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P_bbx] 看板
作者: bbx (穹風) 看板: P_bbx
標題: [ＦＺＲ女孩]17
時間: Sun Jan 20 16:34:02 2008
18
所謂的職業與業餘，其差別就在於專業素養。就機車修理這件事而言，專業與否
尤其顯而易見。用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貓咪將小迪奧所有被撞壞的東西全都拆
了下來，動作極其熟練，螺絲起子跟鐵槌、扳手簡直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除了
幾個因為年代久遠，被灰塵泥巴給卡住的螺絲較為吃力以外，其他的都非常順利
拆解下來。
「接著就是把所有的東西給換回去。」貓咪用他沾滿灰塵跟油污的手指拿菸，然
後大爺般地要我幫他點火，還說：「修車嘛，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而已。」
不過這種瀟灑與俐落，在香菸點著之後就沒了，拿著從回收場裡撿來的機車斜板
看半天，老是有些角度對不上，他說那是前叉被撞得內凹的結果，於是我看見鐵
鎚毫不留情地敲打一陣；敲了半天，斜板依然卡不上去，他說那是螺絲尺寸有誤
，因此拿起鑿子在斜板上另外鑿洞，結果把已經中古的斜板又多鑿裂了兩條縫。
「我覺得……要不要打個電話搬救兵？」我有點擔心。
「不過就是把東西裝上去而已嘛。」他叼著早已燒完的香菸濾嘴，一派輕鬆地說：
「可能剛剛我敲得不夠用力，再敲兩下就可以了。」
「是嗎？」我已經對他失去信心了。
「當然。」說著，貓咪抓起鐵鎚，用力朝輪胎上方的前叉鐵架狠狠砸了上去，結
果砰地一聲，那前叉架子根本就紋風不動，但是我的前輪卻整個滾了出去，一直
滾到路中間才停下來。
「你他媽的！」我大叫。
「前叉還好呀，變形不算太嚴重，倒是連結機車把手的車台部分有點變形了，角
度不對，所以斜板才會裝不上去。」結果後來是熒繡找到問題癥結。
「是嗎？」貓咪露出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微笑著，熒繡沒有回答，她拿著鐵槌跟扳手，蹲下來敲敲打打了幾分鐘後，又左
右檢視了一下，然後我看見那塊斜板就這樣順利地給裝上去了，每個螺絲的螺絲
孔都對得分毫不差，剛好可以鎖上。
所以我說職業跟業餘的差別就在這裡。打了電話，請熒繡撥空過來一趟，正好她
今天排休，本來就打算過來關切小迪奧的修繕情形。
我把貓咪拉到一邊去，以免在專業人士面前礙手礙腳還丟人現眼。熒繡穿著連身
的深色工作服，看起來非常俏皮可愛，不過工作服上到處沾滿了油漬痕跡，看得
出來是她以前在家裡的機車行工作時常穿的。
跟貓咪的快手快腳不同，熒繡拆解東西時非常小心，每個拆下來的螺絲她都會按
尺寸不同分開擺好，而拆下來每一個零件，也都會先擦拭一下。
「車子呀，有時候你得把它當作是有生命的，好好照顧它，它就會帶你去很多地
方。」熒繡說：「所以，不專心騎車，把它撞壞，這是非常不應該的。」
我點頭，心裡有話難言，但貓咪卻替我講了出來：「說得好，不過這次好像是妳
撞壞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換裝得差不多時，熒繡騎著ＦＺＲ離開，
到附近的機車行去買機油跟齒輪油，替我做簡單的保養時，我給貓咪一個肘擊。
「是她撞爛的沒錯呀。」
「那也不必講出來呀！」我瞪他，「不管她說什麼，你點頭附和就對了。」
「就算她說月亮是方的，我也要點頭嗎？」貓咪回瞪我。
「對。」然後我說。
其實這種簡單的保養工作，我可以自己來就好。不過熒繡被貓咪剛剛那句話講得
臉色一紅，大概覺得很不好意思吧，所以堅持自掏腰包，要幫我將小迪奧完全整
理好。
趁著熒繡離開的片刻，貓咪從樓上他房間裡拿來一個跟臉盆一樣大的喇叭，一看
就知道不是機車用的。他說既然大家要整理這部車，他願意提供私人珍藏配備來
送我。
「這本來是裝在哪裡的？」我很懷疑那樣的東西裝在哪裡。
貓咪嘿嘿一笑，不待我同意，把剛剛熒繡才鎖好的機車斜板又拆開，將那顆超級
大喇叭又塞了進去。
「裝不下吧？」我覺得很荒謬。
「跟把妹一樣，有志竟成。」他咬著牙，把螺絲硬是鎖上，結果整個斜板全膨脹
了起來，我的機車簡直就像頭上腫了個包似的。
這種喇叭會發出什麼聲音呢？熒繡回來後，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換好機油跟齒輪
油，我們坐在騎樓邊聊天，現在換貓咪開始接線路。
「其實妳不用那麼介意，這輛車本來就很老舊的。」我想安慰她，但結果反而讓
她臉上又是一片紅。
「還好啦。」她笑得很靦腆，「有時候其實我還挺喜歡修車的。」
「喔？」
「你不覺得那是一種很單純的快樂嗎？當你遇到一輛有問題的機車時，就開始想
辦法測試它，找出問題所在，然後修好。」熒繡說：「我想這比起世界上大部
分的工作來說，都算得上是單純而且容易的。」
「單純是真的，容易可未必。」我指著正在接線，接得滿頭大汗的貓咪說：「像
眼前這位仁兄就不是。」
熒繡笑了一下，「他算不錯了，至少他有很多怪主意，修車玩車的人就需要這種
精神。」
「那也得有我的配合呀。」我哼了一聲，「每次都是我的小迪奧當他的實驗品。」
「所以我還挺羨慕你們的。」她點頭，「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朋友，台中更少。靖
惠跟我很好，不過她太忙了，而且我們的興趣完全不一樣，再說，我也只是暫時
留在這裡而已。」
我想我還沒心理準備，要去跟她談未來的問題，所以只能問問她的興趣。
「旅行呀、拍照呀，看看別人寫的東西呀。」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我，「說
到這個，好像你差點被我撞死的理由，是跟一篇你寫的小說有關？最近還有寫什
麼，有機會都借我看看吧？」
「有機會的話……」乾笑，我有點汗顏。事實上最近我一點屁也沒寫，一來樂團
練習很緊湊，二來我的心思都在身邊這個女孩身上。
「最好快一點唷，因為不久之後，也許我會回台南去，幫我爸照顧機車行。」她
還是提到了，「整天在泡沫紅茶店打工也不是辦法，書總得念完，只是我希望念
的是自己想念的。」
「如果妳的志願是當一個修車行的女老闆，那要大學學歷幹麼？」
「如果你想當一個修車行的老闆，而且是個非常懂車的老闆，那就會需要很多理
工科的知識，力學就是其中之一，這可是非常重要的。」她說：「所以我會再
跟我爸談看看，希望他別再堅持我讀商業科系，哪怕是重考都沒關係。」
點頭，我很想說幾句佩服她的話，結果她的下一句就讓我的心都冷了。熒繡說：
「而且我男朋友也在南部，他讀的也是工科。」
我猜她大概還不夠了解我的想法吧，再不然就是我的表達能力有問題，可是到底
什麼地方出了錯呢？腦袋裡胡思亂想著，熒繡忽然掏出她口袋裡的長皮夾，給我
看一張照片。照片中的情侶一前一後，一個看起來髮型與衣著都很日式的男生，
從女孩的後腰抱著她，女孩的頭髮很長，穿著我沒見過的紅色外套。那是一張由
女孩拿相機的自拍照，從上往下拍，兩個人的上半身都入鏡，也都笑得很開心，
甜蜜蜜地快要膩死我。
「他。」熒繡說：「念水利工程的。」
「噢。」我回答得有點意興闌珊，不過熒繡沒有察覺。她還想多講點什麼時，貓
咪忽然站起身來，興奮地叫我們過去見證他的偉大創作。
「現在，讓我來啟動電源，讓你們聽聽看，什麼叫作驚世駭俗、震古鑠今的喇叭
聲。」他很驕傲地說：「雖然可能會嚇壞很多路人。」
「為什麼？」
貓咪沒有回答，又是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嘿嘿笑聲。他把機車鑰匙插上去，然後
轉動開關。按理說，機車電源開關啟動後，你還得按下喇叭按掣，才能聽得見喇
叭聲的，但這隻笨貓不曉得是怎麼接線的，他才剛轉動電源開關而已，我們就被
嚇了一大跳。那是一道非常沉雄有力而且宏亮到不行的砂石車喇叭聲。
「靠！」我大吃一驚，趕緊問他是怎麼回事。
「什麼？」但是綿長不絕的喇叭聲已經蓋過了我們所有能發出的聲音。
那當下我們三個都慌了，正在手忙腳亂間，忽然喇叭聲開始快速地低緩下來，終
至無聲。
「怎麼回事？」我的耳裡還轟隆隆地震痛著，走上前一步問他。
「好像……」貓咪有點尷尬，他按按機車上幾個電燈開關按鍵，然後帶著不好意
思的口氣說：「好像整個電瓶都燒掉了……」
-待續-
職業跟業餘的差別就在這裡。我跟熒繡說：妳的機會又來了，繼續修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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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 218.170.163.160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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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x 從 59-126-155-170.HINET-IP.hinet.net 轉錄文章於 2008/12/13 Sat 17:2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