何，他卻有種背脊發冷的怪異直覺。
「嘩！小二！你從剛剛開始，就連贏五把了耶！」一名玩家丟下牌叫著，其
他牌友也頻頻點頭。
店小二只能皺起眉，有點勉強的笑了一下。
從醉坐在他後面一直聊五四三後，店小二就連續五把贏牌。
第一次是用兩對小對勉強贏過，這還挺自然而正常的。而接下來就可怕了，
同花、葫蘆，葫蘆第二次，接下來還來個同花順───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拿到
同花順，甚至連換牌都沒換。當他這一局換完牌的時候又不禁倒抽一口氣。
「哥，你好厲害喔。」醉好像很直接的認為店小二是賭ｘ級的人物。
他手上的牌是四張Ａ死。
今天是怎麼回事，好像跟平常不一樣？這樣連續贏牌，總覺得等下會發生總
統駕崩之類的恐怖事件。而且還是醉這小鬼來就開始……難不成這小鬼有背什麼
怪東西，導致磁場改變？還是自己要受干擾才會發揮真正的實力？
「乾哥，你臉色好像不太好耶……」看來店小二的臉色之凝重過度明顯，醉
也不禁問了一下。
把玩手中的牌一下，店小二皺起眉頭，把牌反蓋在牌桌上。
「打完這局就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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