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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覺得回家是這樣沉重,我躺在床上眼神茫然,伸手想抓住些什麼,卻只能
無神睜大看著床頭的昏黃燈光,卻覺得這場惡夢如此漫長,祇不過一天而已,這
個夢卻來的如此有衝擊性。
過了一天,我和寶薛在豆皮正的家出現,說家是好聽,但個人認為是垃圾場或是
流浪漢喝酒過度暫居的鐵皮屋,雖然想都不用想,豆皮正是兩個禮拜都沒有振作
過,更遑論回台中唸書。
「豆皮你再瘦下去,我拿顯微鏡都看不到你了。」
「媽的!」豆皮終於從他抹布般的床褥爬起來;「大鳥,你去一趟嘉義變的更冷。」
我和寶薛無言的笑一笑,我們都不想提到那樣悲傷的事實,也許對豆皮正來說,
我們的難過比不上他的千萬分之一。
心情糟糕的人不只是豆皮正,我和寶薛的境遇都沒好到哪裡去,寶薛在幾個禮拜
以前知道美蓮跟那學長終於在一起了,他忘不了美蓮在msn顯示圖照片中兩人
合照甜蜜模樣,早已對寶薛做無言的宣判。
第二天,我們三人在一家攤子默默地坐著,這是我們上大學以來第一次的聚會,
卻充滿著哀悽,沒有剛上大學的快樂,昨天頭七,秦媽媽靈堂前,白髮人送黑髮
人的椎心之痛,學妹和豆皮正冷然的看著這流程的一滴淚都沒流下,寶薛說那是
哀莫大於心死。
我們的桌上只有少許的小菜,漸漸著酒瓶一瓶一瓶的出現,比起豆皮正一杯就醉
的瘋言瘋語,我見識到寶薛的好酒量,他默訥地把酒當作白開水一瓶瓶的喝下
去,接著我想學著他若無其事喝下那些酒,但不適應地還是作罷。
豆皮正擒著淚水,他默默地說著:「我媽跟我說過,頭七是知道自己死去的那個
時刻,也可以看看家人,纖菁她會不會想看到我,或是….」
「還是想看到大鳥,是嗎?」寶薛冷靜的說著。
我無法接話,為何總是這樣尷尬的牽扯到我,就這樣靜靜看著豆皮正又一次的歇
斯底里的敲著桌子大叫著,酒精催促他崩潰著,我沒有立場安慰陷入歇斯底里的
豆皮,只因我的話顯得風涼。
「人死不能復生,你懂得。」寶薛又再一次發表看法:「人生不能為此停留,纖
菁停下來只是歇腳休息,而你是你,必須走下去。」
「幹!那是因為你不懂得我的心情。當你曾經深深喜歡的人永遠的離開,又死的
如此悽涼,你還能那麼他媽的冷靜?」
「當美蓮找到她的幸福時,我何嘗沒有痛苦過。」
「至少美蓮還在人間,而纖菁是永遠喚不回來。你的難過哪能跟我比,幹!」
接著我看見我認識寶薛從沒看見的畫面,他埋在自己的雙掌中,發出無聲的嗚嗚
的聲音,那是壓抑已久的聲音。
「真是夠了,除了……這樣,還能夠怎麼辦。我們都只能祝福希望對方在另ㄧ個
世界好。」寶薛像是累了好久好久沒有休息的人一樣,他痛苦的疲憊在顫抖中宣
洩;「你越是這樣,纖菁只會走得更不安心。而難過,我們喜歡的人都沒辦留在
身邊。」
說到此,寶薛和豆皮都不約而同的往我這兒看過來,我感覺到沉重的氣息似乎從
高中記憶襲來,好青澀的味道,好沉痛的傷痕,明明我們剛脫離高中生活沒多久,
但心境怎會像老了好幾歲。
但在此聚會,除了寶薛和豆皮,我沒有掉淚,說我冷血也罷,因為我堅決男兒有
淚不輕彈。
然而這樣的堅持,在一通電話輕易崩解。
我帶著沉重的回憶回到學校,過了幾天,我在msn和電話裡都找不到毓臻學妹,
之後在最絕望之際,我打ㄧ封簡訊。
「毓臻,妳在哪裡?到底怎麼了?」
過了一個下午,在打工時間,我意外接到學妹的電話,我意外欣喜的心情還未平
息,學妹第一句話就快的直接。
「學長,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現在為什麼還對我那麼好?為什麼?為什麼?」
清理思緒,我用平靜的口氣道:「妳應該知道我對妳的感覺,妳是懂得….」
學妹在電話裡情緒激昂的打斷我的話:「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是這樣用心。可
是我什麼都不能給你,什麼東西都沒辦法給你,什麼都不能。」
「我不奢求妳給我什麼,現在就讓我當作朋友守護你。」我跟著學妹激昂了起來。
「我知道….那種感覺已經在我不注意時慢慢滋長,尤其在我最難過的時候,我
不能讓那種感覺繼續下去,我不能、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我隱隱約約聽到學
妹哭泣的聲音。
「什麼感覺,我不懂、我不懂,我也真的不懂…..」
「所以,學長我只知道不行,也許….」
「什麼?」我有不詳的預感。
「也許…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妳是說….」
「離開我。」
「學妹,別這樣…」
「請你永遠的離開我。」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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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 218-169-180-173.dynamic.hinet.net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