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醫院裡的派系就像一個縮小的政治圈，從美國回來的醫生聚在一起，從德國的聚在一起。
每個小圈子都有實力堅強的領袖，並不一定擁有比較高的醫術或是比較嚴謹的醫德，只要
擁有社交手腕，能夠鞏固派系的利益就是實力堅強的代表。撒西才回台灣就接到電話。
「撒西嗎？這裡是XX市立醫院，我是學長，還記得嗎？我們還當過室友。對對對。聽說你
回到台灣了，要不要到這邊來看一下，我們院長很希望你能加入，薪水方面絕對比你在美
國還好沒問題。啊？你媽媽真的中風啦！好吧！那就先不聊了，記得打給我。」
一連接了將近十通內容大同小異的電話，對方都是在某處跟撒西能夠攀上關係的傢伙。才
踏上台灣就被各大醫院鎖定。派系間的鬥爭讓他應付不暇，最後只好把用了好幾年的手機
號碼換掉，重新辦了一隻。
沒人理會他中風的媽媽，大家以為那是理由，撒西利用這個理由偷偷進入這間醫院，在裡
頭安頓下來。並沒人有真正了解撒西，他們極力邀請他加入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不希望
撒西加入與自己對立的一方。失去撒西不是未加一，而是減二。
他在醫院的長廊上看到憔悴的爸爸，爸爸身上糾纏著無數大大小小被稱為病毒的蟲，撒西
冷靜地走向他，在他身邊坐下。爸爸拍拍撒西的肩膀，當作替他提振心情，好像要安慰他
，讓他不至於傷心地哭了。拍著拍著，撒西卻聽見爸爸啜泣的聲音。
那一夜，他們並沒有交談。爸爸拖著疲憊的步伐(在病床旁守候，幾未睡)離去，消失在綠
色的緊急出口燈光下。他看著爸爸穿過街口，跟一輛急行的救護車擦肩而過。爸爸身上的
病毒很多，或許是沒有休息，抵抗力變差的關係。
撒西不是很在意，一直到看不見爸爸的身影才走進病房。月光緩緩飄進病房，就在靠近窗
戶的那個角落，他看到媽媽的名字。六人一間的病房，到處都傳來病人喘息咳嗽的聲音。
那種聲音令人感到窒息，好像空氣都變得污濁濃稠，撒西每前進一步，就得停下來擦乾臉
上的淚。他不希望媽媽看到他在哭，但媽媽看的到嗎？媽媽是不是有意識？還認得自己嗎
？撒西越想越難過，眼淚不停流下。
媽媽看起來很像乾癟的猴子，才進醫院沒幾天，身上的養分全都消失在身體以外的地方。
手臂上插著管子，嘴裡的口水不斷流出嘴角。撒西從側面抱著媽媽，看著從背面打來的月
光行成的影子落在媽媽身上。他好想責怪任何人，責怪把媽媽變成這樣的人。是爸爸嗎？
是爸爸讓她變成這樣的嗎？還是姑姑呢？
撒西含著淚，仔細看著媽媽的臉。他輕聲說：「媽，我救你。你會好起來的。」
他把手舉起來，定睛搜尋媽媽的身體。他看到許多紫黑色的小蟲在媽媽的毛細孔鑽動，那
些小蟲長得像蜘蛛，又像長著蜘蛛細腳的肉丸子。他們很細很小，鑽進人類身體把依附在
靈魂上的意識食去。就算驅趕這些蟲，媽媽還剩下多少意識呢？
儀式是撒西自己發明的，他發現蟲能夠聽懂他的話。他把手放在蟲的上方，讓影子阻礙他
們的視線。撒西看起來像是在對自己的手掌說話：「離開這裡，去尋找更適合你們的地方
。」灑西想像自己的手上有他們討厭的味道，手掌靠近蟲，蟲就受不了地發出尖叫。蜘蛛
般的小蟲紛紛離開媽媽的身體，穿進瓷磚裡消失一空。
灑西抱著媽媽，媽媽還是神智不清。但媽媽沒死，死的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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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220-130-250-7.HINET-IP.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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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ar:他把上放在蟲的上方 P4 語意不明? 01/07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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