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最後一個夏天,便在擾人的蟬鳴和火紅的鳳凰花中焚燒完畢。大學放榜的結果
我考上了M大,和筱婕一起,那是她一直想讀的學校,得知考上後她興奮地又叫又跳,
還對我眨眼說:「以後你又得忍受和我當同學囉!」
其實我可以去選擇離家不那麼遠的另一所大學,然而事實上,除了筱婕的勸說是個原
因外,另一方面,或許我自己在心裡也是有那麼一點期盼著展翅離鄉。父親得知我的
決定後只是點點頭,在那天的晚餐多準備了一些菜色算是給我慶祝。我看著父親班白
的頭髮和因逐漸年邁而不太靈活的動作,對離家這件事反而有了些罪惡感,但也只是
接過父親挾的菜,默默無言地低頭咀嚼。
新生活的展開一切都令人欣喜。
我讀的是化學系,倒也不是如筱婕那般對化學特別有興趣,或是將來想當個化學家什
麼的,也許是一向和化學較有緣些吧,填志願時既不是很喜歡工學院的科系,而剛好
分數差不多可以也就填了。有時在網上向人自我介紹,提到讀理工科的女生,仍是有
不少人會也不知是否該算是性別歧視,免不了會問到辛不辛苦?或是刻板印象地認為
理工科陽勝陰衰,只消不是太過恐龍,「應該」會不乏追求者。於此,我也只能微微
苦笑,頂多玩笑地回個一句「偏偏我就是那隻恐龍」。
事實上在化學系裡,雖然的確是男多女少,卻也沒有真的相差到哪裡去,或許是對大
多數女生來說,化學相較物理數學顯得還算和靄可親些吧?唉,有時不免會有些不平
,對理科拿手的女生還是大有人在,我想,之所以會有這些的硬梆梆的想法,大概是
人們認為女生就該較溫和浪漫,和文科的氣質較為相配吧!
我和筱婕住在學校宿舍,恰好是同寢,這對我來說無非是莫大的好消息,可以互相照
應,而我又一向不善和陌生人打交道。不過,這也只是說明瞭我對自己個性多慮了,
因為不久之後,不管是同學或是室友都已漸漸熟稔,彼此笑鬧也成了習慣,而所接觸
者又不似高中時的尼姑學校,男生比起一推女生來,或許真是較為直爽不拘小節些,
如此一來,我反倒是開朗了許多,雖不見得當真能「百無禁忌」,卻不再像從前那般
「千山萬水,一人獨行」。
開學不久後,各社團整日在活動中心前擺攤位,學長姐們熱情的招呼,花招百出地鼓
吹大一新生們加入社團。時天氣涼爽,校園裡綠樹成蔭,五顏六色的花朵也遮攬不住
那火熱的氣氛和繽紛的海報。
筱婕馬上就決定參加了戲劇社,學過舞蹈的她那柔美的身段、熱情耀眼的特質,無非
是舞臺上眾人矚目的焦點,戲劇社對她來說正是最適宜的所在。
我並沒有特別想要參加什麼社團,也就當作逛大街般觀看各種新奇有趣的事物。我一
個人自得其樂的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攤位,遇著好玩的表演也就停下來看它幾回,或許
是我這麼個悠閒樣實在不太像新鮮人一下子被太多社團弄得眼花撩亂、不知所措的模
樣,在我走過時,招呼我的學長姐倒也還好,不像其他人幾乎都快寸步難行。
看過了學術性社團後是音樂性社團,合唱團人多示眾,然而人聲終究難敵拿著樂器嘟
嘟嘟的管樂社來得聲勢浩大。再過去有一群人圍著,原來是吉他社的,一個留著及肩
長髮的男生抱著一把木吉他,瀟灑自在地自彈自唱著,旁邊也有一個也是拿著吉他似
乎是在幫他和音。好不好聽也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倒是很陶醉地撥彈著和絃,瞇
著眼微微搖頭地歌唱,彷彿時間和空間都靜止了,只剩下他一人,似乎沒有觀眾也沒
關係,他是為自己而歌唱。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可是清清楚楚地就是自己的目光不由
自主地落在他身上,而其他人也是如此。
一曲畢,大夥兒在頓了一會兒後努力鼓掌,一個戴著紫色粗框眼鏡的學長忙著發報名
表請大家填寫。我只是站著,沒想參加但也不想離去。粗框眼鏡的學長看到我,笑著
遞了張報名表給我,問道:「是一年級的學妹吧?要不要參加我們吉他社呢?不錯唷
!」我將視線盯在那張紙上幾秒後,沒有伸出手接下,搖了搖頭露出有點抱歉的微笑
,然後轉身離開。
晚上回到宿舍,筱婕吱吱喳喳興奮地對我說戲劇社的學長姐如何親切,還努力遊說我
要不要也參加。
「上大學就該好好玩過,哪有新生不參加社團的?」她一臉正經地勸說。
「呵,有什麼關係呢?沒覺得有特別喜歡的吧!」我偏著頭想起了那瀟灑的長髮。
這一夜,我聽著她的話語,在她笑的時候也跟著笑,卻不怎麼專心地,只是想著那輕柔的
吉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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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61-224-50-29.dynamic.hinet.net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