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P_bbx] 看板
作者: bbx (穹風) 看板: P_bbx
標題: [ＦＺＲ女孩]36
時間: Sun Feb 17 19:24:49 2008
36
不算深的夜 不熱鬧的街 不溫暖的雙手 冰冷了誰
太清晰那年 太模糊昨天 你溫柔的指尖 我看不見
你沉默的雙眼 你側面的臉 你眷戀的從前 無聲蔓延
我緊鎖的眉 我心裡的缺 我強忍的淚水 你看不見
愛太美也是一種罪 轉身後才驀然發現
我心裡的悲 我不能挽回
我在大雨中心力交瘁
愛太美也是一種罪 才讓人無止盡地追
都無關是非 沒有錯與對
就算在大雨中如此狼狽 卻不怨不悔
在太深的夜 在陌生的街 不溫暖的雙手 你看不見
唱了第一遍，小狐狸今晚的嗓音很沉，在副歌時也極力壓抑歌唱的情感。我站在
舞台角落，短短四個小節的間奏時，完全沒有抬頭看台下的觀眾。
不算深的夜 不熱鬧的街 不溫暖的雙手 冰冷了誰
太清晰那年 太模糊昨天 你溫柔的指尖 我看不見
你沉默的雙眼 你側面的臉 你眷戀的從前 無聲蔓延
我緊鎖的眉 我心裡的缺 我強忍的淚水 你看不見
第二遍主歌時，阿邦開始加重鼓聲，落地鼓每一下都踩進了我心裡，讓我回想起
好多次，每當跟熒繡見面，提到大樹的時候，她臉上的那些低落神情。而同時，
我也想到這些天來，我自己這些懦弱得不能也不敢讓她發現的心情。只是，我終
究藏不住。
拉得很長的間奏，非常明顯的拖拍，不過阿邦跟貓咪都很配合，任由我高音一個
接一個往上飆，那不是原本唱片錄製時的編曲，但今晚我就想這麼彈。
吉他高把位的琴格都很小，我低著頭，緊咬著牙，左手手指飛快地顫動，有沒有
彈錯呢？大概有吧，但那又怎樣？這時候我只想為兩個人彈吉他，其中一個站在
下面的人群中，另一個則是我自己。
細雨還飄著，跟今天下午一樣。那時的我一路飆到校門口，天色陰鬱，雨霧飄得
我滿身濕。校門口連野狗也沒有半隻。我把車直接停在警衛室，校警問我想幹什
麼，我沒理會，反而問他今天在這裡有沒有看見一個女孩。
「女孩？」
不假思索，我跟校警說：「不高，長頭髮，應該紮了馬尾。最有可能的話就是穿
得一身黑。」
那校警也沒多想，說有，中午過後天氣開始飄雨時，他還問她要不要到警衛室避
雨，女孩拒絕了，說怕要等的那個人來了會找不到她。
「那現在呢？」我急著問。
「不知道。」結果校警伯伯搖頭。
我焦急地四處張望，把車丟在校門口，在附近走了一圈，確定再沒熒繡的影子。
會去了哪裡呢？不是說不見不散的嗎？或者她放棄了？今天是她在台中的最後一
天，如果我們終於沒能見到面，那是否這輩子我們就此再沒見面的機會了？
惶恐著，我又跑去問了校警一次，他還是跟我搖搖頭，正當我想掐住這老頭的脖
子，逼他多認真想一下時，結果校警伯伯忽然瞪大了眼，伸手指指我的背後。
「對不起。」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我最想說的一句。「說好不見不散的，
可是真的好冷……」還微微顫抖著，熒繡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所以我跑到對
面去買杯熱咖啡。」
我失神地看著她，細雨早已濕透了她的一身黑，也把她頭髮凝成了束。我沒接過
那杯咖啡，只是癡癡地看著她依舊純真但卻充滿了感傷的雙眼。
「我值得妳這樣做嗎？」終於，我吐出了一句話。
然後她點點頭。
第二遍副歌在我漫長的即興獨奏後開始。腦海裡飄過了今天下午那一幕，我在最
後那四個小節把旋律拉回來，阿邦跟貓咪立刻察覺，也跟著我回到原來的音樂架
構上，然後小狐狸接著繼續唱下去。唱得毫無保留，把她渾厚的嗓音特色表露無
遺。這是一首我寫的歌，寫的是從認識以來，就一直在為愛所苦的熒繡。
我還能為她做什麼呢？已經想不到了，當我連歌都是為了她而寫，吉他也為了她
而彈時，我想我已經掏空了一切了。我把音樂的重心交給小狐狸，這時只有重重
地一下下刷出節奏，而那時我這麼想著：情歌我可以再寫上百首，但只怕每一首
的歌名都只有一個人的名字了。
奔放高亢的情歌總有唱完的時候，當小狐狸唱完最後一句，我的吉他變成迴盪而
緩慢的單音時，歌曲終於結束。這是一首從憂鬱的Ａｍ和弦開始，卻在抒情而充
滿情感，無限迴盪的Ｃ和弦結束的情歌。
我不知道台下到底有多少觀眾，也不在乎有多少人在聽。當然更不會介意這場演
出其實原來只是社區運動大會附屬的家庭ＫＴＶ比賽裡的開場贊助演出。把吉他
交給貓咪，然後我騎著ＦＺＲ，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我們一起，用很慢的速度
離開東海，往台中回去。
下午見面時，並沒有太多交談，不知是因為冷呢，或者內心的激動，她顫抖著聲
音問我，為什麼這段時間以來要躲著她，但我沒有回答，只能微笑以對，然後拉
著她到一旁，要她趕快喝下那杯咖啡。
我自己身上也沒外套，所以只好打電話回去，要貓咪出門時帶件大衣跟安全帽給
我，也順便叫他把我的包包背出來。在上台前我跟熒繡也幾乎沉默著，休息區裡
，她坐在我身邊，不說話，只讓我靜靜地，緊緊握住她的手。直到現在，我們還
是那麼安靜地，一路回到莒光新城外，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巷子口。
「很好聽的一首歌。」把安全帽還給我，她說：「只可惜以後可能沒機會……」
「謝謝。」我微笑，很苦澀的微笑，從包包裡拿出一些東西來給她，「以後妳還
是可以常聽，因為已經錄在唱片裡了。這張唱片多虧了妳，不然小狐狸可能唱不
完。」
「這對樂團的發展應該不無小補吧？」她看看專輯封面，上面有她很熟悉的風景
，而這也是我當時會急著想把專輯拿給她的原因，因為封面是在一個小漁港的堤
防邊，停著一部ＦＺＲ的畫面，那照片我修過，整個都是藍色的色調。
「這是……」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妳拍的照片。雖然經過一點修圖跟加工，不過看得出來有粗糙感，就像我們的
音樂，也像那段旅程中，我們大家的心情。」我笑著說：「希望可以給大家做
個紀念，就像專輯的名稱一樣：藍色樂章。」
然後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東西收好沒有？」忍不住，我抬頭往上看，依然不知道她家在哪一戶。
「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二姑會幫我寄回去。」熒繡的聲音很低，「大樹今天把他
的車騎回去了。」
「從這裡騎回台南？」見熒繡點頭，我心裡想，這也真是夠瘋狂的了。所以輸給
他也沒什麼好埋怨的。
「在台南碰面時，他說你曾經跟他說了一些話，我問了好久，他也不肯仔細說。
不過大樹說，那些話讓他想了很多，後來他告訴我，或許我們都太堅持自己的
觀點了，你讓他知道，原來一個人看另一個人，可以不只一種角度，換個位置
看，或許就會看到很多不同的地方，那些原以為是缺點的，可能就會變成優點
。」
「沒錯呀，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我勉強撐起笑容來回答。
「是嗎？」
「就像妳一開始一直以為我是壞人，覺得我是歹徒一樣，就在這裡。」我指指巷
子，「妳拿著扳手，一直問我跟蹤妳的目的。看吧，後來妳是不是就發現了，其
實我是妳最好的朋友，對吧？」結果我幾句話又把剛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緩
氣氛全部打碎，熒繡一低頭，眼淚流了下來。
「我不知道大樹是不是真的想通了什麼，但不管怎樣，如果不開心的話就回來，
這裡還有我。」說得有點肉麻，我趕緊補了一句：「靖惠也會在。」
「謝謝。」聲音哽咽著，她低著頭。
然後是好長好長的沉默，直到天空又開始漸漸飄雨，我叫熒繡先上樓，但她卻不
肯。
「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拍她肩膀，我催促。
「還有以後嗎？」但結果我卻看見她滿臉的眼淚。
「誰知道呢？」我覺得很不捨，只能用袖子擦擦她的眼淚，但淚水卻跟雨水一樣
，擦了又濕。
「我欠你很多……」
「所有我為妳做的，都是我願意的。」於是我不擦了，給她一個好長，好長的擁
抱。這是第一次我們擁抱，也是最後一次。
直到雨水已經又濕了我們，鬆開手，我說我要回去了。熒繡點點頭，她回身指著
大樓，告訴我那上面八樓邊間還開著燈的，就是她二姑家，視野很好，可以把這
個巷子看得一清二楚。
「時間很短，可是你讓我看見很多。」她努力收起哭泣的情緒。
「妳也是呀。」我低著頭，不敢多看她，深怕再多看，會讓我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妳讓我看見自己有多麼不勇敢，原來我很害怕面對自己的內心。」聲音漸低，
最後我終於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快上去吧，先洗澡，不然會感冒的。」勉強打起精神，我說。
「等我洗完澡，再打開窗戶的時候，還會看見樓下有個怪人在等我嗎？」一樣是
很勉強的微笑，熒繡看著我。
而我搖頭，因為已經不需要了。
那個巷子依然深邃漆黑，讓人懷疑它根本就是個死巷。但其實不是，因為不是，
所以以前熒繡才能騎著ＦＺＲ繞了一圈後，從巷子另一端回來，並發現了一臉鬼
祟的我。
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深處，並祈禱她千萬別回頭。因為只要一回首，就會
看見我終於忍不住的眼淚。而她沒讓我失望，從轉身到消失在黑暗中，一次也沒
轉過頭來。我知道熒繡也不想讓我看見一臉淚水的樣子吧？
就這樣，坐在機車上，完全感覺不到天氣的溼冷，我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終至消
失，然後說了一句我從來沒有真正說出口的話：「再見了，我最親愛的ＦＺＲ女
孩。為了我，妳要很幸福。」
發動機車，我要在她上樓開窗前離去，而就在轉出巷口時，我嘆了口氣，決定在
這一路上，好好又想一回，這段關於我們雖然短暫但卻深刻的故事。
-待續-
愛太美若也是一種罪，我想我已承受得坦然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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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220.131.67.230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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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x 從 59-126-155-170.HINET-IP.hinet.net 轉錄文章於 2008/12/13 Sat 17:2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