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生存模式是這樣，如果讓他一路順遂，那麼他人生的一切可以有如神助般地
蒸蒸日上，不過這種人一旦稍遇挫折，也相對瓦解得快，方小楓就是這樣一個玻璃女孩
，她能夠在聚光燈下比任何人都反射出最亮最美的光芒，然而，萬一某一天遭到輕微碰
撞，裂痕將蔓延得無可補救，只會隨著日子不斷擴大，然後支離破碎。
校慶過去，打架事件也過去了，我很替方小楓擔心，她的心情沒有好轉的跡象，困擾
她的似乎不只有成績這件事而已，不過方小楓不肯談，我們也愛莫能助。班上同學不知
道背後原因，對她死氣沉沉的態度不是很喜歡，索性離她能遠則遠，但這些她都能沉默
以對，給予她最後一擊的，是在李芯惠來到我們班上的那一天。
原本下一堂課是體育課，因為下午要英文小考，範圍很大，所以跟體育老師順利地凹
到自習，上課前同學們並沒有走遠，幾乎都留在教室聊天。
李芯惠坐在蔚隔壁的座位，喋喋不休說著她們班在校慶時種種的趣事和成果，方小楓
這學期的位子就在附近，因此不到五分鐘她就受不了這種疲勞轟炸，乾脆拿出課本在廢
紙上抄寫英文單字，一面小聲背誦，當李芯惠又準備去找她，我們暗叫不妙，這節骨眼
可千萬不能踩地雷呀！
蔚曾經試著阻擋：「欸！妳要不要問阿皓看看？他功課也不錯耶！」
很好，他推到我身上了。李芯惠半帶懷疑地瞅我一會兒，才遞出她的參考書。
無奈我沒兩三下就陣亡，我的讀書進度還沒複習到高一的數學嘛！
「小楓，妳幫我看看這一題好不好？」
參考書闖入方小楓的視野，直接壓在她的英文課本上，她抬起頭，看著李芯惠受教的
笑臉，並沒有看她的問題。
「我不會。」
她冷冷回話，推開李芯惠的書。
縱然方小楓打從一開始就不樂意跟李芯惠打交道，但至少還會忍耐下來，平心靜氣地
將問題講解完畢，今天她連一丁點想隱瞞那份厭惡的意思都沒有。
「妳先看看嘛！」
面對那樣大剌剌的拒絕，李芯惠顯然多少受到影響，她牽動的笑容變得不自然了：
「大家都說妳功課最好啊！」
方小楓把原子筆握緊，用刻薄的口吻回她：「妳不知道我成績退步了嗎？」
「咦？可是，我也有考差的時候啊！已蔚只要幫我加油，下一次我又會進步了喔！不
然，我也叫他幫妳加加油！」
「不用了。」她別過臉，不去看她孩子氣的表情。
李芯惠又碰了一次壁，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地四處張望，被推回來的參考書又不想就
這麼收回來，她碰了碰它，想再讓方小楓多看它一眼：
「我…我只是想問妳一個問題，問完就會…會走了，妳不要覺得…覺得煩，妳不要…
…」
「小惠…」
蔚想上前將她勸走，因為李芯惠沒來由出現了口吃的症狀，國中時她只要一緊張就會
口吃，一口吃就更緊張，然後……
「我為什麼一定要教妳？」
方小楓合上她的參考書，生氣地遞回去：
「妳跟我很熟嗎？老實告訴妳，我完全不認為我們是朋友，我不知道妳喜歡什麼東西，
我想妳一定也不知道我討厭什麼東西，我跟妳不曾像朋友那樣地聊天過，一次都沒有，
所以請妳不要自作多情地當作我有義務讓妳予取予求！」
當她一口氣爆發出來，全班都安靜了，比午休時間還安靜，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到這兩
個對峙的女生身上，李芯惠在突如其來的關注壓迫下，窘迫張著嘴，一句也吭不出來，只
是摸起她的頭髮，有點拉扯式地反覆觸摸。
「好了啦…」
我過去要把方小楓拉開，她卻甩開我的手，繼續對李芯惠發脾氣：
「那一題我是沒看，但也許我真的會，不過我想請問妳，妳不能問妳班上同學嗎？同
學不會，還有一堆老師可以問哪！妳平常不是老說跟班上感情多好多好，為什麼非找我不
可？妳到底想從我身上拿走什麼東西？」
李芯惠搖頭，她搖得過猛，我擔心她會把自己的腦袋再搖壞了，幸好沒幾次就靜止下
來，不過她開始哭，抱著那本厚厚的參考書很傷心地哭起來，方小楓倒抽一口氣，對於她
的哭泣加倍反感。
「妳哭什麼？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不要以為全世界就妳最可憐……啊！」
蔚一把將她推離李芯惠，揚起手，方小楓身體輕微撞上桌角，他就要應聲落下的掌心
映在她吃驚的眼底，我和瓊瓊同時喊他，深怕他真的會衝動地動手。
他緊扣住方小楓肩膀的手指深陷，半晌後，才慢慢鬆開，蔚心痛注視著她，終於將舉
高的手放低，輕輕在她臉上拍了一下。
「妳要道歉。」
聽見他淡漠的聲音那樣說，方小楓睜了一下眸子。
「妳說得太過份了。」
蔚才講完，方小楓伸手按住被他觸摸過的臉頰也哭了，她沒有李芯惠的激動，像是被
氣哭的，緊抿住發抖的唇，很兇很兇地怒瞪蔚的臉，任由眼淚潸潸而落。
她的臉…一定跟心臟一樣痛的吧？
「我不想當偽君子，為什麼要道歉？」
她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難過地說出與他決裂的話：
「陳已蔚，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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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211.75.214.146海