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６．『仲介人』的支配
撇開了牌局拉了醉走出烏煙瘴氣的酒吧，店小二看到「外面」刺眼的陽光，
不由得遮住眼繼續往前走。跟在後面的醉老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為什麼乾哥要逃
得那麼快？
這就要說到之前店小二玩梭哈輸的慘兮兮之時，醉跑到他背後插花──其實
也只是拉著店小二跟他聊天而已，結果店小二開始連贏五把，而且牌一次比一次
好，一次比一次誇張。這種時候可別覺得高興，對店小二來說，這只能用「邪門」
來解釋。
「沒有絕對會勝利的賭徒」，這算是一種常識。以店小二的賭博經驗來說，
連續賭贏好幾把的話，接下來幾個月都會輸得很慘。用別的話講，就是「把最近
幾個月的運氣都用盡」。這種連續贏到的錢，也不可以留著，要一次用力的花掉。
當然，請「插花」的人吃大餐是不可少的。
「喂，小弟啊。」從拉麵店走出門外後，店小二拍了拍醉的肩膀：「你想吃
日本料理還是泰式料理？我請你。」
「啊？」醉錯愕了一下。
把腳放在日式桌子的下凹隔間中磨來磨去，在高級日本料理餐廳裡的醉顯得
有點躊躇不安。他內心是有點困惑店小二幹嘛沒事沒事就請他吃飯？該不會有奇
怪的意圖吧？
「你可以隨便點啦。」店小二把菜單丟在桌上。
「隨便喔？」這麼說起來，這家日本料理店真的很高級，專用的和室跟榻榻
米挺舒服的。醉觀察著餐廳的格局，突然發現差點忘記自己來的目的。
「嗯，隨便，盡量多點沒關係。」反正重點是要把這邪門的錢花掉。再怎樣
醉也不會點超過今天贏回來的錢吧？至於酒保的工作就先不要理他吧！店小二轉
著手中的茶杯。
「在點之前先談別的事吧！」醉伸手把和室門拉起來。「關於任務。」
「什麼任務？」
啊！不要忘記醉就是因為店小二說過「如果今天還敢來找他的話店小二就考
慮派一個適合他的任務給他做」，現在才會出現在日本料理店的。
見到醉很不能諒解的神情，店小二也知道這沒辦法混過去，但坦白說，也很
擔心醉這橫衝直撞的小鬼接到任務後會怎麼做。不過約定就是約定，「信用」對
一個仲介人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只是回想起來，這一切向是被安排好似的，讓人
覺得很邪門……
「好啦！不說笑了，關於要交給你的任務，我會詳細的告訴你的。」店小二
用手指敲敲菜單，「先點菜再說。」
不一會，綜合生魚片跟日本酒先上來了。一邊吃著新鮮生鮪魚的醉，對於此
時的處境聯想到電影裡常有的「黑道在日本料理餐廳談判」的情景。雖然一半可
以說是自己任性，正式的來了醉還是會緊張。
自己終於可以被承認是未知領域的一員嗎？
有時候一個人過度的執著連本人都會困惑。年僅十六歲多一點的醉自己也知
道，那麼想進入未知領域，好像有點不正常。莫非是未知領域的「什麼」吸引到
自己呢？想這個問題的同時醉也專心的咀嚼著鮪魚肚。一下子，滿腦子的「好吃」
攻佔了理性的思考。
「我就慢慢的說吧。」店小二表情嚴肅的夾走最後一塊鮭魚生魚片。「你很
幸運，最近就有一件頗適合你的工作。」
「最近？」吃得滿口生魚片的醉好奇的看著店小二。
啜了一口酒，店小二考慮著要不要說。說是「最近」，事實上昨天送走了醉
以後，他就馬上收到「委託人」的訊息了。那名委託人是他熟識的朋友，也有相
當值得佩服的能力。不過他昨天跟自己提出的適當人選以及委託內容，倒讓店小
二覺得今天的連續贏牌似乎不是某種偶然。
「你知道『一刻睞時』企業嗎？」
「那是什麼？」醉回答的很快。
店小二按住頭。連這個也不知道，這個任務要怎麼接啊？但是他也明白醉的
實力，於是詳細的跟他說明：「這是台灣最近很出名的藥品研發企業，受到國際
認可的。啊！一般人叫他『長青樹』企業。」
「啊～～你就早說是長青樹就好了嘛，這我就知道啦。」醉揮揮手。
「嗯，你也知道他們附屬的化妝品公司『芙蕾雅化妝品』嗎？」
原來「芙蕾雅」是長青樹底下的公司啊……醉露出呆茫的狀態。
無視於醉聽不懂的狀態，，店小二索性繼續說明下去：「最近芙蕾雅有個新
產品叫『Iduna’s apple』──伊都娜的蘋果，一般來說有人叫這個產品『伊都
娜』，或者簡稱是說『金蘋果』。這項產品曾獲國際什麼什麼會的肯定，我也不
清楚。簡單的說，這個產品奇蹟式的做到『長生不老』的作用。」
「長生不老？」會不會太誇張了？醉抓了抓頭。
「雖然說是標榜『長生不老』，我想應該只是延遲老化吧！可是使用過的效
果卻相當驚人，聽說七十歲的人服用了將近半年後，可以讓自己『真正』的看起
來像四十多歲的人。要說缺點的話，就是太貴了一點！」
「咦？七十歲變四十歲！我們這是什麼時代啊！」醉張大嘴，嘴裡吃到一半
的生魚片掉下來。
而店小二露出神秘的微笑。
「是吧！這超乎常理──甚至可以說違反自然原理的藥品現在各大化妝專櫃
都有販賣呢！有沒有哪裡覺得奇怪呢？」
「跟未知領域有關？」醉低聲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排除！我之前也說過，未知領域的特異人士也會跟大企業勾結，不過這
並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就是──」注意了一下外面有沒有人，店小二才小聲的
說著：「有人要用重金買『伊都娜蘋果』的情報。」
聽到這，醉困惑的指了指自己。
店小二點點頭。「委託人希望找在『未知領域』中沒有名氣，不會顯人注意
，但實力受到肯定的人。他要的是『伊都娜蘋果』的最機密的資料……從他們公
司的主機中應該調的出來，也就是說，駭客是最好的人選。能輕易入侵國防部的
話應該抓的出資料吧？」說完，店小二盯著醉看。
輕易？說輕易是輕易，不過準備工作拖拖拉拉的至少也一年呢。醉想。只是
這樣就讓自己接任務，醉心中還是有很多疑點。
「為什麼要沒名氣的人？」醉把蘿蔔絲夾起來吃，「名氣雖然不是一切，不
過也是一種保證不是嗎？」
「這跟保證不保證是無關的。」店小二再喝了一口酒。「應該說，危險度過
高。」
「危險度？」
在醉想發問之時，女侍拉開拉門，端上綜合天婦羅、綜合壽司跟兩碗土瓶蒸。
等女侍離開後，店小二才繼續說明。
「就是他們要的情報是屬於高等機密，既然是高等機密，一定會不擇手段的
去保住它，這麼說不管是委託人、執行人，都可能受到阻礙，甚至攻擊，暗殺。
總之，相當危險。而這個時候如果是找沒有名氣甚至沒什麼人知道他的才能的人
，他在執行的時候就比較不會受到注意，當然碰到危險的機會也會大幅降低了。
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嗯……大概吧。」醉抓抓自己的頭。
「另外就是，因為案子的危險度很高，所以這次簽訂是採用『不見模式』。」
「不見？什麼不見？」
「呃這該怎麼說。就是有些任務是委託人執行人雙方都先見過面確認並共同
討論方針的，有些是他們稍微看過一下確定對方的身份。而現在說的『不見』，
就是你跟委託人不但沒見過面，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通常這樣的做法也有風險
，因為是只靠仲介人做操盤的。但是在任務失敗率很高的情況下，採『不見』的
做法對於雙方都有安全保證，也比較容易脫身，因為沒證據。」
「這樣啊？」居然也有這樣的交易方法。既然是由仲介人做操盤，那麼仲介
人的信用是最重要的關鍵了。一邊思考，醉也觀察著店小二的態度。
「嗯……我想講的就是這樣了。」夾起軍艦壽司，店小二細細品味著，看了
醉一眼，「要不要答應，就看你的意思了。」
慢慢的把土瓶蒸的湯倒進蓋子裡，醉小啜了一口。對於這樣可能發生危險的
事，他還要多一些的時間做考慮。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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