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片落葉
它乾乾脆脆的墜地。
不似我這般踟躇，該前進時缺了力道。
問題永遠存在，而我卻不敢面對的轉過頭去，裝作不曾看見。
最近，我和乃蓉聯絡上了。
真的是久沒有談話了。我覺得我們之間充斥著疏離感，還有沈默。
「最近過的好嗎？」我問。
『還可以。』
「該忙得事情，都忙完了嗎？」
『嗯…差不多了吧！』
「嗯…………」
『你呢？過的好嗎？』
「還可以，只是最近心情有點處於低潮期。」
『怎麼了嗎？』
「嗯……關於…妳跟我之間，還有李妘珊跟我之間。」
『哦，嗯，怎麼了嗎？你跟她相處得不好嗎？』
「相處得不好？這句話是指………」
『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嗎？』
「我？沒有呀！」
『那她怎說…………』
「她說什麼？」
『她說…………你很喜歡她，而她也很喜歡你，然後她希望我不要作你們之間的第
三者。這……你都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也記不清楚了，你沒說過嗎？』
「壓根兒也沒！」
『真的嗎………？我一直以為……以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我們沒有！」
『…………』
「你別聽她胡說，我對妳…絲毫沒有變心過！」
『真的嗎？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你不要我了…以為我要失去你了……』
「才不會！」
『真的？』
「真的。」
『你………沒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妳？倒是妳，為何妳要相信她說的話？」我的心在痛。
ꄊ 『我………』
「乃蓉，這就是妳這一個月以來不理我的原因嗎？」
『這………』
「直到今日我才明瞭，原來我在妳心中，那麼微不足道，有什麼事情不跟我說，就
自己下了決定！」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忽然之間我怒了，沒有想到乃蓉並不把我放在她的心中。寧可相信其他人的話，也
不願意來問問我。
『你……你別這樣。』
「那妳要我怎樣？我的女朋友可以不理我就只因為其他人說了點話？那下次要是有
人向你說咒罵我，說我有多壞，那妳是不是就會把我當成壞人？」
『我……我相信你不會作什麼壞事的……』
「呵，好笑，妳可曾相信過我會變心？應該沒有吧？如今妳卻聽信了謠言，把我當
成了那種人，那麼相信有什麼用？別人說一下，這個相信就破了，有什麼用？我們
之間若沒有了信任，怎麼談感情？」
『…………對不起……』
「現在不是說對不起，事情就可以解決了，妳懂嗎？」
『………』
「在妳心中，我到底算是什麼？」
『是……』
「答案不必說了，妳自己捫心自問吧！我累了，掰掰！」
我用了點力將電話扣上。
這次，是我認識乃蓉以來，第一次對她動怒。而這個怒，連我自己都嚇到了。
只是，我實在是想不到，在她的心裡頭，信任竟然沒有存在我們之間？
好可怕！
過了一會，我將激動的心情平緩了。
仔細想想，乃蓉變了嗎？乃蓉怎麼會是這種人？認識她那麼久了，難道我對她的認
識還不夠深嗎？
還是………李妘珊說了什麼讓她不得不信的話？抑或是她用了什麼手法讓乃蓉不得
不信？
假如是，那我剛才這樣子對乃蓉說話…………是不是太過份了？
如果我誤會乃蓉，她應該會很傷心吧？
這樣子說起來，我算不算是另外一個不信任的例子？
問題在我腦海裡翻騰，一直跳脫一直思考。
其實我蠻後悔的。好不容易可以跟她對談了，卻怎料想到會是這樣的收尾？
我也還蠻懊惱的，因為那些都是氣頭上的言語，可是在聽者乃蓉的感覺裡，一定相
當不好受。
這樣一想，忽然間我想起了李妘珊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在哪
裡嗎？那就是對於一件事情猶豫不決！』
這才發現，我除了猶豫不決，還富有了婦人之心阿！
我想，這應該不是必須擔當一面的男人該擁有的！
怎麼辦？
再一次地，我打了通電話過去。沒人接。
電話聲嚕了好久，沒有人接。怎麼會這樣子？不過才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她會去哪
裡嗎？還是她不願意接電話？賭氣？哭泣………？
終於，我的期盼隨著電話筒掛上了。
然而，就在掛上後不到五秒，我的電話響起了。
我想，乃蓉知道是我打給她的，所以她回call我了！
「喂，乃蓉妳聽我說………」
『抱歉，我不是乃蓉哦！』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李妘珊的聲音。
「怎麼會是妳？」
『嗯？為什麼不會是我？』
「妳……我…怎麼會那麼剛好？」
『你？我？什麼？』
「喔，沒有。」
『發生什麼事情啦？』
「沒事，妳打來做什麼？」
『沒什麼事情呀！只是想找你聊聊天。』
「抱歉，我沒有那種心情。」
『怎麼囉？你心情不好嗎？那……讓我來陪你解解悶吧！』
「不需要了！」
『唉呦！別這樣嘛！有心事說出來對身體比較好阿！』
「就算有，我也不會選擇對妳說！」
『你……你幹嘛生這樣的脾氣……？我怕怕……。』
「妳會怕？妳也知道害怕阿！」
『我……我是真的感到害怕…我有做錯什麼事情嗎？你怎這樣對待人家…。』
「呵，妳怎麼不問問自己幹了什麼好事？」
『我……？我怎麼了？』
「別跟我說乃蓉不是因為妳而變成這樣的！」
『她怎麼了？』
「這點，我想妳比我清楚吧？」
『你……你別這樣，有甚麼話好好說…不要兇我嘛！』
「………………」
『乃蓉她怎麼了嗎？』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這麼心煩了吧！」
『哦…原來你在為這個心煩哦…』
「不然妳認為我還會為什麼心煩？」
『好嘛…我少說幾句，你別生氣…好嗎？』
「我問妳，妳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因為人家喜歡你嘛！』
「喜歡，是該用橫刀奪愛的方式取得嗎？」
『不是………』
「既然妳知道不是，為什麼妳還這樣做？」
『人家我……真的很想陪在你的身邊嘛……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妳幹麻要糾纏我？」
『我……』
「妳不知道這樣很可恥嗎？妳不知道這樣子很可惡嗎？妳不知道這樣子我會開始討
厭妳嗎？」
『我………』
「李妘珊，妳是個好女孩的，不要在這種事情上失去方向，好嗎？」
『我不要！我就是要你！』
「那如果我說不要呢？」
『我們可以慢慢來的，我說過的！我不會勉強你。』
「妳現在就在勉強我！」
『………』
「怎樣？不說話了？我沒說錯吧？」
『是是是！你沒說錯！我今天打來本來是開開心心的想跟你聊天，哪知道你這麼不
領情！算了，早知如此我就不打了！』
「妳害我這般慘，我該領什麼情？」
『再見！』
被掛電話了，她好像很生氣。
呵，我冷笑了一聲。
誰理她呢？我已經夠煩了，哪裡還有空閒時間去陪她胡鬧呢？
夜裡，不管眨眼或是閉眼，我都瞧見了滿是淚痕的雙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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