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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的母親我曾見過兩次，是個大約五十歲上下，穿著打扮非常入時的婦人。其
實她並不特別支持或反對婚姻。對於我，她在乎的也只是我對小魚好或不好，能
不能給她生活上的照顧而已。正因為這樣，第一次她母親從台南來高雄看女兒，
我特別把車子清潔打掃了一番，還在腦海裡仔細回想，到底我那個「準妹夫」是
怎麼討好我父母親的，想清楚後，依據著既定方案而行：事先打聽好長輩在飲食
上的口味習慣，進餐廳時再問她愛吃什麼，長輩客氣地回答「隨意」二字後，我
們就根據已經掌握到的情報去點菜；到風景名勝參觀時，話不要多，他們絕對不
是來聽歷史掌故的，與其口沫橫飛地誇耀自己的知識，不如預先準備一把遮陽傘
，最好附帶一瓶清涼解渴的礦泉水。我那個準妹夫追的是小我四歲的妹妹，但他
本人卻比我年長好幾歲，果然經驗老到。那回小魚的母親來高雄一日遊，我侍奉
得她非常滿意。
「再幾個月，我們就在一起一年了耶。」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一邊專注地看著前
方，我對小魚說。
「是呀。」雙手緊握方向盤，全身緊繃的小魚點頭。
我沒繼續說下去，心裡想的是：不曉得她會不會想到，第一次我跟她討論起結婚
的事時，她說閃電結婚會嚇壞她母親，交往一年後再訂婚，會比較妥當點。所以
為了加深她母親對我的印象，我不斷製造機會，讓自己踏進她家門。距離那個約
定的時間愈來愈近，可是我們之間卻沒有太多進展。我又想起在九族文化村的那
一天，心中有點隱憂。
第二次跟她媽媽見面，是一個送小魚回台南的週末。那天抵達得晚，我送小魚回
家後，又跑去買了一堆宵夜，其中當然有她媽媽最愛的魷魚腳。大家吃完後，我
才起身告辭，自己在汽車旅館過夜，隔天下午再到她家接她。那次表現得非常成
功，小魚的母親叫我下次別到外面去睡了，她家雖然沒客房，但客廳勉強可以將
就，冷氣開著一樣很涼快，還可以聊晚一點。
那天從台南回來的路上，小魚用不可置信的口氣對我說：「真的太佩服你了，你
不是我第一個帶回家的男朋友，但卻是唯一一個，讓我媽說可以留下來過夜的，
還叫你聊天咧。」
「離了婚的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而安全感大部分都來自於金錢。」我笑了
一下：「其實沒有聊什麼呀，我只是聽她說說基金投資的事，說到妳揮霍無度時
，就附和著罵妳兩句而已。」
「幹。」小魚也笑了。
車子的速度極慢，我們沒上高速公路，選擇的是車輛較少，速度也較慢的一般省
道。小魚目前的計劃是過完年就找機會離職，然後去日本玩，同時還要考汽車駕
照。其實那張駕照一點屁用也沒有，它只表示駕駛人有開車的資格而已，真正的
技術還是得在一般道路上磨練出來。聽了我的話後，小魚現在一天到晚要我把車
讓她練習，結果坐在一旁的我比她更擔心害怕。幸虧現在是一大清早，交通狀況
還好。
「同學會結束後，要不要陪妳媽出去吃個飯？」我問小魚。
「不要太晚回來就好，隔天我要上班呢。」
點頭，我說知道。小魚叮嚀了一下，這次見面可千萬不能提到去日本旅行的事，
她媽媽就這麼一個女兒，巴不得她回台南上班，每天監視得到才安心，要說出國
去玩，她老媽絕對不會答應的。
「還有換工作的事呢？這個要不要也保密？」
「最好也先別說。萬一讓她知道我沒工作，搞不好會押著我回台南。」小魚想了
想，說：「反正我已經在人力網站上丟履歷了，希望工作到時候可以銜接得上。
我擔心的如果空窗太久，就學貸款會還不出來。」
「就學貸款的事就別擔心了，反正我會先幫妳墊著，這個不急。」看了看前面路
口，又放下車窗來聽聽後面那些不耐煩的喇叭聲，我很傷腦筋地說：「現在比較
急迫的，是妳應該放開煞車，踩一點油門。已經綠燈很久了，再不開走，後面的
車大概要撞上來了。」
-待續-
我願意為妳付出一切，只希望妳完成我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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