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好熱阿！』今天的一二節課，是體育課，在這炎熱的夏天，上
體育課打球真的是一件痛快的事情，但是相對的自己的身體卻覺得
很難受。
我從運動場回到了寢室，為了等一下三四節課能夠好好上下去，
加上我也不希望我全身的汗臭味影響到班上的其他同學，只好備妥
我洗澡的東西，走到浴室去洗個澡。
浴室在我們宿舍的兩側，我通常都去離我寢室較近的浴室。我往
浴室走了過去，迎面就看到外面，供應熱水的鍋爐正在轟轟作響。
不知道是不是壞掉了還是本身設計不良的關係，每次都鍋爐在運作
都會發出奇怪的巨大轟隆轟隆聲響。
『唉喲！』一個身穿高領長袖、圍著長巾、頭戴毛帽的人，突然
打開浴室的門，往我撞了過來。
他匆匆地離開原地，連跟我道歉都沒有。這個人在我們宿舍這一
層還滿有名的，像現在這種動不動就是三十五、三十六度的天氣，
加上又有焚風來襲，他總是穿著著抵禦寒冬的衣物，絲毫不感到炎
熱。聽說他住的那一間，也從來沒有開過冷氣過，所以他的室友好
像受不了他，常常往他同學的寢室那去。他一年四季，總是穿著著
那麼多的衣物，而且我也從來沒有看過他換過造型，永遠就是這樣
的裝扮。我聽我學長說，他好像本身有精神的疾病，所以覺得他還
滿可憐的，於是就不要跟他計較了。
我進去浴室裡，趕快將全身的衣物脫光光，露出我姣好的身材。
將調整水溫的調節閥調好最適合我的水溫，就開始享受急速的水，
從上而下衝擊我全身皮膚各地的感覺。
過了兩天，現在是晚上十點左右，我跟平常一樣，躲在寢室就是
看書，不然就上上網，聽聽音樂。平常這樣的日子其實還滿無聊的
，反正閒來也沒事了，我也就將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想要去洗澡
了。
『幹你娘老機掰！我塞你娘老吧逋！……』突然地我門外傳來一
陣咒罵聲，我好奇心抵擋不住，把門打開個小縫，往外看去。那個
衣服穿很多的怪人，對著浴室方向叫罵。不要說宿舍長廊空無一人
，我想連浴室那裡可能也沒有人吧，因為連個水聲都沒有聽見。我
看不見還有其他人，卻一直聽到他罵得大小聲，好像他真的怨念很
深，並且非常地仇恨。我本來要開門出去洗澡的，但是看見他這樣
怒罵，我卻又退縮了回房間，想等他離開之後再過去。
『幹你娘，你吵殺小！』我隔壁寢的同學，打開門，對著怪人大
喊。隔壁寢的同學都是護理系的，聽說他們今天剛實習回來，被老
師整得要死，明天還要考解剖，看來他們整把火都燒了起來，真的
完全不能忍受這怪人的叫罵聲。
那個怪人聽到之後，轉身就往樓梯間去，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至
少停止了咒罵聲。
又隔了一天，今天因為晚上去幫同學處理一些電腦技術上的問題
，所以大約十一點多才回來。一進門，就看到我室友坐在房間裡，
正在打電腦。
『嘿，我跟你說喔，』我那鮮少跟我聊天的室友看著我，對我說
：『今天我去洗澡，發現那個水的味道很香，你趕快去洗，我今天
就在浴室裡面沖了快一個小時。』
『什麼很香？』我這樣問。
『很難說啦，我不像你那麼會形容一件事，反正你趕快去洗，不
就知道了。』我室友就好像是發現了新的事物，興奮地跟我說。
我將我洗澡的東西備好，就去看看到底什麼是『香』的水。
我一踏入浴室的那區域，就聞到了一股滿奇特的味道，該怎麼說
，應該說很香、很濃郁，但是卻是非常柔和地，並不像是一般香水
擁有刺激性。我看見其他間的浴室已經有人，趕快把握剩下的那一
間，一定要來嘗試一下。
每次洗澡總是一成不變，一樣將衣物脫掉，將調節閥調整到我要
的水溫，打開，果然那種奇特的香味就蓮蓬頭竄出，真的很香，是
一種很自然的味道。我試試水溫，就要開始將這『香水』往我身上
灑上。
我將蓮蓬頭高舉到我的頭上，讓水往下沖。這時水從我額頭流下
，流經鼻頭，濃郁的香味令我忍不住深深地呼吸。流經臉頰，不經
意地從我嘴邊滑過，一點點的水，進入到我的嘴裡。
『好甜阿！』這水甜甜的，但是又不像市售飲料的那種人工甜味
，這也是一種淡淡的甜，水流入我口中後，水的香味竟不可思議地
填滿我整個口腔，好甜好甜，好舒服的味道。令我不自覺地伸出我
的舌頭，去嘗這香水的味道，甚至不管他是不是未經煮沸的食用水
，就將他喝了下去。
在這樣的香水之下，平常最多只花十五分鐘在洗澡的我，今天卻
花了一個小時在洗澡。我只能說我對這水的味道，真的很喜歡，我
根本就不想要離開浴室。但是在這樣下去，我的皮膚會變皺的，而
且頭也有點暈了，所以只好停止。
『水真的很香對不對？』我一推開寢室房門，我室友馬上用期待
的眼神，看著我、問我。
『是阿，真的如你所說的，很香。』我這樣說。
今後，學校的ｂｂｓ就開始熱烈討論起這件事情──宿舍香洗澡
水事件，而且發現不是只有我們這層才有這種香水存在，而是這我
所在的整棟宿舍每一間浴室都有。這件事情也讓其他宿舍的同學趨
之若鶩，紛紛跑到我們的宿舍來洗澡。根據大家所說的，幾乎大家
花在洗澡的時間都超過一個小時。而且又有其他宿舍的人跑來洗，
所以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會聽到浴室的方向，傳來水聲。
事情過了一個禮拜，突然我們這整棟宿舍沒有熱水了，這讓一向
不喜歡洗冷水澡的我非常感冒。不過隨著熱水的消失，那種香水的
味道也消失了。這讓很多宿舍的住民相當惋惜，同時也有很多其他
宿舍沒有洗到過這種香水的人，更加後悔為什麼在之前的一個禮拜
不來洗洗看。
當天晚上宿舍自治會宣布說鍋爐好像有點故障，所以要將所有宿
舍的供水系統停止，以保鍋爐不會發生危險。並且希望同學可以去
其他宿舍洗澡，不要用到宿舍的衛浴設備。而鍋爐也要等到明日廠
商來修理，之後才能供應熱水。
隔天早上，我沒有課，我大約九點起床，拿著我的牙刷、牙膏、
毛巾，就往浴室方向過去。也看到有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服的年輕
人，正在那邊修理鍋爐。
我平常對機械還滿有興趣的，所以刷完牙，我就站在年輕人的後
面，看著他怎麼修理鍋爐。
年輕人先是將整個從外將水引到鍋爐的水管拆下來，放在旁邊，
然後開始將鍋爐裡面的水先放掉，我看見有著一些毛毛屑屑，隨著
鍋爐的水流下。
『沒想到我們的鍋爐那麼髒！』我隨口說了這一句。
『對阿，你們的鍋爐好像裡面卡了東西，所以才會沒有熱水出來
。』年輕人看著我說：『你等一下可以跟我一起把這個鍋爐拿下來
嗎？』
『好阿！』
年輕人將旁邊一些我不知道名稱的零件拔下之後，就跟我將鍋爐
抬起拿下。這整個鍋爐雖然就想是一個只有一層鐵圍著，裡面是中
空的大桶子，從外表看起來好像很輕。但是我跟那個年輕人一起要
將它抬起時，真的很重。我們花了很多力氣才將它放到地上。
『讓我來看看裡面到底卡了什麼東西。』年輕人拿起螺絲起子，
一個一個將鎖住鍋爐的螺絲拔下，他一打開，我完全不敢相信，我
現在看到的情景。
鍋爐裡面，有一個人！
我如果沒有看錯，他就是那個上次對著浴室謾罵，穿著厚重衣物
的怪人！
怪人還是穿著他那厚重的衣物，雙腳蜷起，雙手環抱雙腳，就躺
在鍋爐裡面。
他的皮膚，就像被煮熟一樣，白白皺皺地，又有一點爛爛地。
最重要的是我看見他的臉上表情，是一種很滿足，又帶點愉悅的
感覺。
『什麼東西。』我看到我都快吐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不過我
身旁的年輕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來他比我還不能忍受所看見
的東西。
我趕快通知教官室，請教官過來處理。教官看見到浴室那以圍了
大批看熱鬧的舍民，趕緊將他們趕走，那裡就被圍起了封鎖線，教
官也趕緊通知警方前來處理。
由於我是目擊證人，所以我就將事情發生的經過告訴教官還有警
方，但是另外一個年輕人卻已經找不到他的人在哪裡了，教官也有
打電話到廠商那邊要尋找那個年輕人，廠商則是說他們要來修理鍋
爐的人根本還沒有出發，而且他們那邊也沒有一個人是符合我所描
述的穿著緊身黑衣的年輕人。
教官其實也會害怕我將這事情到處散佈，造成全校師生人心惶惶
，對學校的名譽也不好，所以就要我一直待在教官室裡。
教官請來跟怪人同寢的同學，問他什麼時候發現怪人不見。怪人
的室友就對教官說大概一個禮拜前，怪人就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過
，連晚上都沒有回來睡覺。教官責備怪人的室友為什麼那麼久了，
沒有來通知教官室。我想如果我的室友也是像這樣的怪人，恨不得
他一刻都不要留在寢室內，根本就不會想要通知教官室吧！
後來我就一直跟在教官的身邊，也算是變相地受到了監視。
法醫對教官說，他評估怪人已經死了一個禮拜，死因是溺死，而
且第一現場就在原地。也就是說：鍋爐就是第一現場。法醫也觀察
到怪人身上並沒有外傷，所以初步判定不是他殺，而是自殺，於是
警方就以自殺了結此案。
教官也警告我，不要在學校任意散佈這事件的消息。
我一直對這件事有很多的懷疑。
第一，怪人怎麼可能跑進去鍋爐裡面？如果要進去鍋爐裡面，不
就要像那個年輕人一樣，將所有的東西都拆下來，才有辦法進去不
是嗎？如果沒有人幫他，他就算全部拆掉，也不可能自己裝回去。
但是如果他在拆鍋爐，一定會被宿舍的住民發現的。所以他到底是
怎麼進去鍋爐裡面的，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第二，怪人幹麻要進去鍋爐裡面？難道他會怕冷，鍋爐裡面是最
溫暖的地方？
第三，法醫說怪人死了一個禮拜，那怪人的屍體為什麼沒有在一
個禮拜前就將鍋爐阻塞，讓熱水出不來，反而鍋爐運作到昨天。
第四，到底香洗澡水是怎麼來的？我想到這個，不禁胃部開始翻
騰，想吐。時間點上，怪人失蹤的那一天，也就是他死亡的那一天
，剛好就是香洗澡水出現的那一天。所以我可以這樣說嗎？我們所
洗的香洗澡水，應該就是烹沸怪人的屍水，如果要說文雅一點，也
就是怪人的湯。好噁心阿！但是就我所知道的，從多方去聯想，我
相信這個一定是事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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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告白、當下的心碎、當下的消逝、當下的斷線，就像是化學藥劑的調配，
一樣樣交織、融合、作用，產生能量、產物。
這個能量，是一種叫做不能放棄的能量；這個產物，是一種叫做充滿希望的產物。
□ ──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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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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