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穿過馬路,走進文化中心,
廣場裡架起巨大的舞台及燈光音效,
即使在外圍走著,都能聽到那震耳欲聾的麥克風及尖叫的聲音。
我跟欣瑜不習慣這樣的熱鬧,因此便很有默契的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然後來到了至德堂前的廣場。
一路上我們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走著,
但彼此間的默契卻契合得像是排練過的一般,
不管走那個方向,轉那個彎,都不需要事先商量,兩個人便能在同一時間採取動作,
雖然一路走來都很安靜,卻一點尷尬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像是一直在交談。
當晚風從外面吹進來,欣瑜的髮絲在我臉旁飄起的時候,
還能聞到淡淡的蘋果香,讓我感覺有點飄飄然。
好久沒有這樣跟欣瑜一起走著,這樣的氣氛,令人覺得很舒服,
勾起了我們小時候一起到處亂跑,偷偷跑進別人家或是陌生的場所探險的回憶。
繞了至德堂外面一圈,我們來到了正面的大廣場,
舞台跟表演是在底下進行,但站在這片廣場上,
卻可以看到一群看起來跟我們差不多大,一邊放著音樂一邊跳街舞的青少年們。
我跟欣瑜站在旁邊看了一下,看著他們其中一人戴起安全帽,頭頂著地面開始轉了起來,
旁邊的人也跟著起鬨,或是跟著做出倒立等各種高難度的技巧,
一陣哄哄鬧鬧的氣氛,似乎正訴說著他們特有的青春。
我跟欣瑜對街舞都沒有研究,所以看了一會,
我們便走向別的地方,然後在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
「喂,小豪。」
「怎樣?」
「我們最後一次一起來文化中心,是什麼時候啊?」
「好像...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是嗎?某一次月考完後的下午。」
「那時候我們也是坐在這裡,然後看著下面的廣場,有很多的大哥哥大姊姊在溜冰。」
「是啊,我那時候還準備拿石頭丟他們,結果就被你打了。」
「因為你太皮了。」欣瑜說。
「回去的時候,我們還溜到某一戶人家的院子裡偷摘芭樂,妳記得嗎?」我說。
「記得啊,後來被發現了,我們趕快抱著一堆芭樂塞在衣服裡面,
然後在小巷子裡鑽來鑽去,跑給那個伯伯追。」
「嗯,好不容易溜回家以後,我們就把衣服裡的芭樂拿出來數,看誰摘得多,
結果那一次我摘了6顆,妳只有4顆,所以是我贏。」
「不是這樣吧!」欣瑜突然對我反駁。
「那一次摘6顆的人是我,你才只有4顆,所以你輸了。」
「哪有,我記得那時候妳說我的衣服比較大,要多拿一點,
所以我記得我拿得比妳多。」
「亂講,你那時候呆呆的,我根本不會叫你做這種事情,所以是你輸。」
「才沒有,是妳輸。」
「是你啦。」
「是妳。」
我們爭執著,兩張臉越靠越近,跟以前一樣。
小時候只要每次我們吵架,就會激動得一邊吵一邊貼近對方的臉,
到最後兩人的額頭就會貼在一起,像兩頭鬥牛一般,
這時候我們就索性不再說半句話,鼓著腮幫子瞪著對方,
誰先笑出來的話,那他就是輸了,就得承認對方是對的。
於是我們這樣爭辯著,兩人的臉也不知不覺地越靠越近,
最後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鼻頭,我們都嚇了一跳,
趕緊將脖子收回來,各自別過頭去。
「算了,」欣瑜說,
「我不要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我說。
我們身後的舞台聲響越來越大,歌手跟觀眾的情緒也越來越高漲,
我跟欣瑜轉頭看了一眼,底下的盛況可說是難得一見,
台上的歌手再個唱幾首歌,晚會就要結束了。
「下去看表演吧。」
我站起身,欣瑜抬起頭來看著我。
「反正都來了,不看也是可惜,看完剛好可以回家。」
「喔。」
於是我們步下樓梯,往人潮的方向走去,
進入了舞台外圍後,開始變得擁擠,越是往前進,越是走得困難,
身旁的人不斷尖叫吶喊,高舉的雙手此起彼落地在我身旁飛舞著,
我一邊小心翼翼的前進,一邊注意欣瑜有沒有跟上,
等我們進入中段區域後,人群中的推擠越來越強,
我努力看著欣瑜不要讓她走丟,但她卻漸漸無法緊跟在我身後,
我們的距離似乎慢慢被拉開,欣瑜的臉也開始遠離我,
我伸手想抓住她,卻被隔在我們中間的陌生男子擋住,動彈不得,
正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從空隙中卻突然伸出了一隻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腕,
我定神一看,是欣瑜,她正努力地抓緊我,表情顯得勉強。
於是我便立刻抓緊她的手,趁隙拉到我身旁,
接著我便帶著她慢慢前進,然後停在最好的位置。
我們就這樣互相抓著彼此的手看表演,只用剩下的一隻手吶喊歡呼,
直到演唱會結束為止,我們還是緊緊抓著對方不放。
當人潮散去時,我們也漸漸放開彼此的手,然後往側門的方向走去,
人群眾多,此時的交通也特別的亂,
警察們站在馬路中央不斷指揮交通,試著以最快的速度讓癱瘓的交通恢復機能,
而我跟欣瑜,則是站在馬路前等待,等到一半還彼此看了一眼,然後又撇過頭去。
車輛眾多,管制的動作也絲毫不見輕減,交通依然呈現一陣混亂的現象,
我跟欣瑜站在馬路旁已經等了7分鐘,依舊還是無法穿越,
我們兩人都變得有點著急。
「好久喔....」
欣瑜站在我旁邊,開始抱怨了起來。
我並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交通亂象。
馬路中央的警察叔叔們依舊大動作的指揮車輛,口哨的聲音也不絕於耳,
就在我看見其中一兩個警察背對著我們轉過身指揮時,
不知怎麼回事,我突然冒出了一股瘋狂的想法,
隨即馬上轉頭看著欣瑜,對她笑了一下,
欣瑜看見我的表情,還來不及開口,就被我的動作搶先。
「快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奮力往前衝,直接穿越管制中的馬路,
警察伯伯看見我們兩個,開始對著我們狂吹口哨,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從馬路中央穿過,
而欣瑜在我後面,則是興奮地尖叫了起來。
「啊~~小豪~~不要啦~~」
「放心!跑就對了!」
我轉頭對她大喊,然後衝進小巷子裡,
選擇警察跟警車到不了的路線,抓著欣瑜狂奔。
外面依舊是一片喧鬧,而我跟欣瑜,則是沿著記憶中的小路不停亂鑽,
此時我們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一切,彷彿已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我不斷跑著,耳朵聽見的,只有欣瑜的笑聲。
「哈哈哈....好刺激喔....快跑啊....」
房子間的暗巷,是我們兒時的王國,跑進這裡的一剎那,我們便闖入了時光隧道,
就在這一刻,我們回歸到了那最純真,最原始的快樂,沈浸在兩小無猜的世界中。
我好像看見了,小時候那個帶我一起偷摘芭樂的小男生,穿越了時空,來到了我面前,
我們叫著,笑著,不停地奔跑著,回憶起久違了的幸福。
我不願再逃避了,即使結局是悲傷的,也要讓欣瑜知道我的心情,
在這一切煙消雲散之前,我要緊緊地抓住時間的尾巴,對欣瑜表達我的情感,
我要讓她知道,就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地方,還有這一刻,
有一個呆頭呆腦的男生,正深深地愛著她,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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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164.107.162.14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