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１．誰作主？
看著眼前這個長相清秀的美少年，醉在這複雜的處境下，更是一腦子胡亂。
他可沒記錯……這的確是一開始帶領自己回去的那個人。而聽他自報「瀨」
這個名，醉也想起藍曾經跟他說過的清道夫中的網路高手，一開始反入侵他電腦
的那個人……。
不自覺的冷起來，醉擦了擦冒汗的手。
明明是年紀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卻不知為何覺得這個人隱藏強烈的魄力。
瀨稍微看了醉一眼，笑的瞇起眼來，「你知道我？」
「嗯，我們見過面吧？」醉低聲說著。
只見瀨咋意的睜大眼，一旁的貓滾動好奇的湊到瀨的身邊：「咦？你們認識？」
「唔。」瀨笑的有些曖昧，一手將貓滾動推到了一旁，然後將焦點轉回今天
的來客，醉：「先不談這些吧。你知道我們是誰，就知道我們為何帶你過來吧？」
醉懶得胡說八道，兩眼一撇：「其實不太知道。」
看見醉的反應，瀨瞄向麥克一臉「你什麼都沒講嗎」的表情，而麥克只是望
著別的方向保持燦爛的微笑。瀨搖搖頭，指著電腦監控室中的休息間，示意要過
去談；而麥克也不好再囉嗦什麼，拎起醉跟小貓就走了過去。
休息間的設備十分完善，柔和的燈光，舒適的氣溫，義大利製的高級沙發，
暖色系的布置。
現在是兩人兩人各坐沙發一邊，瀨跟麥克，貓滾動則真像一隻貓的貼在醉的
旁邊。醉看著一位漂亮的小姐替每個人倒完茶置下一盤點心後離去，整個休息間
就只剩他跟三位清道夫了。身處敵陣的醉一邊喝著茶，一邊納悶著自己的行動居
然需要三位清道夫來處理。
「論經歷跟手段，你都算是未知領域的新手，相信也不太了解『清道夫』是
要做些什麼的。不管怎麼說，我來整理一下目前大家的處境吧。」將兩手手指相
互交叉，瀨將背靠在舒適的沙發上：「醉，也就是即將十七歲的男子高中生，林
品哲，企圖利用自己的駭客技術查出關於保養品──伊都娜蘋果的機密。但這個
舉動會危害到未知領域的利益，因此替上層工作的清道夫──也就是我、麥克跟
小貓兒，必須處理這樣的事情。」說著，瀨笑著指著坐在前面的醉：「而你，也
成功找到真正的資料了吧？」
「找到了嗎？中間隔不到一天呢！」貓滾動好奇的說。
「看來是停手的這幾天想到了答案吧？」瀨一面說著，一面朝著醉看。
醉猶豫了一下，只得點點頭。
「真的假的？」麥克笑出聲。
「是啊，你不說的話也不知道你有沒有。」瀨微微一笑。
醉無意識的握緊汗溼的拳頭。他自己才覺得驚訝，醉對處理工作很有自信。
但是看瀨充滿自信的笑容，他明白對方已經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我一開始也想不通，為什麼主機找不到真正的資料。而資料全是英文的，
這也讓我感到奇怪。如果資料是為了研究什麼而做的，直接用中文不是很好嗎？
到專有名詞才用原文就夠了。」醉慢慢的說著，拿起熱茶啜了一口，「後來想到
了『重要的東西往往擺在毫不明顯的地方』的意思是指什麼。」說完，醉查看著
瀨的反應，對方很平靜。醉再吞了口口水。
「也就是說──事實上，資料直接放在『芙蕾雅』的官方網站上。說的更直
接，就是放在他們公司專屬的網路空間中。」
聽到此，瀨輕輕的哼了一聲。
「……一開始只是我的猜測，在我昨晚試圖入侵後發現芙蕾娜的網路空間大
約有１GB，讓我有些驚訝，同時空間也用的很緊，這不像是一個商業官方網站需
要的容量。但不細心查看的話，那些資料全已經用特殊的程式碼給隱藏了。要破
解需要一定的駭客實力，然而擁有這樣實力大多都已經習慣直接入侵電腦主機，
而遺漏了一開始的網路線索。」醉說完，遲疑了一會，繼續說下去：「但是我沒
稍微了解到那份藥的成份與作用的話，我絕對找不出哪個是真實的資料，因為藥
名全部亂掉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伊都娜蘋果真正的名字是『雷格那洛克』
吧？」
「了不起。」瀨笑得瞇起眼，而麥克跟貓滾動不禁佩服的拍拍手。但是看在
瀨毫不吃驚的情況下，醉也明白為何他們要急著帶他過來了。
「你們現在是打算殺我嗎？」
「哈……殺你作什麼？有什麼好處？」瀨突然笑得幾乎快笑岔了氣，令原本
如坐針氈的醉有些疑惑，而瀨也收起那種輕薄的笑，正色說道：「你知道我們不
喜歡惹事生非，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換句話說，若你願意收手，甚至
你願意為上層效力，上層應該會重用你，你會有極高的厚賞。再說，我想你也不
怕死，應該說你留了一條後路。」
話一說完醉感到胸口怦然一響，血液循環快到令自己無法運作氧氣輸送。他
感覺眼前的人推測之準，準的令人作嘔──然而自己如果沒有王牌，也只能任人
宰割。醉想想先按兵不動，探測性的反問一句：「如果我不答應會怎樣？」
「既然不能殺你，當然就用別的方法囉。」瀨淡淡的說。
「可是我看你們也很傷腦筋吧？要不然幹嘛派三個人來？」醉故作鎮定的回
了一句。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三位清道夫相對望一下，同時大笑了起來，而且誇張、
微妙得好像聽到前無僅有的冷笑話。在醉精神與實際上都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
笑得最開懷的麥克先開口了：「我說小弟，你是真不知道我們的運作方式啊？」
「這也沒辦法，沒多少人見過清道夫還在的。」快速的回復平靜，瀨保持紳
士的微笑：「醉，清道夫向來是三人一組的，每次行動都要在一起。如果沒有這
前提的話，連你旁邊的小貓兒都能輕鬆對付你。」
醉一聽馬上看著旁邊笑著抱住自己肩膀亂戳的貓滾動。
「……好吧，反正我是不懂。不過除了查出機密以外，也是因為你們知道我
還做了些什麼才急著帶我來吧？」醉倒吸一口氣，紓緩因出糗而漲紅的臉。
「你究竟做了些什麼呢？」貓滾動饒有興趣的問著。
「你們不就是怕機密暴光嗎？」醉打著圈子回答。
而瀨只是淡然一笑。「你認為將機密公開就足以達到威脅我們的效果了吧？
以你這樣程度的駭客來說，不外乎是用病毒或者廣告發信程式來將訊息大量轉寄
了。」說完，貓滾動與麥克不由得又佩服的拍拍手。
而醉心中想著「這傢伙根本把我台詞都搶走了嘛」，然後接下瀨的話：「大
致上是這樣沒錯。我設定三天，三天後信就會全部寄出，大量流傳。」
「喔！既然這樣幹嘛留一手？直接寄不是比較快？」麥克笑著問。
「當然是要留我這條爛命。再說，這樣也有交易的籌碼。」醉的嘴角微揚，
直視著瀨。事實上，他是因為還沒完全確定資料的真假才保留時間，但是從現在
的處境看來那資料肯定是真的。
而瀨挑起了右眉，點了點頭。「你想跟我們交易？你認為你有資格跟我們談
交易？你以為現在是誰作主？」語畢，瀨輕輕的笑了幾聲，然後轉頭對著麥克說
著：「帶他去密室吧。」
「一開始就上主菜會不會太快了點？」麥克訝然而笑。
「只是帶他去密室，又沒說要對他做什麼？」瀨說著站了起來，醉身旁的貓
滾動也拉了醉起身，跟著瀨將醉也拉出了門。他們穿過電腦室，又過了那條很長
的長廊，上了一層樓，樓層的燈光全部沒開。
醉思考自己是否身處電機間或是倉庫之類的樓層，也只能依賴貓滾動的帶領
──雖然一路上醉是跌跌撞撞，東踢一個西挨一個。好不容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瀨觸動了某種機關，牆上的某個暗門就開了。門後同樣也是黑的看不出有什麼
，聽不到聲，醉試著用嗅覺去感受，除了乾淨過頭而產生特有的金屬味外，彷彿
還聞的到某種鏽味，有點腥，有點酸。
不知道是誰按了開關，三個聚光燈往房間的中央一照，醉才看清房間的焦點
是什麼；他還因此大叫的倒退一步。房間的中間用鐵鍊吊了一個人，離地面有兩
公尺高（醉才注意到這個房間原來高有五公尺），那是一個男人，只用一條布披
著下身，身上血肉模糊，不明的液體從綻開的皮肉、潰爛的傷口中滲出，紅色、
黃色、透明的混在一起，像點滴般的一滴一滴落地；男人的身材看起來很強壯，
但是此時也虛弱不堪了。男人的臉似乎也被毆打的浮腫，醉抬著頭看著那個原本
依然還算英俊的臉，同時也注意到男人染著血垂下、黏住臉的藍色頭髮。
「藍……」忍不住的，醉顫聲說著，「這個人是藍……」
「前輩不愧是老經驗，撐的也很久。我們監禁他有四天了，什麼方法都試一
試，他連句話也不肯說。」瀨平淡的說著，好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閒話，「不知
道對你又如何呢？林品哲。」
醉趕緊咬住牙齒，免得因恐懼與悲憤湧上鼻頭的酸楚讓自己一下子崩潰。藍
曾經是清道夫，應是最了解未知領域體系的人居然也這樣輕易被掌握住。
他回想起最後一次通告朋友的時候，最後一個找的就是曾帶他去地下城的小
澈。醉找小澈除了告知危機外，還要他去通知藍這件事──直接去找藍顯然會太
莽撞，所以醉才想過透過澈來通報。然而聽他們說四天，也就是說在醉通知每個
人的那一天，藍就被他們帶走了，弄成現在這樣。
醉感覺到汗從頰上慢慢的滑下，視線卻無法離開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型的藍。
他忽然看到藍的嘴巴微微的動著，好像在說話。
重覆說著「沒有用」這三個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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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領域 心理遊戲 殺人者童話
作者 小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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