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班的地點位在台中大雅路上的某棟大樓，十層樓的灰白色建
築物中，有八間酒店和一間卡拉ＯＫ。
我們那一間酒店打著三百暢飲的消費方式吸引客人，也就是每個
人頭只要三百元，啤酒就可以暢飲了。不過小姐費要另外計算。而通
常客人要買單的時候，帳單上的數字往往和他們以為的不一樣。
因為還要加上經理訪台費、包廂費、清潔費等等看似合情合理的
名目來加以灌水要你付帳。
有些客人經驗老道，一開始就會和經理把價錢談妥，或者是在買
單的時候自行刪去這些項目，在以下次還會再帶朋友來消費的各種客
套話來討經理歡心。
不過畢竟在樣子一個複雜的場所打滾久了的經理幹部也不是省油
的燈，他會先和你假裝討價還價，說他其實也很難做人，最後乾脆賣
個廉價的人情給你，很勉為其難地刪掉其中一筆項目，對你說，「老
闆，這筆就算我的好了，可是下一次你可是還要來捧小弟的場喔。」
明眼人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大概都知道是底限了，說到底你也不
是常客，能不再狠敲你一筆算是不錯的了，大多會笑笑的買單，不過
心底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還是有許多比較不長眼的客人，順著酒意而說話口氣與肢
體語言都充滿挑釁的客人，一開始經理會把臉沉下來，如果還不懂的
話，那麼下場通常都不是很好看。
他們的下場我見過兩次。
總之，我開始明白少爺在酒店扮演的角色是什麼。
那就是對幹部要奉承，對客人要馬屁，對小姐則要討好，少爺彼
此間則還要勾心鬥角斤斤計較。
我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少爺的領班大雄就對我說，「當少爺沒什
麼訣竅，就是臉皮要夠厚。」
我以為能夠瞭解大雄說的意味著別怕客人的雙眼注視著你，拿出
不要臉的態度和他撐，直到他從口袋中掏出小費為止。
也許大雄口中的「臉皮要夠厚」所要表達的就是這麼簡單的態度
，雖然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做得好，但是看在錢的份上我很願意
嘗試。
只是大雄說的臉皮要夠厚不止這些，而是要把一個人的自尊完全
的拋棄，當客人污辱你的時候，只要他有掏錢出來，你就要開心的說
，「謝謝大哥，或是老闆。」
年輕點的叫大哥，稍有年紀的喊老闆。
「把自尊扔在地上踐踏，姿態越低越好，唯有如此你賺的錢才會疊
的比其他人還要高。」大雄很認地說著，而且表情是驕傲的。
而在其他的少爺面前，他的確也有驕傲的資格，因為他說自己在
當少爺五年的時間內，已經買了一間房子和一輛百萬房車。大雄二十
八歲，對此他很驕傲。
阿進是另外一個少爺，二十五歲。阿進他是個標準的日光族，每
天賺的幾乎都無法留到隔天。那些錢好像長了蟲似的讓他發癢，總得
痛快地將鈔票花光之後才能夠安心的入睡。
阿進喜歡打賭博的電玩機台，也時常上酒店或者直接召妓。我問
他，「每天在酒店工作看不膩？還要上酒店花錢。」
「看和摸是兩種不同的享受，我喜歡看，但是我更喜歡直接觸摸的
真實感啊！」他這麼說。
還有大頭仔，他是隻毒蟲。從搖頭丸還不盛行的時候他就開始吸
毒，一開始是安非他命，他說自己是絕對不碰海洛因的，他說因為海
洛因死的比較快。
而當搖頭丸與Ｋ他命開始盛行的時候，他也不落人後，經常一下
班就往搖頭ＰＵＢ跑，台中大大小小的搖頭店他都很熟，手機中有一
半號碼都是毒蟲朋友和藥頭的電話。
「你這麼玩，賺得錢夠你買藥嗎？」我問。
「啊幹，團結就是力量啊，玩藥的人遠遠比你想像的還多，每人出
個幾千塊就玩翻天了啦。」他說。
他們說的故事，都是從前我在校園中就時有所聞但是因為不曾體
會所以難以想像的事情。
他們個個都有自己的一段荒唐的故事。
我們一群少爺在吧檯裡面聊天，說著說著，經理的手上突然就多
出了一把烏黑的手槍出來，不時口中還念念有詞說，「幹，這支鐵仔
實在有水。」
大家都露出了笑容，好似在表示肯定一樣。
看在錢的份上，我也露出了一個修飾過的虛偽笑容。
看在錢的份上，酒店，還算是個不錯的地方。
嗯，看在錢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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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61-30-77-201.static.tfn.net.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