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
今天的月亮，號稱是今年最大、最亮、最圓、最皎潔，甚至可以
很清楚地看到上面的隕石坑。如果是非常有想像力的人，也可以看
到上面有月兔、嫦娥、吳剛。但是今日不是中秋，也還要再三個月
。但是今天的風，很涼，徐徐地吹來，就像是一個纖柔少女的手，
不經意輕輕地往你的身上各處拂去。走在路上，是很輕鬆，但是隱
約地，我卻害羞了起來。
我一個人，從山下往山上的宿舍走去，剛打工完的我，今天是最
後一天的工，也領了薪水。就這樣皮夾鼓鼓地，緩緩地走上山。
不經意地，我將頭抬起，月就在我一點鐘方向。就一直陪著我走
到我的宿舍房間裡面。
打開房門，一股寒氣往我衝過來，同時夾雜著一種獨特的氣味，
這應該就是男人寢室的一種特色。
「你回來了。」我的室友，明天要考期末考的最後一科，他對著
書，但是卻是對著我說，絲毫不放棄一分一秒唸書的機會。
「對阿，你剩一科了吧，還好我今天就考完了。」我趕快走到自
己的位置上，將我的背包放下，然後氣喘噓噓地坐在我的位置上。
打開我電腦的液晶螢幕，還好沒有人用MSN或是BBS找我，但是一坐
上我的位置，我就知道我又要開始忙了。
因為今天我們班上考完最後一科的期末考，那一科簡直是有讀等
於沒有讀，讀書只是在提高你猜題答對的機率，從零趨向到零點一
五罷了。所以我前一天根本也沒有讀書，應該說我也讀不下書才對
。
為了慶祝最後一科考完，暑假正式來臨，還有告別大二這多采多
姿兼忙忙碌碌地生活，所以找了一些人要去KTV夜唱。所以坐上電腦
，就是開始聯絡同學，十一點四十分，就在山下的好樂迪集合，不
見不散。
當我連絡好要去的人之後，我的BBS，突然有人要找我聊天。一時
間，只覺得這ID好似面熟，想想自己也沒有什麼事要做，現在差不
多十點，還不到我要出去的時間，想說睡一下，等一會好來應戰，
但是既然有人找我聊天，就跟他聊聊，也算是消磨消磨時間。
tniop是我在BBS上的ID，而來找我聊天的，他的ID是fu16u。
tniop：？
fu15u：晚安^^
tniop：晚安，你是誰？
fu15u：哈哈，我是小依阿
tniop：喔
就像我的回答一樣，我的心中，也是一個「喔」字。我在想：「
是你喔，你要幹麻？」我有點不想理他，因為他就是讓我昨日讀不
下書的其中一個原因，應該說是最大的一個原因。
小依是我們系上的一個學妹，本來跟她其實也沒有什麼交集的，
只是某一次的實習，同學的起鬨，要我去追這個學妹，因為他們是
用投票來決定我應該去追的人。
只是我的個性非常反動，通常大家越想要我去做的事情，只要我
認為不做對我也沒有什麼影響，我通常都不會去做；反之，大家越
叫我不要去做的，只要是不違背社會正義、不敗壞善良風俗、不傷
害他人身心我就會去做。
當然了，他們要我去追這學妹，似乎也沒有用，因為我對這學妹
也沒有什麼興趣。
但是事情往往發生在我的不可預測性。
從這學期後半，我漸漸地都到我們學校的餐廳去吃飯，只因為我
的身上因為玩樂，而將錢花到將至見底。到了餐廳，我也注意到了
這個學妹。她在餐廳打工，幫大家結帳。想當然地，我一定會跟她
接觸。
她身高與我周圍一般女生一樣，她的頭髮大約及肩，髮尾削得尖
尖一絲一絲，她喜歡將瀏海稍微遮住眼睛兩旁，甚至是一半的臉。
但卻遮不住她明亮、水漾、分明的眼睛。
只是這個接觸，她對我微微笑，跟我說說話，讓我心中有一種緊
緊地感覺，就像是心房、心室不受竇房結的控制，血液隨便地逆流
，充氧血不再回到左心室。我為了獲得更多氧氣，呼吸開始急促一
樣。
我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喜歡這個學妹。
我從來不曾拿我當下的感覺欺騙過我自己。
從此之後，我每天都一定去餐廳吃飯，並且選在可以面對著她的
位置，讓我可以在吃飯時看著她。
小依也是一個很有趣的學妹，自從我常常往餐廳跑後，她每次看
到我都會跟我開開玩笑。一下子不給我飯，一下子又是一個便當要
五百塊，或是在我吃飯的時候，拿著橡皮筋射正在吃飯的我。
如果是別的女生的話，我早就翻臉了。但是遇到她，我也沒有辦
法，只能對她笑笑。
而在這期間，我也拿到了小依的msn，常常都是我主動找她聊天。
只是我們的對話，常常都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對話，最常出現的句子
，就是：「哈哈。」
fu15u：你在生氣嗎？
tniop：我幹什麼要生氣
是阿，我幹什麼要生氣，不過我還滿生氣的。
事情要說到前一天，我實習回來，本來想說要來看書來準備今日
的考試。但是小依上了msn，她已經考完試了，所以就想問問她考得
如何，關心一下也好。
她那時問我，晚上有沒有空。我想了想，其實天書不必看也沒關
係吧！所以就說晚上有空，其實我也在想：「她是不是想找我出去
走走。」
她說如果我有空的話，可以上學校的名勝景點──軍艦岩走走。
但是很重要的是，她並不會去。如果她不去的話，我當然也不會去
。而且學弟之前也有跟我說過他們今天也要上去，所以軍艦岩今晚
一定很熱鬧，去參與學弟妹的活動實在有點格格不入。想想我也應
該要將考試答對考題的機率提升，還是讀書比較好吧。
我花了兩個小時，將天書信手拈來、一目十行地任意翻閱，盼望
著明日有個好成績。學弟就在我讀完書後，以msn找我，他跟我說上
去軍艦岩很好玩，而且小依也有去。
我生氣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生氣了。
生氣了！心中整個都是怒火，整個寢室中冷氣的溫度開得很低，
但是卻覺得很熱。
我不喜歡別人這樣子，這樣子有欺騙我的感覺，讓我感到對你的
信任降低。甚至是在挑戰我對她的信任。
我真的很生氣，為什麼我會那麼生氣，是因為她騙了我嗎？我想
不是，是因為我喜歡她，不能想像她居然能這樣子騙我。
如果說不要我去的話，可以不要跟我提起這件事，自然我就不會
去。但是既然有跟我提起這件事情，而且後來又有去的話，我真的
很難想像，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不敢想這是因為她只是想跟我跟我
開開玩笑而已，畢竟對我來說，這玩笑似乎太大。
我是一個個性很溫和的人，我喜歡她，當然這並不是她的錯。我
將這件事歸因於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太在乎她，都是因為我太喜
歡她。情緒才會如此激動、起伏如此大。
不行，我要求證！看著學弟他們剛上傳的照片一張一張，希望學
弟的相簿內找不到她的身影。但是眼尖且又想著她的我，不到幾張
就被我看見了。證據就在我的眼前，難以想像照片內笑得如此開心
的她，竟與我現在的心情大相逕庭。
我在我自己的個人版上，我瘋狂地發表文章，來發洩、傾洩我的
怒氣、我的傷心與我的無奈。我只能說錯的是我，我卻還是不願意
狠狠傷害到她。
而這個晚上，我當然也沒有心情看書。
小依用msn問我怎麼回事，我根本不想理會她，一個字都沒有打，
直接就將msn設為離線了。
fu15u：我覺得你昨天晚上很生氣阿
tniop：是阿
fu15u：你很恐怖，昨天突然就下線了
tniop：對阿
fu15u：對不起啦 OTZ
tniop：幹麻對不起，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fu15u：那是誰惹你生氣呢？
tniop：不要說這個，我先問你，你昨天有沒有去軍艦岩
fu15u：有阿，昨天那裡風景很漂亮。
tniop：你不是說你不去嗎？
fu15u：我……本來昨天沒有要去的，所以我才跟你說我不去的，但
是後來我的室友都要去
tniop：喔
fu15u：他們就叫我一起去阿
tniop：好吧，那沒事了
fu15u：他們說我一個人在寢室裡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所以就一直要
我跟她們去，機會真的很難得，而且他們說那裡很漂亮
tniop：恩恩
fu15u：所以我就去了
tniop：那沒事了
既然已經知道是為什麼，我也不想生氣了，只是我相信她，是真
的突然改變心意才上去軍艦岩的。但是我的心裡還是有一些不舒服
，給我幾天吧，我通常都很快就能回復情緒的。
fu15u：那我可以問你嗎？
tniop：問阿
fu15u：你是因為我昨天跟你說不去，但是後來又去才生氣的嗎？
tniop：是阿，但是我後來想想沒有必要，我想這這不是你的錯
fu15u：真的是很對不起啦！！！讓你那麼生氣
tniop：是我自己想太多，太容易生氣
fu15u：看到你個版po了那麼多篇文章，真的嚇死了
tniop：你不用在意
fu15u：而且你昨天又突然離線
tniop：如果我嚇到你，我跟你道歉
fu15u：不不不，是我跟你道歉，你不用跟我道歉
tniop：你不用跟我道歉阿
fu15u：看你的版我知道你很生氣
tniop：沒辦法，我就是這樣
fu15u：這樣我會變成罪人的
tniop：你又不是我的誰，怎麼會變成罪人，是我自己……
fu15u：不是，我不想惹別人生氣，你會這麼生氣
tniop：那是因為我
fu15u：還不是我，沒有堅持自己本來的決定
tniop：不是，那只是小事
沒錯，那真的只是小事，是因為我太在乎她吧。
fu15u：什麼小事
tniop：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在哪裡？
我真的很想說：「是因為我喜歡你。」
fu15u：我在宿舍阿，怎麼了
tniop：出來
fu15u：出來？
tniop：是的
fu15u：怎麼了
tniop：我有話跟你說
我覺得，我一定要當面把你約出來說清楚我想說的東西，我才甘
心。
fu15u：在bbs上不能說嗎？
tniop：在bbs上很難說
fu15u：非要當面說嗎？
tniop：是阿
fu15u：那你先跟我說，你喜歡吃什麼
tniop：我幾乎所有東西都吃吧
fu15u：或是喝什麼
tniop：我喜歡喝芬達葡萄汽水
fu15u：耶，我知道提尼歐普喜歡喝葡萄汽水了
tniop：好啦，出來啦
fu15u：現在嗎？
tniop：是
fu15u：恩，ok
tniop：那我們要約在哪裡？
fu15u：全家好了
tniop：好
fu15u：哈哈，45分
tniop：好，不見不散
fu15u：不能早到也不能遲到喔
tniop：哪有這樣的
fu15u：本來就是這樣
tniop：好啦
fu15u：那就這樣了
tniop：恩
fu15u：那待會見，先掰掰
tniop：掰
四十五分，四十五分之後，我將會告訴他我心理的話，畢竟也該
把握一下這個時機。
時間一分一秒逼近，我從我的糧食櫃裡，拿出一盒我庫藏的『冬
之戀』巧克力，我喜歡送別人吃巧克力，而這盒巧克力，將被我當
成歉意與愛意的象徵。
十點四十二分，我從我房門走出，我的室友還是很認真地在看書
，一點也不想理會我出去要做什麼傷天害理或是行俠仗義的事情。
我一步一步踏上往全家的階梯，一階兩階，三步並兩步，雖然腳
步輕盈，但反映在心中的卻是沉甸甸的感受。雖然等一下要跟她說
我對她的感受，但是好像並不是那麼容易。
十點四十五分，我非常準時來到了全家便利商店。我滿心期待、
盼望她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站在門口，往店裡面看去，並沒有看
到她的身影；我往圓桌區看去，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我往女生宿
舍看去，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在著急吧，不斷地往四面八方看去，就是在找尋她，其實也有
可能是我心裡對於她去軍艦岩的那件事情，有些許的芥蒂，讓我對
她有點害怕。
「哈哈，你來了！」小依她從全家旁邊的音樂前廳階梯，沿著靠
著全家的牆，踏踏地跑了下來，她背著背包，手上拿著一瓶飲料。
「妳怎麼會從那邊跑下來？」我快步向她走去，我的臉上露出了
笑容。看到她，之前的事情我都忘記、拋到腦後了。我只有一個想
法：「我就是喜歡妳，你就站我面前。」
「哈哈，這給你。」小依將她手上的飲料遞給了我，是一瓶芬達
葡萄汽水：「對不起，沒想到我讓你那麼生氣，這瓶飲料就當成我
跟你賠罪吧。」
「沒關係啦。」我對她笑笑。
「你想要跟我說什麼阿？」她笑笑地說。
「站在這裡說不好吧，我們坐著說吧。」我就跟她走到音樂前廳
的階梯，坐下。
「這給妳。」我拿起冬之戀巧克力往她伸去。
「我不要，你為什麼要給我。」她對我說。
「因為我覺得我讓妳嚇到了，也算是賠罪吧。」我還是將冬之戀
巧克力放在她的面前。
「不行不行，因為我讓你生氣，所以我才要向你道歉，但是你又
沒有讓我生氣，怎麼可以給我東西呢？」她用著她那明亮的眼睛，
看著我說。
「沒關係啦，妳就收下阿。」我一直很堅持，想將巧克力給她。
「不行不行，我媽媽說不能拿陌生人的東西。」她這樣說。
「喔，拜託阿，」我苦笑著，說：「妳媽媽又不在，加上我又不
是陌生人，所以妳就收下吧。」
「不要，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她這樣問我。
我只好先將冬之戀巧克力放下，說：「妳難道不會覺得我這樣生
氣很奇怪嗎？」
「不會阿，如果今天我對我室友也這樣做，她們也一定會生氣吧
！」她表情嚴肅地說。
「這不一定吧，如果今天是其他人對我這樣子的話，我可能就會
算了吧。」我說。
「不會吧，你昨天真的很恐怖，一次PO了那麼多的文章，又突然
離線，真的很恐怖」她說。
「妳難道不會覺得一個男生會突然對一個女生這樣生氣很奇怪嗎
？」我說。
「不管是誰都會生氣吧。」她說。
「恩，也對啦，不過…」我在沉思著，要怎樣讓她了解，我想對
她說的話，還是我不如就一針見血直接跟她說。可是我還在想，真
的很難開口。
「對了，你學妹說你如果對一個女生有興趣的話，就會一直跟她
聊msn，是真的嗎？」她這樣問我。
好阿，我直屬學妹居然出賣我！我正在想我要怎麼回答她，我的
個性不會跟別人說謊，要我跟別人說謊，我真的做不出來：「是阿
。」
「真的嗎？」她似乎對我這樣說的感到有點驚訝。
「恩恩，是阿，所以我對妳有興趣。」我兩個眼睛，盯著她的雙
眼看，不知道我現在的眼神是如何，我想應該是很誠懇吧。
「妳到底找我出來是要跟我說什麼？該不會只是找我出來閒聊吧
？」她說。
我看著她的眼睛，沉默了大概三十幾秒，我深深地呼吸，頻率可
以達到十秒一下，只為了將我在頭殼骨中的腦細胞，持續放電幾億
次所傳遞的訊息，透過我的口中讓她知道。
「我，我喜歡妳。」
小依她聽到這句話，頓時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喜歡我嗎？」
「是阿，為什麼要騙妳。」我堅定地說。
「你不覺得我們的交集很少嗎？」她說。
「是阿，也只有去吃飯時，還有看妳表演的時候。」小依是學校
熱舞社的，所以常常可以看到她在一些活動上面表演熱舞。
「那你知道我喜歡做什麼事嗎？」她問我。
「……」老實說，我並不知道，是有曾經聽過別人說的，但是我
只要沒有聽到本人親自承認，我是不會相信的。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她又再問我。
「因為感覺吧。」沒錯，就是因為我心動了，所以才會行動。我
只會順從著我的感覺，沒必要為了這個感覺，去找一堆可以支持我
心動的條件，來讓我去喜歡一個人吧！
「感覺都是很不準的，我覺得你是錯覺。」她這樣說。
「不是，真的是這樣，我很難跟妳說，反正我喜歡妳。」我說。
「……我想你真的是錯覺。」她信誓旦旦地說。
「或許吧，所以我才說我喜歡妳，不敢再進一步的要求。」我說
。
我看見她的眼睛，更加水漾，楚楚而動人，令我想要憐愛她，她
透露出一種輕淡的憂傷，她的眼眶，像是被一層薄薄的水球包圍，
她的脆弱，你稍微一動到，她就破裂，流淚。
我也知道，要她當我的女朋友，已經確定是不可能的。或許是因
為太突然了，她沒有辦法接受。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學長打來的，問我怎麼還沒到好樂迪。他問
我在哪裡，說要過來接我，我就跟他說我在音樂前廳。在學長來之
前，我一定要知道她的答案，但是，我該如何去得到我的答案？
「等一下我要去夜唱。」聽完手機後，我這樣對她說。
「你有喜歡過其他人嗎？」她問我。
「有阿，這是當然。」我說。
「那為什麼你不再繼續喜歡她們？」她又問。
「那是因為表白時，她們沒有再給我希望。」我說。
她並沒有馬上就接話，她想了想，她的臉色還是一樣地憂傷。
「我可以繼續喜歡你嗎？」
「我不希望有人為我擔心或高興。」她這樣說。
這時一臺機車停在我們兩人面前，騎士對著我說：「學弟，走了
！」
時間到了，我知道她想跟我說什麼。
「這巧克力妳拿去吧，我真的很想送妳巧克力。」我站起來，將
冬之戀巧克力放在她的膝蓋上，不管她是不是接受，往學長的車走
過去。
我上了學長的車，我看著她，她看著我。
她的眼睛，還是一樣地，像是個絕頂的水晶，她的淚，像是強忍
在心中的一股衝動，想爆發出但是卻不可以。
我的眼睛，淚腺悄悄地分泌，鼻頭也酸了起來。我的眼神，跟我
的心一樣，可能都碎了吧！
小依就一直坐在音樂前廳的階梯上，看著我。
「bye bye。」眼神的交會，隨著學長機車的開動，未知的連線因
而斷線。
坐在機車之上，像纖細少女之手的夜風，變成了惡狼的咆哮，牠
們的尖牙，從我的雙臂、雙腿、雙耳、雙眼撕裂、絞碎而過。
當下的告白、當下的心碎、當下的消逝、當下的斷線，就像是化
學藥劑的調配，一樣樣交織、融合、作用，產生能量、產物。
這個能量，是一種叫做不能放棄的能量；這個產物，是一種叫做
充滿希望的產物。
就在我看到小依的表情中，我一切都了解了。
今日的圓月，是一個完美，但他卻不是結束，因為還有著弦月、
彎月，各自擁有他的美。
我並不覺得這樣的結果，是一個結束。
我想這故事才剛要開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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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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