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訓練的第一天去了劍湖山，那天剛好有三間學校的畢旅也在那裡，園區熱鬧得很
，瓊瓊趁興拖著我去坐了一堆變態的飛車，才進園不到兩小時我就已經不行了。
「阿皓…那你要不要吃暈車藥？」瓊瓊束手無策之下只能想到這點子。
我蹲在地上，將臉往下埋，因為只要一張開眼世界就會天旋地轉：
「求求妳…不要跟我講話，我現在一講話…就會想吐……」
「那，我還是去跟小楓拿暈車藥好了。」
來不及跟她說不想麻煩方小楓，她很快就轉身跑走了，我只好掙扎著移動到旁邊的長
椅坐，抱著頭，整個人虛脫得只剩半條命。
「哈囉！」
聲音才剛到，我的臉頰就被一陣沁涼吻了一下，側過頭，方小楓拿著一罐檸檬紅茶審
視我，晴朗的陽光自她身後穿透髮絲，射入我茫然的眼裡，我費了一番力氣才看清楚她
紮起馬尾的俏麗面容。
「聽說你不舒服？」
我不敢再開口，深怕早上吃下去的早餐會全吐在她身上，只得用力瞄向一旁的瓊瓊，
她見狀，打哈哈地吐吐舌頭：
「剛剛玩太猛了啦！我忘記阿皓平常就很容易暈車。」
「現在才吃暈車藥可能也沒用，我幫你買飲料，酸酸涼涼的，應該會讓你不那麼難
過。」
「……謝謝。」
我用所剩無幾的力氣向她道謝，瓊瓊歉然地注視我，然後再瞧了一下面露憂心的方小
楓，突然一邊退後一邊大聲地說：
「那我去玩其它的，阿皓就拜託妳了！」
「瓊瓊！」
方小楓喚了她一聲，瓊瓊頭也不回，她嘆口氣在我身旁坐下：
「瓊瓊的精神真好。」
「就是太好了。」
幾口冰涼的檸檬紅茶下肚，我終於恢復一點說話力氣：
「一般女生根本跟不上她的步調，所以她每次都拉我下水。」
「喔……」
沒來由，方小楓的語調變得意味深長：
「明知道自己一定會頭暈，你還是捨命陪君子啊！」
「沒辦法呀！就算說不要，瓊瓊哪會聽得進去。」
她朝著瓊瓊離去的方向，高深莫測地笑一笑：「你真的說過『不要』嗎？」
「嗯？」
「難怪好人不長壽。」
她又神秘地衝著我笑，雖還搞不懂，可是接下來方小楓邀我去搭摩天輪，我想我是因
禍得福了。
坦白說，摩天輪帶給我衝擊並不會比那些飛車、飛梭來得小，我和方小楓兩人單獨關
在那個小空間，害我緊張到視線不知該往哪裡擺才好，況且，摩天輪向來不就是日劇和
偶像劇的最佳浪漫景點嗎？一想到這兒，我的心臟就噗通地發出好大的聲響，這讓我有
點擔心，害怕坐在對面的方小楓也會聽到我那快得很厲害的心跳，不過她始終像在享受
今天萬里無雲的好天氣般，愜意眺望由高空俯瞰的遠景，偶爾舒服地作起深呼吸。
「方小楓。」我鼓起勇氣叫她。
她回頭，馴良地等著我。
「可以…請妳閉上眼睛，舉一下手嗎？」
話還沒說完，方小楓立刻露出無法理解的神情，我連忙窘迫地搖手：
「啊…抱歉，這樣很老土喔？當我沒說……我只是…有東西想給妳……」
再一次，她又是在我忙著尋找語彙的時候就作出反應。方小楓閉上眼，將雙手伸出來
，覺著好玩地問：
「像這樣？」
我從口袋拿出那條手鍊，惶恐而笨拙地將它套進方小楓細小的手腕，扣上扣環的那幾
秒鐘內我不靈活的手曾經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輕得大概連方小楓本身也沒發覺，但有一
道電流迅捷地刺入我的指尖，酥麻過後才真實感覺到她肌膚的涼爽，沒有黏呼呼的汗漬
，是剛洗完澡還撲過爽身粉那般的觸感。
「可以了。」懷著一份忐忑不安，我請她睜開眼。
當她見到手腕上沒見過的手鍊，一度十分專注地將手舉到面前，反覆端詳陌生手鍊掛
在她手上的樣子，然後晃晃手，聽到叮鈴叮鈴的響聲後，才歡喜地笑了。
「我的生日禮物嗎？對吧？」
「嗯！啊！不過，如果妳不想戴也不要緊，我不太會買女生的東西……」
「我會從今天開始戴啊！」
她興奮地讓手朝著窗口舉高，使鍊子上的鈴噹在更亮的光線下發光：
「好神奇喔！阿皓，多了一條鍊子，看起來就不像是我本來的手了。」
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喜歡，這一刻的方小楓讓我覺得非常舒服，好像我真的為她做了什
麼了不起的事。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生日？我不記得有跟你們提過啊！」她邊玩著鈴噹邊問。
「想知道妳的生日，自然就會想辦法去查了。」
然後，我不曉得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方小楓逐漸放緩調皮的手，她的精神好比是自
由飛翔的白鷺鷥，在空中慢慢畫出一圈漂亮的圓之後，卻翩然降落。
「阿皓…」她帶著困擾地喚起我的名字，卻不直視：「我其實……」
「……什麼？」
那短暫的沉寂中，我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受，為什麼會這樣？方小楓明明什麼都
還沒說。
「沒什麼。」
她似乎決定不繼續，彎起一抹再平凡不過的微笑向我道謝：
「謝謝你。」
我很想，真的很想馬上問她到底怎麼了，但沒有勇氣，就在這時我們的座艙開始往下
降，我遠遠看見瓊瓊正在「狂飆飛碟」那裡排隊，她一個人，前後都是他校的學生，瓊
瓊是一個人……
快到底了，我對方小楓說：「抱歉，我要去其他地方，那妳……」
「不用擔心我，我想再坐一圈，你去吧！」
方小楓又對我那樣地笑了，彷彿她已經猜到我要去的地方，也許我永遠沒辦法知道她
為什麼那麼神機妙算，但我贊成她的說法。
「阿皓！」
瓊瓊見到我跑到她身邊來，嘴巴張得老大。
我附在她耳畔低語：「假裝我們是一起的，讓我插個隊吧！」
「可是，你已經沒事了嗎？」
「沒事沒事了，我聽說這個很好玩，一定要坐。」
她立刻熱情點頭：「對呀！這一趟我已經坐第二遍了，360度瘋狂九段操控變速旋轉，
還有180度的離心力，厚！真的很好玩！」
好人，也許真的不會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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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211.75.214.146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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