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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跟學妹接觸，是在期末考完後，那時畫室的上課地點是在外面，這是傳統練
習技法另種方式－【寫生】，老師說是在充滿鳥與笑聲的地方，結果是我們桃園
人耳熟能詳的『虎頭山』。
好！我承認虎頭山真的有鳥→眾多其中一隻拉屎在我畫紙，該死麻雀。
有笑聲，那個笑到蹲在地上的學妹。
當她指著一個肥滋滋的小孩跟著『兩隻老虎』的節奏扭動屁股和甩鼻涕時，她當
場笑到肚子和臉部抽筋，跟她一點距離的我，頓時有點耳鳴，我懷疑整個虎頭山
是不是只剩下她的笑聲。
「天哪！那麼肥動作還那麼誇張，真是好笑到不行。」學妹的眼睛已經瞇成一直
線，「天哪，阿哈哈…我快死啦！」眼淚硬是從眼眶掉下來。
我無言的皺了眉，她在說自己吧！
當時我看見路人異樣眼光，很好，這又是笑聲洋溢的開始。
我們老師選擇了一處陰涼地處，當他陷入自我情緒解說著我們前面是怎樣的美麗
風景令人感動，怎樣取捨、怎樣處理景物遠近關係，我只注意離我們不遠處的飄
出陣陣『香味』的公共廁所。
我最後脫離人群，躲到山上，不光是因為公共廁所太香了，最重要的理由是從這
山上看風景，一望無際就像我的未來飄渺，看似有家人所安排的出路，肯定卻找
不到我能夠向前進的動力。
而我要的卻是被認為的最不起眼的角落。
「這邊不錯。嗯嗯－－」學妹的聲音打斷沉入憂鬱的我，她意外看著我只道，「學
長，真巧。也來這邊哪！」
如往常般，她又將自己的大包小包的家當放下，我們各畫各的畫起來，山上還有
路人閒閒沒事幹，走來走去。
「哇！姐姐畫什麼呀！」小女孩天真無諧的笑容，手握傳統式棒棒糖，引起我的
注意。
「媽媽，我都看不懂。」
「噓！笨蛋，姐姐畫畫的是傳說中的抽象畫。」
「喔！」小孩子笑著，「我回家也要畫抽象畫。」
「好。」那位母親隨即快樂的露出慈祥的笑容。
看見學妹抓著水彩筆突然微微顫動，我以為她會將手上大小枝水彩筆全塞在他們
母女倆的鼻孔，結果她很認真的往後一退，她手上水彩筆和調色盤都在瞬間掉落
在草地上，然後摘下眼鏡，無神看著風景發呆。
傻眼。
是的！我當時傻了眼。
那時的天氣不錯，只是白雲過多遮掩許多陽光，下午的陽光照過她的正面微微散
開，那時她的感覺全變了，突然在我耳裡健行的登山者喧擾聲都消失了，我只能
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停下我手邊的動作。
「妳還好吧！」我終於接近她，但我不敢離她太近，因為她離崖邊太近，很怕她
受到刺激跳下去。
「你為什麼會選在這裡畫畫？」她連看我都不看一眼，沒回答我的問題，她反問
我。
看她如此冷淡，我露出的是平靜的笑容答道，「我只覺得漂亮而已吧！」
「只是這樣嗎？」
「取擇於最好的風景，最有畫感的風景，其他的不是都看自己嗎？」我的右手抓
著彩筆，畫圓揮了幾下，「其他就是看自己的技巧，我要它精緻就是細膩，我要
它筆觸就是展現生命力。畫不外乎這些…..」我得意道，不知為何的得意道。
「我喜歡這空曠的風景，我知道我永遠畫不出好看的畫。看到這風景，我就覺得
自己可以畫，心情就好。」從剛開始，她一直都面無表情，「畫只想畫，畫不外
乎其他，我才顧不得技巧，所以剛才那個小孩子說的話，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天哪！妳應該在騙自己吧！不然妳剛才為什麼心情變的那麼誇張？」
「那我來這邊時，你還不是結著狗屎的臉。那你當時的心情又是怎麼樣？」
「是我先問妳吧！」我不解的看著，又顧慮到她站的地方。「還有妳別離崖邊太
近哪！」
「坦白說，學長，我很羨慕你，畫畫的技巧夠好，這張畫裡技巧表露無疑。」
「唉，這張畫裡不只是表面上的那樣子呀！」我感嘆的說著。
「還有內涵的情緒意義是嗎？」她笑著說。
「啊？」
她轉向走近我的畫架，並指畫紙上畫上圈圈，「可是在其中心不在焉，迷盲…」
她肥肥的食指，指在角落，「而且在柔和的氛圍下，有這樣突兀強烈對比的紅藍
顏色，這邊的筆觸強烈揮灑。」
後來她直直盯著我的眼睛，「好像某些事情與你心頭有了衝突般，展現在你的畫
上。」
我啞然失笑，不屑的口吻，「妳是在分析畫作，還是學電視用畫探索我心靈深處。」
我心頭浮現高興的感覺，「妳想化解我心頭深處的衝突？或是……妳是想了解
我？」
「我！？」她在一時的面無表情下，故作誇張，最後她戴回眼鏡，突然比起畸形
的動作，回復她平常的一樣。「你可以再白痴一點啦！啊哈哈哈……」
「……」
「哇咧，我都隨便掰啦！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強，我連畫都畫不好，哪會懂那麼多
呀！白痴。」
「妳幹嘛貶低自己？」我無視她裝瘋賣傻的口語。
「哪有？」她背對我。「我只知道我喜歡吃，我只要遇到吃就高興的不得了。什
麼事都忘光光？」
她又從包包裡，拿出小包大包的零食來，一口又一口蝦味仙這樣狂吃起來。
「妳真的很怪！」我震驚看著眼前的學妹，「我看妳想逃避我的問題。」
我跟她沒多話，她一直這樣狂吃，換我說起話來，「妳說的沒錯，我不知道要不
要堅持我的興趣，在這張畫紙上的角落也許就妳說的是－衝突。」
「喔！別難過啦！」她終於打開金口，她一根接著一根說；「你至少有一個值得
可以高興。」
「什麼？」
「你剛才發愣的樣子真的很像我家多多？」
「……」我很害怕她又重複她家多多打滾的事情。
「妳覺得畫畫不好，也許……」
「嗯？」
「妳可以常常來問我？」我深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一口氣，「我可以教妳，也
許我沒有這樣的實力，教妳應該可以……」
「你有企圖吧！」她直接打斷我的話，托托她的眼鏡，富有心機跟我說，「是不
是？幹嘛對我那麼好？」
她真直接！
「不是！我想妳誤會了。」
「是嗎？」她繼續收拾地上的畫具，一邊啃剛從包包拿出的玉米，「每個男生都
是這樣說，看多啦！」
「每個？」我勉強的從牙縫間硬擠出兩個字。
喔！學妹很搶手嗎？
喔喔喔喔……天哪！我…我該為她慶幸嗎？
「嗯！每個都會先來賄賂我！很奇怪嗎？」她一點都不驚奇的模樣，讓我不禁槌
自己的大腿暗自吃驚。
「說吧！你是不是要追我姐。」
「啊！」
「這招沒用啦！她眼光高著很，不過看你的條件還不錯，應該有她要的水準，一
百七十五公分以上，你應該有，然後長相斯文，嗯，看起來還像個人啦！像多多
天真裝無辜的眼神，哇靠！光靠這點就吃遍天下。唉呀！這樣想想…，你是眾多
男生最有希望的啦！不用賄賂我啦！學長，你直接對她好。」
「不是….」我已經得內傷的虛弱反駁。
她繼續興奮的說她姐姐的事情，完全忽略我的存在，甚至眼睛發亮的繼續滔滔不
絕，好像我對她姐的事情超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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