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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開車到台南市，但卻是頭一遭感受到台南市的交通警察在執勤上的勤
奮。車子在新光三越前被趕了兩次，後來我開到百貨公司後面的公園去，那兒也
是沿路畫了紅線，不過看來警察比較不會注意到這邊。
不想浪費汽油，把引擎熄火，開了車窗。沒有風，雖然才剛過完年，但南台灣已
有炎熱的感覺。還讀得下書嗎？當然不了。我看看躺在後座的《大學之賊》，嘆
了口氣。
車子開過來的花費時間很短，不過卻稍微迷了路，一面對照地圖，一面小心開車
，一到新光三越外面，就看見小魚的同學們已經等在那兒。沒多說什麼，叫她趕
快下車，因為一旁的交通警察已經朝我走了過來。
真的是半小時嗎？在車上枯等時，膀胱有種快要爆開的感覺。時間已經過了二十
分鐘，我大可再等一下，待會開往高速公路的途中就有加油站可以如廁。不安地
掙扎著，每隔片刻就注意手機的動靜，我怕小魚「露露臉」下來後會找不到我，
同時也想知道，這泡尿到底還要憋多久。
然而那畢竟是世上最難忍的感覺，當我為自己竟能憋住一個小時而沾沾自喜時，
也決定跟公權力賭上一把，就這樣下車離去，我跑到公園裡去找廁所。很好的天
氣，很藍的天，是個在台南逛古蹟的好日子。不過我一點閒情逸致也沒，急急忙
忙地上完廁所，我快步又走回車上，點了根菸，繼續發呆。直到她後來終於打電
話給我為止，算算時間，居然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回麻豆的車上很安靜，我關了音樂，再沒任何一首歌可以表達此刻我的心情，而
我也寧願就這麼無聲地。路上小魚問我在哪裡等，搖頭，輕描淡寫地告訴她，其
實就在百貨公司後面的公園。沒跟她說到處找不到車位的困擾，沒提到憋尿憋得
很痛苦的膀胱，當然也沒有提醒她，這兩個小時已經足足是她所謂「露露臉」的
四倍時間。即將抵達麻豆，我叫醒玩得太累而已經睡著的小魚，有種非常想哭的
感覺。
後來我們在麻豆鎮上的海鮮餐廳用餐，小魚的母親跟哥哥都一起出席，幾個人圍
坐一桌，好不熱鬧。吃飯時她媽媽有些疲態，一問才知道最近腸胃頗有不適，我
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拿出一盒膠囊來，送到她面前，說：「阿姨，光吃止瀉藥沒
用的，這個除了止瀉，還有很好的殺菌效果，肚子裡的細菌殺光了，自然腸胃就
不會痛了。」說著，我端了杯水給她：「前陣子我也腸胃炎得很嚴重，所以現在
隨身都攜帶著藥，您試試看，還挺不錯用的。」
那天，很晚的時候，我們終於回到高雄。兩隻貓餓得很了，一見我進家門就蹲在
飼料盆邊喵喵叫。給了飼料，換過清水，我一改平常回家後就開機上線收信件的
習慣，直接拎著衣服進浴室，洗了半小時，才慢慢晃出來，然後倒頭就睡。
矇著棉被，是因為不想讓小魚看見我的臉。看見也沒用，她不是個會處理對方情
緒的人，遇到我不高興時，她只會跟我一樣愀著臉，甚至我都發起飆來摔東西了
，她也可以無動於衷地忍著不說話。她當然可以感受到我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
低氣壓，但卻能夠完全事不關己似地，洗過澡後，我聽見她敲打鍵盤的聲音，至
於是否跟誰在線上聊天，或者只是敲打些自己的心情筆記，我已經不想猜測了。
今天，我覺得自己真是成功得不得了，但同時卻也失敗得很徹底。可惜的是，最
後我終於沒能安心睡著，大約過了凌晨一點，手機忽然響起，廖親親打電話把我
叫了出來。他的臉色很凝重，因為今天晚上，豬豬出了點狀況。她最近養了一隻
柴犬，參加了一個什麼柴犬之友的團體，認識了一些朋友，今晚就是跟這些朋友
出去玩，卻騙廖親親說她跟姊姊出去，而就那麼要命地，今晚她姊姊上線，卻在
ＭＳＮ上遇見廖親親。
「結果呢？」啤酒送了上來，一口都還沒喝，先聽完這故事，然後我問廖親親。
「不知道。」他搖頭，問我：「你臉色也很難看，怎麼了？」
如果我們都活在那些網路故事或言情小說裡就好了。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在這
種窩囊的時候，打電話給一直陪伴在身邊的紅粉知己，一吐只屬於男人的、這無
法輕易喧之以口的鬱悶心情。不過很遺憾地，這世界實在太現實了，廖親親悶了
整晚，最後只能找我，而裹在棉被裡始終睡不著的我，臨了只能換上衣服，陪著
他在酒館裡。舉起酒杯，一口乾完啤酒，我問：「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如果我因為女朋友經常把我給遺忘，所以就跟她分手的話，這理由會不會聽起
來比你因為女友愛狗比愛人多而分手更可笑。」我試著讓自己將這幾句話說得
很幽默，但卻完全沒有笑的心情。
-待續-
如果妳常常看不見這個人的存在，那就別再說妳愛他。
愛情真的不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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