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早上我都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所有最糟糕的情況在我腦子
中一再上演，負面的情緒就像是盤旋不去的轟炸機在我附近不斷投
擲炸彈，每一回都發出駭人巨響，將我的心給震得幾乎停擺，而我
依然在呼吸，依然感受到恐懼與喪氣。
我是個私立工專的專四學生，與其說沒有課業壓力倒不如說我
在混日子是更明白。
而她是台中女中的高三學生，她背負的升學壓力原本就很沉重
，更不用提起她是家中的獨生女。
她的父母一定以她為傲，他們一定想著，她將來會考上公立大
學，畢業後找到一份好工作，然後談戀愛，嫁給成就與條件都與她
能夠相提並論的丈夫，幸福地生活。
她的壓力來自於父母的期望與愛，她曾這麼說過。
而我不但毀了她父母原本的計畫與期望，更想進而搶走他們唯
一的女兒，他們應該狠狠地臭罵我甚至毆打我一頓。
如果這麼做能讓他們的怒氣有出口宣洩的話，我很樂意文風不
動地任他們處置，口水、巴掌、拳頭、腳踹、破口大罵等一切，只
要他們不要將對我的不悅轉而對上她，因為那會讓我比刀割還要來
得難受。
我原本想鼓起勇氣打一通道歉的電話給她父母，這個念頭讓我
覺得自己是個負責任的男人，自己做出的蠢事自己扛，我不應該放
著她一個人面對，她現在一定處在於我無法想像的難堪，她的難受
比我還要大於一千倍以上。
我在電話一旁思索著要怎麼說，婉轉一點、直接一點，我願意
負責，我是男子漢，我要娶她，我愛她。
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直到下午我都還沒有撥出電話，我像個懦弱的士兵在戰場上發
抖著，不敢前進也無法後退，這不是矛盾，純粹是懦弱的表現，我
臭罵自己是標準的懦夫。拿起話筒，又將它放下，來來回回。
我想打電給她，不過我知道她現在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她的父
母必定會在她一旁質問她我們的一切，我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
下午兩點的時候，我的手機顯示一組陌生的號碼，我馬上聯想
到是她的家人打來的。
我讓鈴聲響了大概五秒鐘時間，用來緩衝我害怕的情緒，接起
。結果讓我意外的是，聲音並不陌生，是她。
「是我。」她的聲音，聽起來比早上好一點了。
「妳還好嗎？他們有罵妳嗎？妳跟他們說我願意道歉，而且我願
意負責…」我說，一瞬間把原本想對她的父母說的台詞說給她聽。
「我爸要和你見面，他說下午要你來台中。」她說。
「嗯嗯嗯，我等等馬上出門，喔不，我現在就出門。」我說。
「如果你突然有事情的話改天也行，不一定要今天的，下個禮拜
也沒有關係。」她說，而我竟然沒發覺她在言中給我的暗示，光想
著要像個男子漢一樣地面對她的父親。
「對妳爸道歉和表現出我願意付出一切來承擔這件事；這就是我
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了，我馬上就出發。那我到台中的時候是不是也
打這組號碼給妳？」
「嗯…」
「付出什麼承擔什麼！王八蛋！讓他去牢好好看清楚自己吧！」
男人的怒吼，由近至遠，應該是她的父親。
「對不起，再見了。」她說，然後結束了通話。
我面對的是憤怒的父母，他們會要求她使用擴音，也不難猜到。
結束通話後，我沒有做其他的準備，該說什麼話或是該有的覺
悟等等，我只是想讓她父親將怒氣全都往我身上發洩，然後聽到他
最後的打算。
地點出乎我的意料，在他的辦公室，律師樓。
我踏著大理石地板走在狹小的走廊上，天花板上的日光燈全是
滅著，由於沿著走廊上約莫五步距離就有窗戶，所以室內的光線非
常充足。只是這空間裡的空氣比起外頭似乎更顯得冰冷。
走廊的盡頭是逃生門，在逃生門左手邊的前五步距離，有一扇
半開著的門，裡面光線半掩著灑在大理石地板上，我像個罪犯一樣
，踏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重，那樣地吃力。終於我還是走
進了房間，即使我在門外猶豫佇立了幾秒鐘時間。
「知道我為什麼要你來嗎？」他劈頭就問。
我點頭。
銀框的眼鏡下是一雙充滿忿怒的眼睛，他的身材纖瘦，旁分的
髮型，由白與灰覆蓋在黑色之上，即使我們必須再這樣子一個不愉
快的情況下見面，他依舊是西裝筆挺，看得出來是打扮過後才出門
的，他的聲音帶有過於常人的自信與霸氣，即使是小聲的說話，都
讓我全身緊繃，幾乎就要喘不過氣。
「你知道？」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用冷笑的表情與目不轉睛
的直視，盯上我怯懦的眼神。
我猶豫，輕輕搖頭。
「我要看是那個傢伙這麼了不起，居然讓我們原本平靜的生活一
瞬間全都混亂了，還有，他到底下了什麼迷藥把我女兒迷倒，你幹
出這種事來就給我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我愛她。」我說出，我想我的語氣帶有絕對的堅定。
可是我惹火了他。
接下來一連串的嘲笑與羞辱，都是我應得的，當我們決定挑釁
命運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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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61-30-77-201.static.tfn.net.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