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天老師晚下課。」欣瑜說著,像以前一樣,帶著有點男孩子的口氣。
「沒關係。」我說
「你買了新腳踏車啊?好漂亮,很貴吧?」
欣瑜注意到了,但我想要她不注意也很難。
「是啊,哈。」我苦笑著,實在不想跟她談起這件事。
幸好她也沒有想跟我聊腳踏車的興趣,隨即弓起了她的腳,拍拍襪子上沾到的泥土。
我突然想起了啟睿今天跟我說過的話,因此忍不住想消遣她一下。
「恭喜啊,聽說你現在是全校公認的美女喔。」
「無聊。」欣瑜站穩了腳步,回答還是那麼簡潔有力。
「應該感覺很好吧?畢竟成為大家的夢中情人是多少女生的心願呢!」
「不好意思,那不是我的心願,本小姐對這個沒興趣。」
「別這麼說啊,說不定過不久會出現你的親衛隊呢!」我說。
「你討打啊。」欣瑜白了我一眼。
其實我還滿放心的,感覺她並沒有什麼改變,過去的熟悉感似乎也慢慢找了回來。
漸漸的話匣子也打開了,我們就這樣天南地北閒聊了起來,
從小時候的趣事到超人力霸王的董事長捲款潛逃海外,
雖然談話的內容跟以前不同,但基本模式是不變的。
欣瑜不太擅長主動找話題,大概都是我先起個頭,而她就視情況跟心情回應我。
其實她還滿喜歡別人找他閒聊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太擺爛,
否則弄得欣瑜不高興,就別想她會餵我好臉色,
這一點,也跟小時候一樣。
反正每個星期也就那三十分鐘,利用這時間聊聊天好像也不失為抒解壓力的好方法。
「上了高中有沒有什麼新鮮事?」我問
「沒有,都在同一個學校,還能有什麼特別的?反而是你,自然組不好念吧。」
「還好啦,跟歷史地理比起來,我還寧願念理科。」
「我覺得那太難了,要背一堆複雜的公式還有化學式,還要解開那些繁雜的計算題,
想想還是念史地比較實在些,至少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搞不懂你們男生在想什麼,那麼喜歡找自己麻煩。」
「這你就不懂了,」我搖搖手指頭,「題目解出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而且背書對我來說,可說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比被你打還恐怖。」
「什麼啊!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小時候不算。」
「這樣更恐怖好嗎,你不會瞭解那種看著同梯的獄友一槍槍被解決掉,
只剩下自己靜靜等待著死亡降臨的死刑犯的恐懼的。」
我發現其實在她面前我還滿口無遮攔的,仔細想想,能平安活到現在也算是個奇蹟。
「什麼爛比喻。」欣瑜不屑的說。
是啊,我之前也提過,我是少數沒有被他教訓過的男生,連被罵都很少。
這種感覺,很像身處在槍林彈雨中,眼睜睜看著同伴在眼前一個接一個的被幹掉,
但那些子彈卻從來沒有落在我身上,很像是故意避開我的落點一樣。
不過其實我並不覺得欣瑜對我特別好,只是我子彈閃得快罷了。
硬要扯上一點關係的話,大概就是我們還沒上幼稚園就是一起玩的玩伴,
所以她會稍微手下留情,僅此而已。
之後有好一段時間,我們陷入了沈默,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與車陣,看著在街上表演飄移的計程車呼嘯,
還有看著警察撥撥表演指揮交通。
開學也才九月初,天氣還是相當悶熱,尤其是高雄,尤其是火車站。
偶而吸到了車輛排出的廢氣,還不禁塢著嘴巴皺了眉頭一下。
我坐在停好的腳踏車上,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發呆,不知過了多久,欣瑜突然開口了。
「那是什麼?」
我把視線移到她手指的方向,就在我們待著的的麥當勞隔壁,
看起來像是一家咖啡廳的店面。
「剛才沒注意看耶,好像是一家咖啡店。」
我走到了馬路上,抬頭看著店面前的招牌。
「crown & .... Fancy.....中文名字是....金?....」
「以前沒注意過說,是新開的咖啡店嗎?」我隨口發問。
「去看看吧。」
欣瑜說完,隨即向店面走去,猛然看到她這樣的反應,我楞了一下,然後跟上去。
店面剛好在建國路與中山路的交叉口上,非常的顯眼,
但也因為設在轉角處,所以店面有點小,
不過從二樓開始一直到五樓空間都很大,因此可以容納很多客人。
店員們穿著整齊的制服,站在櫃臺前可以清楚看到研磨咖啡的機器正努力工作著,
透明櫥窗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蛋糕,看上去很是誘人。
我們拿了一張櫃臺前的名片,除了咖啡和蛋糕外,還有其他類似冰品或三明治可供選擇,
名稱也很特別,像是取名叫出水芙蓉的蛋糕,還有格多朗的彌月禮盒,
可供選擇的咖啡種類也不少,像是冰卡布奇諾,焦糖拿鐵等。
往二樓的窗戶一望,還能看到帶著暈黃微暗的燈光打在顧客的頭上,
光是感覺這樣的氣氛,就令人想進去坐上半天了。
「這裡東西貴不貴?」欣瑜問我。
「我看看...咖啡類便宜一點大概四五十..貴的有到六七十...
其他飲料便宜一點點...小蛋糕也差不多...」
「嗯.....」欣瑜低吟了一下,好像在打量著什麼。
「小豪,你媽有給你零用錢嗎?」
「有啊,幹嘛?」
「乾脆以後我們都到這裡來等吧。」
「啊?」我有點不敢相信。「有點小貴耶,你確定?」
「嗯。有冷氣吹又可以順便唸書,不用在外面流汗吸廢氣。
而且這裡剛好面對著轉角處,視野很好,我爸爸來了從樓上就可以看到。」她回答
「那你要請我嗎?」我問。
「當然..............各付各的。」
「啥?那我可以說不要嗎?」
一個禮拜六十元,我等於損失了一本漫畫的錢,當然要理論一下。
「不可以。」
「你這是強迫中獎,不公平!!」媽的,為什麼我要每個禮拜花六十元跟這男人婆喝咖啡。
「每個禮拜給你機會跟全校公認的美女一起喝咖啡還不好啊,算便宜你了。
啊!我爸來了,下禮拜記得把車停好直接到這來喔。」
楊伯伯的車停在店門口,欣瑜把書包丟在前座隨即跳上車,
我本想跟楊伯伯抱怨他女兒欺負我,但後來想想這年頭講這種話沒人會相信,
只好跟他點點頭示意,然後目送著他們離開。
之後我回到麥當勞,牽起了腳踏車慢慢騎回家,
想到欣瑜今天突然走到C & F的店面前,想到她後來對我說的話,我著實被嚇到了。
但不是因為價位,而是欣瑜的提議。
這讓我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點陌生,有點不像我認識的她,
雖然只是淡淡的,就像蜻蜓點水般的輕輕一抹,但我能感覺得到,確實有點不一樣。
是我想太多嗎?管他的,只能說希望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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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164.107.162.14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