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哈~~我出運了~~~」
啟智拿到回信之後,高興的在教室裡面狂叫,
好像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被欣瑜給拒絕了。
我坐在位置上翻錢包,想想這昨天在C & F總共花了多少錢,
再將那些花掉的錢換算一下,得出這個月大概漫畫要少買三本,或是少租三十本。
「我就說嘛~叫你幫我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啟智暴走到教室另一邊又暴走回來,然後跑到我位置旁搭著我的肩膀,
「我現在可是全校唯一寫情書給她收到回信的人呢,幹我要出名了,妳功不可沒啊~」
「沒什麼好高興的吧,」我說,「說穿了不過就是寫的情書被退回來,
還被改得慘不忍睹。下次你要是送她手帕,搞不好人家擤過之後才還給你。」
「無所謂啊,只要是她給我的,我都會好好珍惜,
喔我的小親親~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這封充滿愛意的回信的~」
「那你的名字呢?人家叫你啟智呢。」我不屑的說。
「這還用說,這可是她御賜給我的綽號呢,你不覺得聽起來很親切嗎?
啟智也好乞丐也好,只要是她幫我取的,我通通接受,
從現在起,儘管叫我啟智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
欣瑜說得沒錯,他沒念啟智班真是世界七大不可思議之一。
星期五下午上國文,上完之後有兩節社團活動。
老師是一個年過六十的頑固老頭,全身瘦得像皮包骨一樣,
頭頂上禿一片,只剩下外圍像河童一樣還殘留著一圈的稀疏毛髮,
因為那個髮型,所以我們私底下都叫他地中海。
「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地中海在台上念經的時候,啟智從後面傳了一張紙條給我。
『欸,你說這是不是他第一次回人家情書啊?』
『上高中後是第一次吧。』我把紙條傳回給他。
『我是說以前啊,他國中有沒有回過?』
『我不知道。』
『別鬧了,你不是一直跟她同班嗎?別那麼不夠意思好嗎,講一下啦。』
我發現地中海好像在注意我們這邊,帶著厚框的老花眼鏡彷彿散發出一股殺氣。
我停了三秒鐘,確定他的視線從我們身上離開後,
趕快偷偷摸摸的將紙條從我的胳肢窩傳回去。
『在班上是沒有,私底下怎樣我不知道。』
『騙人,你跟她不是鄰居嗎?別那麼不夠意思啦,說一下又不會怎樣。』
這白癡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不對勁,硬是將紙條傳回來,我開始冒冷汗。
『你怎麼想都無所謂,別玩了,地中海在看這邊。』
『少來,想繞跑,快點啦,到底有沒有?』
地中海的視線不斷在我們兩個身上游移,
只要他的眼神往這一瞄,我當場停下動作,等視線一過再趁隙將紙條傳回去,
我覺得很像在跟他玩一二三木頭人。
『真的啦,你都沒發現他一直在注意我們嗎?』
即使我這麼說,但顯然這白癡完全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一直猛拍我的背,
而我則裝作沒聽到,低著頭看著課本,不敢再拿紙條。
「林久豪,王啟睿,你們兩個站起來!」
果然,早就跟你說過了,不信我。
「你們兩個在底下偷偷摸摸幹什麼?」
我不說話,應該說,不知道要說什麼。
如果我說,我們兩個在聊女人,那根本是找死;
如果我說,我們在討論國文,地中海一定會考我們,一樣找死;
如果我說,我們在算數學,保證沒人會相信,還是找死。
總之,此時無聲勝有聲,
只要乖乖的不講話,就可以為自己設立最佳的停損點,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老師!我們在討論國文!」啟智在我後面很大聲的說。
shit......我聽見自己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我這輩子從來不知道多話的人有這麼討厭,尤其是多話又白目的人,
我現在終於能體會,周星馳主演的西遊記裡,連觀音都想殺唐三藏的那種心情了。
「那麼認真啊!那我們現在講到哪裡了?」地中海扶了扶他的粗框眼鏡。
啟智,拜託你千萬不要再白目了。
「我看看.....老師!這裡!從師道之不傳也久矣開始!」
幸好,這小子還挺精明,我輕輕吐了一口氣。
「那是五分鐘前講的。」地中海冷冷的說,我聽見有人在偷笑的聲音。
「把書蓋起來!我考考你們兩個!答不出來就看著辦!」
神啊,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為什麼這一生要被這白癡給拖累。
「小學而大遺,是什麼意思?」
想當然爾,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啥,不過比起這個,我更擔心後面那個死白目亂回答。
「我想想....啊!我知道!」啟智很有自信的說,
「小學而大遺,就是說從小學就開始夢遺了,而且一次都很多!老師,這小子不簡單啊!」
全班狂笑到不可抑止,有的還抱著肚子猛拍桌面。
在這種氣氛下,只有兩個人笑不出來。
一個是當場在座位上石化的我,
另外一個,則是氣得頭上開始冒煙的地中海。
下課時間,我們兩個在教室門口罰站,直到上課鐘響才能離開去社團。
我不說話,啟智也不說話,因為他知道我不會理他。
經過的同學都自然的將視線落在我們身上,
那種感覺,好像我們兩個是南極抓來的企鵝,專門給人家觀賞用。
我低著頭,不敢看別人,只祈禱這十分鐘趕快過去。
不過啟智好像一點也不在意,硬是跟看著我們的路人四目相對,
看久了還會跟人家打招呼。
我想我之前的比喻應該加個註釋,
如果我是野生企鵝的話,那他就是曾經待過馬戲團的企鵝,被人家看著就會有快感。
「你是林久豪嗎?」
我還在發呆的時候,不知何時身邊突然出現了這個聲音。
我抬起頭來,眼前站著高我一個塊頭的男人,
全身紅衣穿著,臉上有著一條疤,戴著一頂軍用的帽子,身上還掛著一條深藍色背帶。
我不知道我幹過了什麼事,但此時的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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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164.107.162.14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