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 歉 無法彌補的 傷 害 *
"喀" 鐵門在我身後關上的聲音,應該還有ㄧ聲鎖扣上的聲音。我忽略了。
"喂?"手機突然打斷我跟朋友氣氛正熱鬧的聚會,傳來我媽咆哮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門沒有關?你這樣出門,家裡有人進來怎麼辦?
你姊一個人在她房間,要是有人闖進來你說她要怎麼辦?
發生什麼沒辦法預料的事你可以負責嗎?說過多少次了沒有一次記住。
搞不懂你腦子裡裝什麼?
喂 ! 有沒有在...." 我按了掛斷。
我討厭我媽什麼大小事都要罵我。
我也習慣把她說的話,隔絕在我的耳朵之外。
有時候我會記得轉頭注意門鎖扣上了沒,
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漫不經心的趕著出門。
想起來那一天,是我好不容易通過我媽那ㄧ關,特別通融我去看球賽。
我開心的昏了頭,抓了包包就衝出門,連"喀"的第一聲我都來不及聽到的速度衝向球場。
就在我滿懷著支持球隊贏球的愉快心情回家的路上,我回想著出門時的門鎖…
突然有一股冷風從脊椎向上竄到頭頂。
加緊腳步,心裡祈禱著,嘴巴不自覺的安慰我自己,"沒事的。"
我傻住了,
門,開的。 大大的開著。
家裡的景象從眼睛衝擊進我的腦裡,腦筋一片空白。
抽屜全部拉出來,瓷磚上灑滿紙張,客廳的花瓶碎了,我小心越過玻璃碎片。
不對,
姊姊呢? 她應該要在的。
我顧不得其他房間是不是也被翻過,
"姊?"
我朝3樓大喊。
"姊? 你在哪裡?"
ㄧ步ㄧ步走向3樓,
家裡除了我踏步悶悶的木板聲
沒有其他的聲響。
拜託,求你沒事。
姊的房間到了,
我看到地板散著頭髮,沒有接起來的長髮。
一瞬間,雞皮疙瘩爬上全身的皮膚。
我的眼睛熱了起來。
姊躺在床上,頭卻是抵著地板,地板下鋪著她的長頭髮。
她的眼睛睜著,卻無神著瞪著我,
她的眼角有乾掉的淚痕,我的眼淚順著臉頰低落地板。
平常姊就很白,現在,連血液都不再流動,是錯覺嗎?我似乎看到皮膚透著青色的光芒。
她沒有呼吸,胸膛沒有起伏。
血從中心向四周延長,放射狀的染紅了白衣服,像是一個自然的圖案,畫在T恤中央。
就像平常姊姊喜歡在衣服上彩繪的塗鴉。
姊和她美術作品中的女生一樣,
沒有生命表現,靜靜的躺著,一樣的姿態,
詭異的氣氛。
我怎麼還能這麼鎮靜的看著姊姊…看著床頭加框的畫像…
是我的錯,要是我注意門鎖,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對不起。
雖然道歉沒辦法彌補你的生命。
我心裡有一塊地方竊喜著,
壓力消失了一大半,
總是被稱讚的姊姊,總是什麼事都作的完美的姊姊,總是不生氣的姊姊,
總是成績好的姊姊,總是乖巧不讓人煩腦的姊姊,總是順著爸媽的姊姊。
我討厭你很久了。
如果說 道歉就可以的話,
姊姊 對不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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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果就是要連皮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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