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瞠目結舌地看著我，嘉荷完全不能想像，她用力地抓住我的手：「開……開……
開玩笑的吧？」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是不太像啦，可是……」她還欲言又止。
「有什麼意見要表達可以趁現在，不然就沒機會講了。」我把垃圾袋打包好，也
把該歸位的用具一一歸位，實習的最後一天，終於要離開了，很多雜事要忙。
「表達意見的話有可能翻案嗎？」跟在我後頭，她顯然關心的不是東西究竟收拾
好了沒。
「老實說，」忽然一個轉身跟她照面：「沒有。」
把東西整理好，然後去跟學姊報到，完成一些手續後，我們走出醫院，向漫長又
艱辛的工作說再見。一直緊鎖著眉頭，嘉荷問我阿布的反應。我搖頭，那天提早
離開，回家後他沒找過我，之後回基隆兩天，他在接到分手訊息的前後都沒任何
回應，放完假回來，一直到實習結束，他居然也一聲不吭。
「怎麼會這樣？好怪。」
「誰知道，大概他生肖屬烏龜吧，遇到問題就躲在龜殼裡裝死了。」騎上機車，
我說：「別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影響到妳跟小草，當然了，如果他願
意繼續跟我當朋友那是最好，但如果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這一年來，因為通常是他來找我的關係，我這小小的宿舍裡，在不知不覺間，多
了很多他的物事。衣服之類的就通通塞進大垃圾袋裡，一次可以搞定；其他的小
東西就用紙箱裝好，準備讓他拿回去，看著那副麻將，我嘆了一口氣，也收進箱
子。
就這麼整理到很晚了，手機才響起，來電顯示是這個失蹤了好幾天的男朋友，或
者我應該稱呼他為前男友？不管了，下樓來，阿布坐在機車上，一臉不悅。
「妳是什麼意思？」劈頭第一句，他的口氣非常不善。
「中文閱讀能力你應該有吧？」我試著壓抑自己的情緒，既然做了決定，那就沒
什麼好爭吵的了，當不成情人，至少這時候別撕破臉吧？只是我沒想到，他的反
應不是難過或怎樣，竟然是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樣。」我
說。
「這種事是妳一個人說了就算的嗎？妳把別人擺在哪裡？說分手就分手？我答應
了沒有？為什麼我還沒答應，妳就到處大嘴巴地亂說？」他還坐在車上，但我
聞到他身上有濃濃的酒氣。
「我沒有到處亂說，知道的只有嘉荷。」
「嘉荷知道，小草就知道，小草知道，我那一群朋友就都知道了。」他生氣地說：
「妳有沒有顧慮到我的面子？」
「你的面子重要還是我們的感情重要？原來你是為了面子而來，不是為了我們的
感情而來。」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是生氣的表情了，真讓人失望。一句話，我
讓他暫時閉上嘴。
下了車，大概是在思索著要怎麼開口吧，阿布一時間沒有說話，而我也兩手扠腰
，靜靜地看著他，想聽聽他還要說什麼。
「這樣吧，讓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妳先別那麼快下決定，可以嗎？」停下腳
步，他看著我。
「談什麼？談有用嗎？」我不知道這當下還有什麼好談的，如果是在看到那些對
話紀錄之前，或許我還會想跟他談談，但現在還有談的必要嗎？
「至少妳要告訴我，為什麼好端端的妳會忽然要分手。」阿布又焦躁起來：「是
不是那個誰又來找妳？以前妳工作那邊的那個男生，阿虎！是不是他？」
「沒有，」我搖頭：「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用瞎猜。什麼原因你自己也應該
心知肚明才對。」
「我？我怎麼了？」
「非得要我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嗎？什麼都抖開了，我怕你面子會更掛不住。」我
說：「不必問了，大家心照就好。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現在就跟我上樓一趟，把
你的東西搬一搬吧。」
「搬個屁！妳這是什麼態度？我跟妳說過，我沒答應要分手！」他吼了一聲，讓
我吃了一驚，整個人倒退兩步，但也因為這一吼，激起了我原本克制得很好的怒
氣。
「說呀，我怎樣？」他往前逼近了一步。
「要不要回去看看你電腦裡的對話紀錄？看看你跟小思聊了些什麼，然後再來問
我怎樣？」既然要吵，那我也不客氣了，聲音不小，鼓足了氣勢把話說完，立
刻轉身上樓，臨關門前我丟下一句話：「明天晚上來把你的東西帶走，不然後天
早上你就準備到垃圾堆裡去找吧。」
-待續-
問別人怎樣之前，應該先問問自己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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