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夢停止之後,已經過了三年。
現在,是第四年。
夢境是一個古代的場景,就像電視劇裡常見的那種,不
特別真。
夢裡最常出現的除了她,還有看不清面目的他和她。就
他們三人,是每天夢裡不變的主角。
那個夢持續了整整二十三天,每天都是接連著前一天的
夢境,像一齣劇,沒有原由只有結果,僅二十三天便戛
然而止。
二十三,不是她的幸運號碼,也不是對她有任何特別意
義的數字。
這件事情她沒有清楚地對任何人說過,只曾在第一天發
夢的隔天對阿楚說:「我昨天做了一個很奇怪又很悲傷
的夢。」除此之外,她什麼也沒多說。
實在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每一回醒來她都無法確定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夢。
這一連串的夢,真的太詭異又太虛幻!
在那個夢停止後的第四年,也是她認識阿楚的第四年,
她突然覺得阿楚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當初和阿楚認識的經過,她已經記得不清。隱約還記得
是阿楚先對她伸出友善的手,露出信任的微笑,然後,
他們就成為朋友了。
「應該是這樣吧?」她靠著窗,問了坐在身旁看雜誌的
阿楚。
「唔……也許……」專心看雜誌的阿楚只給予敷衍的回
應,連一個句子都不完全。
「為什麼呢……為什麼你會和我這個奇怪的人做朋友呢
?」眉毛微挑,很是認真的神情。
「嗯……為了現在能和妳在一起啊。」說著順手將她從
窗旁拉進自己懷裡。她抬頭看恰巧只看到他的下巴,評
估他話裡的認真度大概不到一半吧。
「噢……這樣啊。」但她的回答卻像是相信了。
仍舊看著雜誌的阿楚只是略揚起嘴角,沒做任何反駁。
和阿楚在一起的第五年年初,他們一起步入禮堂。
對於結婚,一開始她覺得這件事情實在麻煩,阿楚問她
要不要結婚時,她居然一口拒絕,嚇得阿楚以為她想提
分手。後來是他使出絕招,承諾她只需要在該出現的時
間出現就好,其他的事由他來處理,她這才勉為其難地
答應。
結婚的那天,是她二十八歲生日,能把生日和結婚慶祝
合在一起,她很高興,這樣一來就省去很多時間。
但是當天晚上,她卻又做了當年的那個夢--應該說,
是那個夢境故事的開端。
這次的夢不像從前那樣詭異,而是讓她感到真實又溫暖
,像是這夢境真的曾經發生在她身上過。
醒來之後,她才覺得夢裡的那個男人有些面熟,看了看
睡在身旁的他,竟然發現阿楚竟然有點像她夢裡的那個
人!
她不動,像是在發呆又像在思考著,過了一會兒,她覺
得有些明白了,卻又覺得難解。
阿楚醒來,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握了握她的手,問
:「怎麼了?」
她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欲言卻又止。
他看她這個模樣,也不急著問她,只拍拍她的手,親愛
地說:「先去梳洗吧,待會兒再跟我說,好嗎?」
「嗯。」她想了一下,就這樣回答他。
她從浴室出來時,阿楚剛將早餐弄好,微溫的鮮奶以及
略烤過的全麥土司。
「阿楚。」
「嗯。」
「我夢見你了。」
「哦?」阿楚的語氣很平穩,像是不意外她的話語。「
妳夢見我什麼?」
「也不算夢見你,只是我夢裡的那個人跟你長得很像,
他是長頭髮,你是短的。」她喝了口鮮奶,頓了頓,又
說:「我夢見我們一起長大,然後結婚,我後來還懷孕
,可是你後來不見了,死掉了,為另外一個女人而把生
命搞丟了。」其實前一晚的夢境沒這麼多內容,她說的
是她昨晚以及八年前那二十三天的夢境內容。這些話在
她腦中沒有困難地成型,說出來時卻覺得胸口很緊,一
字一句都吐得艱難。
「……喔,妳看見了啊……」阿楚的反應淡得出奇,像
是他原本就能預料到的內容似的。
「嗯。我做這種夢,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她疑惑地
看著他,胸口的那股壓力益加膨脹。
「唔……」阿楚一口氣地喝完杯子裡的鮮奶,向她靠過
去,說:「倫,幫我擦嘴巴。」他突然像孩子一樣的要
求,她直覺地抽取手邊的面紙幫他擦去白色乳漬。
「謝謝。」他露出像貓咪曬著和煦陽光的滿足笑容。「
倫,來這裡。」他拍了拍身旁的沙發,示意她坐到他身
旁來。
她想,阿楚一定有什麼很重要的話想說,她很聽話的來
到他身旁,專注地看著他。
「欸,不要這麼認真看著我啦……」帶著半開玩笑的語
氣,伸手將她帶進懷裡。「說一個故事。有個男人,在
上輩子為了他的責任而犧牲生命,害他的妻子活得很痛
苦,所以他在死後的世界停留很久,每天和牛頭馬面玩
捉迷藏,還故意把孟婆湯吐掉,就是為了這一世能補償
他最愛的那個人。」他嘆了嘆,像是很無奈地。又接著
說:「因為他前世的妻子早就沒有了上輩子的記憶,所
以當他看到他的妻子時,他就主動去認識她,一直守護
她,當她最好的朋友。」
「啊?」她納悶地看著他:「只當好朋友?」
「呵,因為他知道呀,他的老婆是一個對感情很後知後
覺又怕麻煩的人,只有守在她身邊先把她身旁的蒼蠅都
趕走,他才能得到她的心。所以啊,他花了八年的時間
才如願以償地和他最愛的人在一起哪……」
「唔……八年啊……真是有耐心的傢伙耶!」要是她,
才沒那種力氣大費周章地去追一個人呢!
「嗯哼,親愛的倫,妳不覺得我剛剛說的故事很耳熟嗎
?」
「嗯……是嗎?你這樣一說,好像真的在哪裡有看過…
…啊!」腦筋轉了又轉,她才猛然一驚,阿楚說的那個
故事,不是和她做的那些夢很像嗎?那他說的這一世和
上一世……那個花了八年時間的男人……不會就是她身
邊的這個男人吧?
好像能察覺她的心思,阿楚大手揉亂了她的短髮,半是
無奈半是生氣地說:「妳還懷疑!真的反應很慢哪……
」說著,還煞有其事地嘆了嘆氣。
「你你你你你!」她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這種不可思
議的事竟然在她這麼親近的人身上發生!
像是不滿意似的,她又開口,卻只說得出一個字:「你
!」「我怎樣啊?」阿楚的臉上拉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滿是得意的神氣。
一時之間,她還無法消化剛才的訊息。停了好一會兒,
她才開口:「所以上輩子我們就是夫妻?」
「嗯。」他滿是有恃無恐的驕傲,不怕她會因為那番奇
異的話而逃離。
「所以你比我早死?」
「之前是這樣沒錯。」
「然後我以前真的有懷孕過?」
「是的,我們有小孩喔!」他的語氣得意,她卻以悲慘
的神情回應。「懷孕很麻煩的!」她的神情語氣懊惱得
像是她已經懷孕似的。
「……妳又還沒懷孕。」看來她的接受度很高,他又揉
了揉她的頭髮,滿心歡喜的親吻著。
「你上輩子活了多久?」像是突然想起,她問著。
「二十六年,我比妳大兩歲。」
「……所以,你上輩子死的時候我二十四歲?」她的表
情若有所思。
「應該是。怎麼了嗎?」
「我們認識的那一年,我連續做了二十三天的夢,每天
的夢就是我們上輩子一年的相處情形,那時候做了二十
三天像連續劇一樣的夢,搞得我快瘋掉--」她一臉嫌
噁的表情,「再加上昨天晚上的,算一算剛好是二十四
年,真玄啊!」念頭一轉,臉上神情又迷惘得可愛。
「妳害怕嗎?」稍微加重力道地擁著她,確認她的存在。
她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很是單純。「有你為我這麼費盡
心思啊,我很高興。雖然真的很玄……還好有你這麼不
死心,不然以我這種個性,大概沒有人能受得了吧!」
她吐了吐舌頭,可愛得讓他忍不住親吻。
她真心地感謝他如此愛她。如果真的有上一世,在夢裡
,她確實感受到自己曾經深愛過,雖然在這一世裡,她
不曾有過如此刻骨銘心的痛,她也不希望去體驗這樣的
痛。她想,這一生能有一個人為自己如此用心,她就滿
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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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是給漂亮的小孩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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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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