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不想出門的白天賴在他的房間看書，
「若說有件事情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十，那麼你會去做嗎？」
「什麼成功機率阿？沒頭沒腦的問句，說仔細一點。」正在和曹操比賽謀
略的他，頭都沒有回的反問我，「不做會有什麼後果，做了又會有什麼後果，
這個很重要，沒有機會成本怎麼衡量輕重。」
「後果嗎？」這可難倒我了，這頓時之間去哪找比喻？
大概是看我沒回答，小ｐ暫停遊戲轉過來對我說：「換個方式問好了，後
果是什麼其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之後能不能承擔這個結果；若是不做的
話會不會後悔？」
做了之後結果是什麼連我自己都不敢肯定，但是若不做的話肯定會後悔一
輩子，意識到這個答案之後，想起了下高雄前拿到的那份健康檢查報告，後天
心律不整的病況似乎越來越糟，最後一次抽血檢查之後，從原本半年定期復檢
變成兩個月得複檢一次，我不知道這樣下去之後還會有什麼症狀併發，甚至不
知道會不會就這樣突然倒下去，我在這輩子最後要留下些什麼？
「想到答案沒？還是有更多的疑問？」又繼續認真打電動的他，竟然還會
記得問我，「天秤兩端不可能有所謂的對等平衡，有時候想太多是多餘的喔！」
放下手中的書本，走到電腦旁邊問他，「若天秤的兩端一邊是我；另一邊
是你自己的所有，贏了兩個人幸福快樂；輸了得賭上你自己，那麼你為不為？」
「為。」想都沒有想的簡短有力回答，「為了妳，就算成功的機率只有萬
分之一，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但是前提是那個人得是妳。」
「為什麼這麼直接的回答？而且為了我在所不惜，這和你告訴我的道理背
道而馳。」聽到這樣的回答是很感動沒有錯，以前或許還會感動到掉眼
淚，但是非常時期的時候，眼淚只是懦弱的表徵，「用盡了力氣愛別人，哪來
的餘力去愛自己？你這樣不是不夠愛自己，是完全不愛自己了唷！」
故意用著輕快的語氣回答他，硬是把眼淚往肚子裡吞，以為他會對我說的
話有所反駁，沒想到卻換來沉默的答案，沒有意外他穿上了自我防衛機制的盔
甲，或許我的問題來的太刻意了吧！
清了清喉嚨假裝自言自語的說這問題不重要，反正只是隨便說說，「來高
雄都第二天了，傍晚去西子灣看夕陽好不好？不然再過兩天就得回家了。」
「上次妳不是說想再去一次牡丹灣嗎？乾脆去屏東算了，反正開車還滿快
的，順便帶妳去恆春吃鴨肉麵和肉包，順便去逛逛晚點再回來。」
笑笑的跟他說南部是他的地盤，他決定就好，我要先回去房間補眠，晚上
才能用力的盡興，關上門最後還是慣性的叮嚀他，如果要開車就睡一下午覺，
電動暫時停下來不會跑掉。
下午三點多從高雄出發，興高采烈的在車上吱吱喳喳，一下跟他說小時後
老想些不踏實的想法；一下換個話題，約他明年夏天要一起去環島，別管明天
在哪裡，我們都是被現實壓得喘不過氣的人，若可以的話就讓我們負負得正，
先別去想明天在哪裡，只要此時此刻手還緊緊的握在一起，就是最美的曾經。
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夕陽，又忍不住天馬行空的開始跟他說傻話，「我們
畢業典禮那天去公證結婚好不好？穿著學士服去拍婚紗就好，我不要很矯柔的
那種，要帶茶壺、牙刷一堆日常在用的東西去拍，以後留給我們的小孩看，這
樣一定很有趣。」
「但是我比較喜歡遵循古禮，拜天地、拜高堂，更何況女生不是一輩子最
大的夢想就是要穿白紗嗎？穿著學士服會不會太委屈了阿？」配合著我
的瘋言瘋語，還說要穿鳳冠霞披，依照最傳統的習俗。
笑著跟他說，那結婚的那天就還要背女誡給我媽聽，才能叩別父母跪謝他
們的養育之恩，嫁過去之後還得守三從四德，「不過高雄到台中很遠耶！你要
找誰來扛轎子？」，問了一句最現實的話，惹得他哈哈大笑，我在旁邊也跟著
笑了出來。
吃飽飯後牽著手在墾丁大街上走著，突然下起了一陣大雨，拉著他的手連
忙躲進路邊的屋簷，一場大雨淋不濕我們的快樂，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出去玩
的地點果然不是重點，而是陪著在身邊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滿街都是觀光客也
好，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們都只看得到彼此，原來幸福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回到家後兩個人直接往房間裡衝，就怕一個不小心感冒了又互相傳染，躲
在蓮蓬頭底下讓熱水打在身上，忍不住輕聲問著自己，這樣子躲能躲多久？不
去面對現實也會被時間追著跑，小兒小女的愛情沒有不好，最大的缺點只是在
於有沒有認清事實。
玩了一整個下午的確累了，洗澡完沒多久眼皮就沉重的宣告該就寢了，沒
想到半夜卻突然醒來，輾轉翻了幾次後發現了無睡意，不知道小ｐ在幹嘛，躡
手躡腳的走出房間，卻看到他半掩的房門透出昏黃色的燈光，好奇心驅使我向
前走去，去看見他背對著房門，看著窗外一片覷黑在抽菸。
或許是想事情想得沉，連我推開房門他的沒有發現，直到我從背後抽走他
的菸才回頭，替他捻熄後卻還發現有股淡淡的酒味，這一連串的動作結束才抬
頭看他，嘆了口氣仍是問了他一句老話，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
考慮了一會兒之後，他卻仍是搖搖頭表示沒有，看到他那比以前的我還消
極的態度，不禁讓我又想起一個問題。
「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要我學著成熟、理智，跟你一樣把思緒都抽離到
感情背後，要能識大體、顧全大局，若干年後出社會或許不得不面對，
但是今天我才二十歲，你自己知道那樣的懂事有多辛苦，為什麼要我現
在跟你一樣去面對？」從認識他，聽了那麼多道理後，這是在心中長久
以來的疑問，很多時候我比他更冷漠更堅強，雖然我總是多愁善感，但不可
否認在心裡，對於社會或是生命本身的現實，我看得比他清楚，甚至更坦然
地接受。
或許是自己說話口氣也不太好，他用著都什麼時候了，怎麼我還如此孩
子氣的表情看著我說：「躲在自己的城堡裡沒有不對，但是無論如何遲早有
一天得拆掉，無論是自己動手或是被別人攻破，重點是看清楚的過程，等到
別人教會的那天有多痛妳懂不懂阿！」
「我懂！」沒有多想的回答，「同年齡層的人比起來，或許我不是最成熟
的，但是我絕對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幼稚，很多時候我也是冷漠的在笑社會。」
「妳做出來的行為卻都不是這個樣子，老覺得傻人有傻福，但其實妳卻是
傻得很盲目，老以為包容一切可以省掉麻煩，那卻是失去自己的過程。」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平常打打鬧鬧的輕鬆自在，說到重要關鍵的地方就
啟動了自我防衛機制，這樣是哪門子的成熟理智，那只是種旁觀者清當
局者迷的自私。」情緒太過於激動，說完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大口用
力的呼吸著。
轉身離開他的房間，不想多聽他說些什麼，所有的解釋往往都是將不合
理的事情企圖合理化，到最後還是不去面對，在我眼裡這一切現在都顯得多
餘，離開他房間的時候還用力的甩門離開，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無辜的門
板上。
回房間把自己埋在被窩裡，默默的開始掉下了眼淚，我們兩個人幾乎就
是對等的，無論是誰都無法預見明天的世界，但無論日子怎麼旋轉，生活中
出現的變數只能去接受。
走了這麼快要一年下來，我們之間的悲喜歡愁，早已交織成一片網，都
融入了彼此的生活中，而且佔有重要的部分，無論少了誰，另外一半的世界
就會失衡傾斜，有誰好這麼自以為是的認為這麼做就是為對方好？沒有的，
人老覺得這樣做應該對彼此最好，殊不知沒有經過溝通協調，一切都只是自
己的假想。
不知道他在幹嘛，是不是跟我一樣睡不著，早知道就應該留下來聽看看
他有什麼說法的，或許我又忽略了某部分微末的細節了，再度走到他房間推
開房門，看見他仍是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站在窗前，低頭看了菸灰缸倒是多了
許多菸蒂，走到他身後從背後抱著他，又掉了眼淚。
用著濃厚的鼻音跟他說：「所有的事我都知道，都知道了。」
他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反轉過身來抱著我重複了好幾次的對不起
，搖著頭跟他說我不怪他，一丁點兒都不怪他，我知道他把自己藏得有多累，
也知道他要我提早面對現實的用意，與其別人教會，不如在他身邊學，至少受
傷的時候不會這麼重，別人教會的也許我會轉個身就忘記，唯獨他說過的點點
滴滴，我都會牢牢的刻在心裡。
我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最後小ｐ有沒有陪著我掉眼淚，當我再睜開眼睛
的時候，應該被我抱著睡著的人不見了，現在到底幾點了？怎麼有種好像睡了
一世紀的感覺，躺在床上看著坐在窗邊的他，從外面灑落的陽光對角傾斜的光
線中，看見了因為無奈而喪失活力的側身，埋藏著一點點迷惘的表情。
「好餓喔！」
「妳終於睡醒了，才想說差不多要把妳叫起來而已，妳會餓是當然的阿！
都下午三點多了，小懶豬。」
「難怪有種越睡越累的感覺，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然後一起去吃飯。」
即使在腦海裡演練的千萬種的可能性，真正面對的時候，狀況卻永遠都在
千萬種的設想之外，還見機行事呢！現在連等一下面對面，要說什麼話來當開
場白都不知道。
高雄的天氣很好，即使在冷氣開放中的餐館吃著滷肉飯，還是讓我不斷地
流汗，小ｐ突然問我是不是只住到明天。
「是阿！明天就得回家了阿！」我努力的在跟貢丸奮戰，才不信夾不起那
圓不溜東西，「回台中去好好的研究一下該幹嘛啊！總不能老是渾渾噩噩的過
日子，暑假剩下一個月呢！」
非得回台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要再回醫院去做一次徹底的檢查，面對這
說不出口的原因，突然掉下了眼淚，他當初瞞著我的原因，不就是我現在非得
瞞著他的理由嗎？
＊ 愛讓我們靠得太近，以為互相安慰可以撫平
那最深沉的痛，殊不知最難堪的時候，我們
也互相攻擊那反覆承受的傷口，輕而易舉的
傷害了彼此，卻說不出任何一個該道歉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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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ｕｔｔｅｒｆｌｙ──┐
│ 春去秋來後斑白的痕跡刻劃我的歲月
│ 念妳不絕 念妳不絕 └────────bbs://wretch.twbbs.org─┐
│ 把妳最愛的野玫瑰栽種在妳長眠的墳前 我在永恆思念裡與無盡悔恨共存 │
│ 最難熬不是夢魘而是永恆夢魘裡不見剎那夢魘那容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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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211-74-178-86.adsl.dynamic.seed.net.tw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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