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真正理由
可惡的傢伙！
今天店裡撥放的是激烈奔騰的女子十二樂坊。
前來吃中飯的明明和常客大伯不知不覺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邊戰戰兢兢的看著
吧台裡俐落動作的老闆娘，突然覺得怎麼今天吃起飯來特別累。
「那個……茗茗，妳今天怎麼了？」
李明明嘴裡一口飯還塞著，終究按耐不住好奇的性子。
坐在隔壁的常客大伯也拉起了尖尖的耳朵。
「沒有啊。」
「那那，我們換個比較柔和的音樂好不好？妳沒發現店裡客人來結帳的速度變
快了嗎？」
老闆娘這時才把低垂的視線抬起來，恍然的掃視了店面落坐的客人。
「是嗎？」
常客大伯忍不住給她用力點了頭。
子茗緩緩吐了口氣，發覺自己今天的心情的確是惡劣了點，不不，不要再回想
，要不然她又要把復仇之歌拿出來撥了。
「那你們想聽什麼？」
李明明開心笑了，很努力回想，
「嗯，妳有沒有西洋老歌的片子？上次我在老電台聽到那首超好聽的，好像叫
什麼……Say you love me？」
吧台裡的老闆娘頓時錯手打翻熱滾滾的茶。
「好燙！」
她痛的跳腳。
「茗茗！」
李明明跟著飛快跳下高腳椅，跑進吧台裡。
不幸中的大幸，皮膚被燙紅了卻沒起水泡，明明讓她在旁邊去上藥，自己則迅
速拿起抹布處理一灘水漬。
「要不要緊啊？」常客大伯隔著桌面，邊看邊皺起眉頭。
「怎麼不要緊？妳今天很奇怪喔，鄭子茗，妳家那個男公關呢？」
聽得出來明明有點點生氣了。她把藥膏塗上一大塊，忍住想甩手的衝動，
「他回店裡去了，早上有人打電話請他回去一趟。」
不說不想，一說便又回想起早上兩個人碰面時的尷尬，男公關還是平時的男公
關，下樓後跟她交代完畢就出門，平靜的態度像是一點也沒被昨晚給影響，反而是
她，一回想就更生氣。隨便對她做這種事情算什麼績優股啊？這可以算是性騷擾耶！
混蛋！乾脆去吃屎算了！她個性一向隨性溫和，從沒想過會有這麼生氣的時候，偏
偏讓男公關撞見昨晚那一幕。
偏偏被他看見。
偏偏被他看見才是讓她又羞又氣的原因吧？子茗低著頭。
她不確定他是否看見沒，不過離吧台這麼近的距離，要不注意都難。
她閉上眼，緊緊皺著眉，似乎連心都緊縮起來，整顆心七上八下，不知道是為
自己煩惱，還是為了別人煩惱。
績優股的走勢從上漲瞬間暴跌。
再也不要看見他了，大混蛋。
明明還有班要上，雖然擔心她的燙傷，卻也只能叮嚀好幾句話才走。午後的寧
靜時光，大伯還留在店裡喝茶，音樂已變換成輕鋼琴。
吧台裡只剩下一個女人坐著，斜對桌有兩三客人，冰塊悄悄在茶杯裡翻身，除
了清脆的琴鍵聲外，就只有客人低聲交談的聲響了。
(我還有另外一種才能，只要聽過的歌我都彈的出來。)
子茗手上翻著雜誌，眼裡看的是一回事，心裡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著雜誌，聽著音樂，想著鋼琴師的手。
一心三用。
這不是個好現象，她想，托著頭望向玻璃窗外，感慨人行道上的路人依然在走
動，牆上的時鐘也從沒緩下腳步，她的生活依舊如此，心情卻有了很大的變化。
她想。
這真不是個好現象。
於是，天色逐漸更換。
幸好被燙傷的是左手，紅腫了一片，但不至於妨礙她的工作，也幸好非假日的
晚上人潮不多，沒辦法做的東西她就說賣完了無法供應，應付了幾組客人後，她把
杯盤收回廚房裡，一出來就撞見昨天那個可惡的男人正推開門。
還敢來啊？
老闆娘立刻換上一張不適合面對客人的惡劣表情，很冷的語氣，
「請問需要什麼？先生？」
「還在生氣？」
韓智邦撇頭看著她。
「對。」
「妳的表情很像要把我趕出門。」
「我是很想，可是壞蛋的錢也要賺。」
原來如此，他變成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了。
韓智邦頓了一下，才低著頭看著Menu，想了一下，說：
「昨天的事，我不會道歉的。」
子茗哼了一聲：
「那你來幹嘛？」找砸？
「來看妳會有怎樣的表情啊，畢竟昨天那一下沒親到。」
子茗的臉默默一下子刷紅，想用最凶狠的眼神瞪他，瞪死他，
「……你一向都這麼大膽嗎？」
「不是大膽，是直接，做我們這一行的，如果不主動出擊，什麼也得不到。」
手指交叉，穿著正式的男人就像處在自己的辦公桌般怡然自得，看的女人傻眼。
這裡明明是她的地方，明明是她控有主權的地方！她的聲音卻大不起來，只能
撇過頭，用含恨的聲調：
「這種做法……根本不考慮別人的心情。」
「是不考慮妳的心情，還是昨天那個男人的？他是你男朋友？」
「是又怎樣？」她紅著臉，決定心虛扯謊。
「騙人。」
「我為什麼要故意騙你？」
子茗和他對瞪著眼，本來氣虛的謊言突然理直氣壯了起來，想等他如何回答。
結果。
「我不覺得那個人有什麼好。」很不留情面的，男人這麼回答。
自以為是，自以為是的績優股，不，現在不能叫他績優股了，應該叫暴跌股才對
！衝著他這句話，子茗整個火氣都上來了。
「什麼叫不覺得有什麼好？你憑哪一點批評他？」
「年紀跟我差不多年紀，卻沒有穩定的工作，這種人搞不好到老了還是一樣沒
什麼長進，這種人玩玩可以，要認真就算了，妳只是喜歡他的外表而已吧？」
「你閉嘴！根本一點都不了解的你懂什麼？只會用外表評判別人的傢伙最可惡了！」
子茗差點想用手上的杯子砸他，
「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之下，連店裡的客人似乎都察覺吧台邊的不快。
男人不在她的視線之內，她卻知道對方杵在那，一直都沒有動作，好吧，他不走，
那她走！
「……現在我知道被拒絕的真正理由是什麼了。」
女人轉身才到一半，打破這沉靜的卻是這句風馬牛不相干的感嘆。
韓智邦從高腳椅上下來，一手勾住大衣的一角要穿上，
「我走，我會走，早說妳有喜歡的人嘛，省得我來這一攤。」
「什、什麼？」
「妳不是喜歡昨天那個男的嗎？那麼喜歡就要說出來啊。」
她啞口無言。
穿著正式的男人站著面對她，表情不知是苦笑還是故作輕鬆，也許是要保有最
後的自尊，所以他很故作瀟灑的道：
「喔，對了，昨天那一吻就當作給失敗者的補償吧，雖然有點可惜沒親到，晚安。」
事情一下子變的太快。
女人只知道要抬手回給一個道別。
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摸著臉，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吧台前已經空無一人。
幾個客人在打烊前紛紛上前結帳，她卻在打烊前一直分心想著剛剛的對話。
那麼喜歡，何不說出來？
她默不吭聲，一直在回想剛剛爭執的對話，剛剛爭執的感受，那完全是出自一
種護衛自己喜歡的物品的心情。
現在才察覺，對於男公關。
搞不好，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還要喜歡他。
***
路燈下，一個穿著很正式的上班族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慢走回自己停車的地方。
微寒的天氣還是很冷啊，他想，還是快點回到溫暖的家裡去。
雖然有點失落。
畢竟那是他近年來覺得還滿有興趣的目標。
冷冷的光線照出他寂寞的背影。
緩緩吐出一口氣，男人自言自語道：
「唉，算了，可能我不是當奸商的料吧。」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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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ｇιｍιδｍιｌε P_gimismile
└┘└┘└┘└└┘└──┤ mao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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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 218.169.141.144海
gimismile 在 07/09/26 22:18:39 從 218.169.141.144 修改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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