ＱＡＺＸＣ
書肆風風火火地開幕了，尹岳的人馬果然不俗，效率極好。而且他們
還接了不少書冊名單，才開幕就引得一群人圍觀，當天收入就超出我們的
預期。
我打扮成小書生模樣去看，被尹岳逮個正著。他笑問：「不是說不來？」
我搖了搖扇子，自以為風流地說：「是啊，大哥不准我獨自拋頭露面
，所以我扮裝了。別跟我大哥告狀啊。」
尹岳看了我一身，我用扇子揮啊揮，覺得自己像風流倜儻的楚留香，
不禁得意起來：「人看來挺多的，成績不錯呀尹兄。」
「全仗妳的好點子。你們家姑娘手巧，書籤作得挺精緻的。」尹公子
見我這樣也不叫我小姐了，手靠著我的背讓我進店，一路走進內屋。
「外面天熱，喝口涼茶。」
我也老實不客氣，喝了三杯後才滿足，一回神就見尹岳又是那種笑臉
看著我。看看看有什麼好看？沒見過靚公子喝茶啊？
「小姐若近日無事，可否伴我一道上煙波山？」
「煙波山？」去那邊幹嘛？「坐馬車去啊？」
「我教妳騎馬。」我越來越覺得他的眼睛有妖力了。
而且，我有答應你了嗎？我有說我要學騎馬嗎？你這小子未免也太自
以為是了吧！
尹岳教練說教騎馬真不是隨便說說。當天下午他就帶我去選馬，替我
挑了個輕巧的母馬，我一看就喜歡。
第二天他就上門跟我大哥說去，大哥二話不說就讓我出門。我們先到
他家去牽馬，然後便在附近草場練習。騎馬不難，可是說實在的跨下很痠
。尹岳要我跟著馬的律動使腰，然後讓人替我縫了軟墊在鞍上，這樣騎起
來的確是好多了。
過沒幾天我已經可以騎好一段路，奔跑是沒辦法，但小快走倒是沒問
題。以前想去苗栗馬場騎馬都嫌貴，現在倒是不費一毛錢就能獨自騎了。
哈！
好些天後，尹岳看我學得可以，便慢慢領我上山。
會取名煙波是因為夏日雨多，即使無雨山頂也總飄著煙霧濛濛，故取
名煙波山。聽起來很詩情畫意，可是每年夏日山邊蜿蜒的大河總會暴漲，
波及到河岸的漁村。
晃了幾日我才知道尹岳上山的原因，原來他是要來看地勢高低，畫河
道疏通的地圖。我這時真是納悶了，他又不是官也不是當地人，幹嘛那麼
多事？
尹岳只是淡淡一笑，然後繼續畫著河道。
我不知為何也默然了，對他有些改觀。這人要馬就是個大善人員外，
要不然就是受老闆託付，再不然就是……錢跟時間太多，英英美代子。
總而言之，我也莫名其妙跟著研讀水道學。尹岳開幕那天跟書肆的人
介紹了我，說我是合夥人，要拿書或錢都可隨意。於是我老大不客氣地翻
了幾本治水書，畫了個煙波草圖拿給他。
他一臉驚訝，眼睛裡閃閃動人。我乾咳了一聲，開始找水喝。
拜託，我們台灣每年都鬧颱風，沒讀過水利也看過新聞。有些東西聽
多了也能不懂裝懂。好歹我也住這，一個外地人都能如此用心了，更何況
是我這生死繫在這裡的人。
「我會留著參考的。」他折著，小心收進袖口裡。然後他開始看我，
帶點研究。
我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想走出去，卻讓他抓住手。
「我幫你是純粹朋友道義，你可別亂想。」我急忙撇清。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別生疏了。就叫我尹岳吧。」
我愣了愣，說：「喔。」
「蒔方，到時挖渠時要不要來看？」你這人倒是很不客氣就直接叫我
名字啦？我有說要給你叫嗎？
見我發呆，他又重新問了一次。
我有點疑惑看他，奇怪？我是女的耶，這時代的人不是都重男輕女，
怎麼會讓女人跟在身邊做事？我看不出所以然來，不過我內心坦蕩，也就
應了。
挖渠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弄好，就算尹岳有堅強陣容，也是花了三天才
招集男丁壯士。最近不是收割期，男人無事可做，能拿些外快也挺好的，
更何況是替自己地方造渠，福利的也是自己。
其實之前就有官方挖了好幾條水道，民間也有一些善人出錢替鄉里造
橋，但洪水依然來，這就表示挖的水道不對。
我憑在新聞看過的印象，再加上那些治水書裡說的東西（當然還是先
讓大哥看過然後用白話解釋給我聽了），綜合起來的意見也不知道對不對。
尹岳先是看過一遍我寫的東西，我猜大概是因為我的字太醜，所以他
最後直接跟我討論。跟尹岳解釋渠道的分佈要看山脈挖，角度也得看好。
我也跟他說挖渠不能亂挖，土石流的問題我也跟他提了。一一跟他說明後
果後，剩下的組織就讓他自己規整了。
其實我覺得沒幫到多少忙，每天尹岳都來找我去看進度，我也就陪著
。空閒時間就畫我的設計圖，然後讓果果拿去給大哥。
大批工人挖了一整月才挖通一條主要渠，但我們還有三條要通。尹岳
給的酬勞豐厚，我又替他們設計輪班制，效率算是好了。只是越到雨季泥
土就越濕軟，也就更不好處理。
我們決定改變計畫，將另外兩條正在挖的新渠道疏通到舊渠。把舊渠
的尾端水道修改了角度，希望這樣能舒緩一些，改的角度也比較不會淹到
農田裡。這樣事半功倍，我們正好在大雨來的前兩天開通三條。一些餘土
恰好讓大水給引進一處低漥湖裡，我跟尹岳說這裡能當作臨時水庫，或是
在裡頭養些食用魚也挺好的。
這一個多月大哥很大方地讓我想出去就出去，好像跟尹岳出門他很安
心似的。我跟尹岳提了大哥的婚事，想讓他催催大哥。尹岳只是笑了笑，
說大哥應該自有打算。
這天我們驅馬視察，因為雨季將至，昨天我們就將班表停工，讓大家
可以回家準備修整家裡，只留一些主要人員種樹修補。
渠道雖然仍見粗糙，但尹岳已將後續要領下達，之後陸續完成也不是
難事。就看這次雨季是否能如預期通水患了。
近午時分大雨忽驟，我們避雨不及，只好騎馬快跑到附近農家。今天
出門看渠前大哥曾說會下雨，可是我不想撐傘也不想帶蓑衣，現在嚐到苦
果了。明明離家不過二十分鐘，但雨下的實在太大，我們也只能跟人借屋
乾衣。
農婦人很好，看我淋濕大半，給我乾布領我到屋裡擦身體，借了我衣
服穿。出去時看見他們生了火烘衣，我不好意思拿裡衣出來，只晾了外衣
來烤。
尹岳的頭髮有些散了，他正重新綁著。我無聊地左右搖擺身體看他，
要看一個古人綁頭帶是一件很神奇的事。用一條帶子就能綁出不同的髮型
，還能一絲不苟。我幾度想要把長髮給剪了，果果幾乎是以死相逼。是有
沒有那麼嚴重？我連自己的頭髮要長要卷都不行嗎？
尹岳繫髮的動作很流暢，或許是因為手臂線條好看實在太養眼，我目
不轉睛地看他綁好頭髮。尹岳知道我在看他，他嘴角淺笑，看起來真像一
幅畫。
忽然我停住搖晃的動作，默默發現到一件事。
之前我覺得尹岳怪，想來想去總是不懂，今天拜雨所賜讓我明白了。
我愣愣看著他那如煦的面容，原來，是因為──尹岳有戴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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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女士實在太神奇了 = =/ 有靈感就有文 沒靈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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