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海邊。」她穿著一件短褲和一件T恤。
她閉著眼睛貪婪的嗅著,迎面而來的海風。
帶點鹹味兒的海風、濕黏的海風。
他坐在一旁看著她,微笑著。
她真的很愛海邊。
她說過,海好大,好藍...她好想變成一隻魚悠遊在大海裡,無憂無慮
的…無憂無慮的。
她慢慢的走近淺灘裡...讓冰涼的海水拍打在她的腳上。
越走越深,越深……
突然,他有一種,她要離開他的感覺,好怪……好異樣,可是,她還
在對他微笑著。
他連忙起身跑向她,把她抱在懷裡。
「怎麼了?」
『不要走...』他用力的把她抱在懷裡,好像要把她揉入他的身體成為
他的一部分他才甘心。
「我沒有要走阿,你輕一點...弄痛我了。」她皺眉。
『不要讓我得到妳後,妳又輕易的離開我好嗎?』
「不會的。」她安撫似的拍拍他。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陪我撿貝殼吧!」她牽起他的手。
兩人赤腳走在沙灘上。
「我今天也要帶一大堆回家喔。」她高興的笑著。
看起來好天真,好可愛……像孩子一般。
他就是喜歡她這種天真不做作的個性,雖然有時講話不經大腦一點、
粗魯一點、直了一點...
可是,那就是真實的她。
不溫柔、不細心、甚至迷糊到連自己家都會迷路。
對於有興趣的事,總是會一頭栽進去,對她來說,時間的長短不等於
對事情的執著,而是你去完成那件事的過程,你所付出的努力。
『嗯,帶很多回家。』他看著她認真搜尋地上貝殼的認真表情。
她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的袋子攤開。
他記得,上次帶她來的時候。
她也是自己帶了一個袋子。
她說,每個貝殼都有每個貝殼的故事,她來不及參與。
所以,她想替它們保存回憶。
每個貝殼,也代表著她每次來海邊的回憶。
高興的、生氣的、悲傷的、難過的、興奮的。
她的房間有很多貝殼,都被她整理成小袋,然後在袋子上記錄著當天
的心情。
「你看看這個。」她興奮的蹲了下去。
手上握著一個黑色,不是很漂亮的橢圓形的貝殼。
『這是什麼?』那個貝殼的形狀,很像墾丁有很多攤販在賣的,他們
自己作的貝殼藝術品的那種大貝殼。
上面的花紋,大概被海浪和沙子給磨損了吧。
「我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撿到,不過,我看過它...貝殼藝術品的那
種貝殼。」
她興奮的把她靠到耳邊,閉上眼睛。
有海浪拍打的沙沙聲。
這是她一直尋找的聲音。
他看她認真的模樣,不想打擾她,只有輕輕的把她擁在懷裡。
幸福的聲音。
幸福,為何她以前都聽不到呢?
她睜開眼睛看著他。
「我找到聲音了。」
她跟他說過,她一直再找一個聲音。
『嗯,那是什麼聲音?』
「幸福,幸福的聲音。」
『幸福?』
『嗯?為什麼是幸福?』
「因為……」
『嗯?』
「你聽聽看。」她把貝殼放到他手裡。
「仔細聽喔,幸福,真的好像就在不遠的地方喔。」她把他的手拉靠
在他的耳邊。
海浪的沙沙聲……嗯……老實說他領會不出來耶。
她奮力的墊起腳尖,然後把他的頭拉下,吻他。
幸福,他懂了。
「懂了嗎?」她整個人靠在他懷裡。
『幸福……就是,有妳在。』
「嗯。」她靠在他身上甜甜的笑著。
言語不能表達一切的,只有你仔細的去聽,去感受。
**
坐在靠近馬路的水泥堤防上。
她把頭靠在他肩上。
『累了嗎?』他拍拍她的頭,然後玩著她因海風亂飛的長髮。
「不會。」
他體貼的拿了一件薄襯衫替她蓋上。
她靜靜地看著無垠的大海,藍藍的……平穩的,事實上卻是不安定的
。
好像她那紛亂無緒的心。
他只是靜靜的摟著她,直到她睡著。
再過半小時太陽就要下山了吧,讓她睡一下好了。
『該醒醒了,要回家了。』他輕輕的搖她。
「嗯……我睡著了。」海風吹的太舒服了。
『妳看,太陽像什麼。』
整顆火紅的太陽,漸漸地往下沉。
附近的雲,顏色變換綺麗,整個天空交錯在藍與橘之間。
即使遠方的天空已經轉闇。
「像蛋黃酥裡的蛋黃!」
『呵呵。』這就是她。
不知道,這樣的時間還能擁有多久,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住。
這種,溫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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