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P_bbx] 看板
作者: bbx (穹風) 看板: P_bbx
標題: [ＦＺＲ女孩]31
時間: Tue Feb 12 22:55:12 2008
31
「雖然不知道原因理由，不過以我對你的認識，八九不離十肯定跟愛情有關。」
吃便當時，阿邦忽然對我說：「但這樣也好，至少今天你的吉他非常有感情。」
「是嗎？」我笑得很僵。
「但相對的是很多地方就亂七八糟。」大鬍子老師在旁邊說。
期末考前，正式開始錄音。沒時間再去找熒繡，甚至我們連睡眠都被迫縮短。每
一首歌最早完成的都是阿邦，他的鼓為求收音完美，所以得進錄音室去錄，而我
跟貓咪則根據他的鼓，再到工作室裡，用大鬍子老師的機器錄各自的部分，最後
才是小狐狸在錄音室完成配唱。
「還有你也一樣，你真的聽不懂人話的貓吧？」大鬍子老師手上的雞腿指著貓咪：
「再給我亂彈試試看。」
貓咪的心情也很低落，自從遙控器事件後，頭目的乾女兒就跟他幾乎斷了聯絡。
我猜這段愛情大概也已經凶多吉少。
整個樂團都彌漫著低氣壓，連阿邦跟小狐狸也是。那天在工作室，我們練完雙吉
他，瑞瑞陪著小狐狸去買飲料，無巧不巧地，回來時剛好就遇見阿邦，而且這對
小情侶當時還親暱地手牽著手，阿邦一句話也沒說，就先揮了瑞瑞兩拳，在我說
明請瑞瑞來配合吉他演奏的理由後，阿邦才稍微消氣了點。
這種事要管也不是，不管卻也不行。畢竟瑞瑞的吉他技巧確實可以幫我們不少忙
，但偏偏他跟小狐狸又涉及兒女私情，除了頭痛，我實在不知道該說啥好。
每天的進度都很緊湊，我們在跟時間賽跑。安靜的工作室裡，掛上耳機，我聽著
阿邦已經完成的鼓，一盞掛在譜架上的小燈，密密麻麻寫著樂譜，我很專注地彈
著。有些歌同時需要兩把吉他的聲音，那我就得連續錄兩次。
這些歌都不算難，畢竟我們已經練習了好久，唯一比較陌生的，是兩首趕在錄音
前才完成的新歌，一快一慢，慢歌是我在小漁港邊寫的那首，曲名叫「愛太美」
。不知怎地，這首歌我彈起來總是心緒很亂，耳裡明明是節奏段落分明的鼓聲，
但手指卻常常不聽使喚，拍子飄移不定，搞得大鬍子老師非常生氣，幾度中斷錄
音，叫我重新調整自己的狀態。
但我該怎麼調整呢？有時候一件事情無法做得順利，並不是那件事情單獨本身的
問題。人總是這樣的，會被很多接二連三的狀況連續影響，就像骨牌一樣，第一
張倒了時，後面的也跟著無一倖免。
站在大樓陽台邊抽菸，反正吉他錄不好，乾脆收拾一下，我跑到錄音室來探望正
在配唱其他歌曲的小狐狸。八樓高的地方，看著夜景時，腦海中不斷有畫面閃過
，那是不算很久的很久以前，在藝術街上偶遇的那一幕，我第一次真正發現，原
來這世界上能有讓我如此驚豔的女孩；下意識地跟著她回莒光新城，她冷漠至極
的外表，讓我碰了好大釘子，而後來她問那句「我值得你這樣嗎」，至今我都還
牢牢記得當她說出口時的語氣與表情。叼著香菸，一口也沒吸，我想的是後來的
熒繡，那個把我車撞壞的熒繡，那個連一場電影都沒跟我看完的熒繡，還有那個
在小漁港邊，因為吉他的旋律而眼泛淚光的熒繡，還有好幾天前，在工作室跟我
一起四手聯彈的熒繡……太多太多個她，早就已經填滿了我的記憶。
這幾天她好嗎？大樹的事情如何？忙得沒時間去寒舍喝茶，我只能每天傳封問候
的訊息給她，而除了噓寒問暖，其他的我不敢多問，不是怕引起她的傷感，而是
怕她傷感時，沒有我能在她身邊陪著。而她總也會回覆過來，祝我錄音順利。今
天特別一點的地方，是她在訊息裡告訴我，大樹可能會上台中來，把那部ＦＺＲ
騎走，他們將真正地分手了。訊息裡只報告了發展，完全沒提及自己的心情，但
我可以想見，在寫那封簡訊時，她會有難以隱忍的淚水。
回傳個訊息，告訴她錄音室的位置，其實這兒距離莒光新城也不怎麼遠，如果她
真的心裡難過，至少還可以到這兒來，雖然大家都在忙，但總還有點時間可以陪
她。
抽完菸，阿邦跟大鬍子老師正在閒聊，貓咪蹣跚地從錄音室出來，他從工作室裡
錄出來的東西，到這邊錄音師顯然並不滿意，所以才被抓去現場重做一遍。那倦
容看起來比失戀還痛苦。
「小狐狸呢？還在錄？」我問。
「說要下樓買咖啡，剛剛錄到一半，體力就不行了，一整個鼻音很重。」阿邦沒
有抬頭，簡單回答我後，繼續跟大鬍子討論編曲。
點頭，我覺得怪怪的，小狐狸唱歌一向很有力道，怎麼會唱到有鼻音呢？見左右
無事，不如下來看看，結果在樓下的電梯門外，就看見手上捧著咖啡，一臉蕭索
的小狐狸。
「還好吧？」
「不好。」她噘著嘴。
滿是憔悴，小狐狸說：「這樣唱也不對，那樣唱也不行，搞半天最後連原本的唱
法都亂了。」
「音樂有時候很讓人開心，但有時候也帶來很大的壓力。」我拍拍她肩膀，「撐
著點，進一次錄音室，抵得上在工作室裡練一年。」
她點點頭，臉上還有沒擦乾的淚痕。我知道這對兄妹都有一樣的好強個性，小狐
狸雖然是柔弱一點的女生，但真的鼓起拚勁來時，一樣不輸給任何人，當然也更
不會輸給她自己。本想帶著她上樓，不過她卻搖頭，叫我到外面的咖啡店去。
「你陪我上去也沒用，又不能進去替我唱。」小狐狸擠出一個笑容來，「而且有
人在咖啡店裡等你。」
等我？不用說也知道是熒繡，只是她忽然來了，讓我有點錯愕。快步走過街口轉
角，星巴克咖啡店的二樓，她正在看村上春樹，是我跟她說過的《聽風的歌》。
「車庫裡的哲學很有趣吧？」我拍她肩膀時，她還嚇了一跳。「既然來了，為什
麼不打電話給我，或者乾脆上樓？」
「原本想上去的，不過怕打擾你們，所以臨時改變主意，想在這裡看書就好。」
熒繡笑得有點牽強，「沒想到遇見小狐狸，而且是哭得滿臉眼淚的小狐狸。」
我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熒繡問我錄音累不累，要做自己的唱片了，有什麼感
想。
「累是累，不過感覺很新鮮。」我笑著回答，「只是這種體驗真的很讓人神經緊
繃，有時候一首歌反覆錄了好幾遍，彈到最後都麻木了，覺得自己簡直像個木頭
人。」
「但是唱片做好之後會很開心吧？」
「那是一定的。」我微笑，「不過其實也不是那麼偉大的一件事啦，這年頭發表
自己專輯的地下樂團非常多，妳在唱片行多留意的話就會看到不少。做一張屬於
自己樂團的唱片，是阿邦一直以來的夢想，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陪他完成這夢想
的樂團，剛好我跟貓咪適合他，就是這樣而已。」
「小狐狸就不適合嗎？」
我愣了一下，熒繡說：「一起出去幾天，從頭到尾都看著她在笑，很難想像她會
有這麼沮喪的時候。」
「因為錄音？」
熒繡點頭，「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小狐狸根本就不適合。」
「她的音感很好，音色也不差，學了大半年吉他，成效也不是沒有……」
「但是她真的想學嗎？」熒繡打斷了我的話，「不曉得為什麼，看著她的時候，
我忽然想到我自己。」
我點頭，接著是一片沉默。長期以來，小狐狸確實都不是很專注在音樂上，若不
是因為阿邦高壓式的督促，大概早就退團不玩了。當一個副音吉他手還兼任主唱
，這大概不是剛念大一的小狐狸在考上大學時最想要的目標吧？就像跟大樹在一
起時的熒繡，她做不了自己的樣子，只能依照大樹的希望，成為別人心目中理想
的模樣。然後我更想，在我鼓勵熒繡做她自己的時候，原來我們也幫著阿邦，在
壓抑小狐狸的自我，逼著她做我們希望的那樣子。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說什麼應
該多給小狐狸一點空間什麼的，其實壓根兒就錯了。不管我跟貓咪怎麼支持小狐
狸去追求自己的自由，事實上我們還是侷限住她的路了。
「我想現在大概已經來不及了，總不可能突然就換人。但之後呢？是不是可以多
聽聽她的意見，多尊重她的想法呢？」熒繡又說。
我點頭，心裡一直在想著，長期以來小狐狸對阿邦的反抗，那些我們總覺得其實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或許在她心裡可能早已傷害甚大，只是她寧願強顏歡笑，
勉強用很濃的鼻音繼續唱下去，也不願被我們看見她的脆弱，頂多就是在咖啡店
裡跟熒繡吐露幾句而已。
把書闔上，熒繡定了一下思緒，問我：「他打了電話來，下星期會上台中。」
我沒說話，等著她繼續說。
「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
「為什麼？」
「因為我答應了他提出來的分手。」她的表情很堅定，但卻也難免還有一點心虛
。「也許我可以按照他的希望，成為一個最適合他的人，但也可能永遠不行，而
不管行或不行，我想我都不會心甘情願。」
我點頭。
「是你跟我說的，扭曲了自我後，就算再怎麼讓他滿意，我也不是我了，對吧？」
她抬頭看我。
「我說過嗎？」微笑，我是真的不太記得，不過確實這是我的觀點沒錯。
「只是……」她的目光又看向窗外的街景。
「只是妳不能否認的，是在妳努力了幾年後，不管以後要當妳自己，或改變原來
的個性，去成為一個適合他的人，其實妳都還是愛他的。」我替她說。
然後熒繡點頭。
-待續-
壓抑與扭曲的愛情，就不是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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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220.131.87.189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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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x 從 59-126-155-170.HINET-IP.hinet.net 轉錄文章於 2008/12/13 Sat 17:2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